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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秋盈笑了,嘲弄地說,「穆姑娘以為本宮是三歲的孩童,能信了你這話?你死里逃生,隱忍了這麼久攢下的家底肯這麼無私地拿出來幫助鸞家?」
說完,鸞秋盈整了臉色,「本宮勸穆姑娘不妨有話直說,你我穆鸞兩家雙方都有好處的事,本宮也很樂意去做的。」
聞言,穆宛清臉上的神色轉了幾轉,仿佛終于下定了決心,「太後娘娘是聰明人,宛清也在不再藏著瞞著了,安都一行,宛清的表哥二皇子月習武不見了,宛清原本打算借著二皇子的名頭起事的計劃沒有辦法實現了。既然奪權無望,宛清就想用自己的力量毀了耀綺羅,穆家家破人王全都拜她所賜,讓本小姐從人人羨慕的將軍府小姐一步步的淪落到見不得光的地步。她憑什麼奪去了本小姐的一切,還能這麼若無其事地一統耀國?」
穆宛清滿是不甘地說著,說到最後,她雙目赤紅,滿含隱藏不住的恨意,恨不能馬上就撲上去撕了那個叫耀綺羅的女子。
穆宛清毫無作偽恨意,終于讓鸞秋盈點了頭,「如果此事屬實,本宮就信了你。不過,現在月知文雖然有點小麻煩,但是他的大軍還在邊境,鸞家這時候貿然出擊,恐怕會激怒了他,本宮不得不慎重行事」
「太後娘娘謹慎是好事,不過,機會並不常有,而皖州並也不安全,還請太後娘娘早拿主意才是。」穆宛清臉上神色不定的悠然答了一句。
「何以見得?」鸞秋盈微微向前探了身子,緊接著問道。
不過,還沒等穆宛清回答,春紅帶著哭腔的話就外面傳了進來,「太後娘娘,大事不好了」
「何事驚慌,你這麼大的人了,慌慌張張地沒得讓穆姑娘笑話」鸞秋盈瞥一眼深色莫名的穆宛清,警告似的提醒說。
春紅卻顧不上看鸞秋盈的顏色來,她抹一把眼梢涌出來的淚水,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哽咽著說,「啟稟太後娘娘,鸞王,鸞王他被害了」
「什麼?」鸞秋盈也顧不上穆宛清在長樂,她一步竄下了座位,薅起春紅的領子,大聲地說道,「你再說一遍?」
「鸞王他,他被人害死了。」春紅說著,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簌簌地流了下來。
「誰,是誰干的?派人去查,一定要找出凶手為父親報仇」鸞秋盈紅著眼楮大聲地說。
春紅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止住了眼淚,會走說,「奴婢把鸞王周圍的人都扣了起來,他們說一直沒見到外人,就是在皖州法華寺掛單的師徒二人去拜訪過鸞王,可是侍衛們等了很久也沒看到師徒二人出來,這才生了疑心,大著膽子過去查看,卻發現鸞王,鸞王他躺在榻上已經氣絕,貼身保護鸞王的侍衛鸞七也被人一劍之命,死在了內室。」
「法華寺的和尚?他們也要跟本宮,跟鸞家作對?」鸞秋盈喃喃地說著,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穆宛清听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陣後怕,她雖然曾經嚇唬鸞秋盈說皖州並不安全,但是沒有想到鸞飛騰這麼快就被人悄無聲息地給殺了,失去理智的鸞秋盈不會把這事懷疑到自己頭上吧?
這麼想著,穆宛清禁不住抬頭向鸞秋盈主僕撇去。沒想到正好了春紅含淚的目光踫了個正著,春紅的目光一踫就閃開了,穆宛清卻從她的目光里讀到了鼓勵的信息。
穆宛清心頭一喜,輕咳一聲,再次進言,「太後娘娘節哀,皖州現在也不安全了,已經被人滲入,還請太後娘娘早拿主意啊。」
「請太後娘娘早定主意,給鸞王大人報仇啊。」春紅也大聲說了一句,哭倒在了鸞秋盈的腳邊。
「好,」鸞秋盈不知道被誰激起了豪氣,她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淚漬大聲吩咐,「去請了烏蒙族長來,這一回本宮一定要好好的核計核計,讓小孽種知道我鸞家底蘊還在,不是她想怎麼捏就怎麼捏的。」
「是。」有人答應去請人了。
鸞秋盈和烏蒙商議的結果就是出兵鐸縣,不管耀綺羅有什麼陰謀詭計,出其不意地擒了她來再說。
剛收兵不久的鸞家大軍再次出動了,不過是偃旗息鼓地悄悄而行,大軍出了皖州就棄了官道,鑽入了山林小徑,秘密地向著鐸縣方向前行。
大軍走了大約一個多時辰,烏蒙突然一擺手,止住了大軍前進的步伐,他鎖了眉頭,仔細地觀察起了前面那座靜悄悄的山谷,只見山口兩邊是隆起的高地,中間是一個葫蘆形的山谷,兩邊都是緩坡長滿了荊棘,只有中間幾米的小路上可以過人。足足一盞茶的功夫,烏蒙派人招手喚來親兵,吩咐道,「去,仔細地去探查一番。」
大軍停了下來,稍後的鸞秋盈人不明所以,親自趕了上來,有些不悅地說道,「兵貴神速,烏蒙族長為何停止不前?」
烏蒙倒是沒計較鸞秋盈的態度,他伸手一指前面的山谷,「太後娘娘請看,前面山谷地形很復雜,很適合設伏,若是有人在這里埋伏了伏兵,我們幾十萬大軍怕是死無葬身之地啊。」
「這,……」鸞秋盈也一時語塞,她雖然著急要擒獲了耀綺羅,但是也知道這些兵馬是最後的家底了,不能任性胡來。
就在鸞秋盈和烏蒙猶豫之際,只見山谷內遠遠跑來兩騎快馬,其中一個人是烏蒙剛才派出去的,另一個則是是鸞秋盈派去監視巴郡動靜的心月復。
「報,啟稟烏蒙族長,山谷內一切正常,未發現敵軍埋伏。」
「報,啟稟太後娘娘,耀綺羅帶著人出了巴郡,只有幾百人的扈從,正向著鐸縣而去,離著這片山谷不遠了。」
听了這幾乎是同時而起的稟告聲,鸞秋盈放了心,听說耀綺羅就在不遠處,她的眼楮一下子瞪大了,疾聲說道,「好,烏蒙族長,讓大軍前進吧,生擒耀綺羅,奪回大耀江山,你就是我大耀的異性將軍王」
烏蒙被激起了豪情,他大手一揮,高聲說道,「兒郎們,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大家沖啊。」
「是。」回應烏蒙的是漫山遍野的大吼聲,隨著聲音,鸞家大軍又動了起來。
鸞家大軍繼續前進,埋伏在山谷不遠處的白風終于松了口氣,他招手喚過白勤,悄聲吩咐,「通知前路,放他們的主帥過谷,攔腰截斷他們的大軍,玉攻等了幾百年,剿滅叛徒的機會來了」
打發了白勤去傳令,白風又喚來白奮,鄭重地囑咐,「你去谷外協助耀ど,讓他務必護衛好陛下,決不能讓這里的一兵一卒越界驚了聖駕」
「是。」白奮輕聲又堅決地答應著,然後貓著腰悄悄地退出了他們藏身的秘密高地,迂回的向著谷外奔去。
白風做好了準備,進入山谷中的烏蒙、鸞秋盈和穆宛清等人卻還渾然不覺,他們率先進了山谷,急急得想著山谷的另一端奔去。
可是,就在他們快要奔出山谷時,身後卻突然地傳來震天的喊殺聲,隨著滾木擂石和燃燒的火把,敵軍漫山遍野的冒了出來,烏蒙帶著的最後的從戎部族精銳一下子亂成了一團,被砸死的,燒死的,也有被自己的人踩死的,大家慌亂著,嚎叫著,族人們的淒慘一下子揪緊了烏蒙的心。二話沒說,烏蒙撥轉馬頭就沖了回去。
烏蒙發現了身後的異變,鸞秋盈、春紅、穆宛清三人也發現了。不過,與烏蒙的感同身受不同,鸞秋盈聲嘶力竭地大聲呼喚,「回來,回來烏蒙族長你回來,你現在回去無異于自投羅網,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咱們收拾殘部再另做打算」
然而,回應鸞秋盈的是烏蒙越跑越急的馬蹄聲和山谷里越來越響的喊殺聲以及混合著焦臭氣味的烈火濃煙。望著烏蒙漸漸變成小黑點的背影,最終沒入了那片被殘殺的人間煉獄,鸞秋盈終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從戎部落完了,鸞家最後的依仗沒有了。
鸞秋盈在鑾駕上晃了晃身子,嘶啞著嗓子喃喃地說,「完了,完了,鸞家完了,毀在了本宮的手里。」
「套用太後娘娘勸說烏蒙長老的話,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既然這里有伏兵,咱們還是趕快避一避的好」穆宛清眼看著烏蒙的大軍瞬間就被沖得七零八落,知道這次事不可成了,她匆匆的撂下了這麼一句,轉身就徑自鑽入了旁邊的密林里。
春紅點點頭,也跟著急促地說道,「是啊,娘娘,咱們不能再在這里等著敵軍了,先躲避一時為上策。」
可是,春紅的話音剛落,鸞秋盈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听到周圍一陣聲響,隨著一聲「擒拿匪首」的斷喝聲,山坡上、密林里突然冒出了大批的弓箭手,她們再想走已經來不及了。
面對著漫山遍野寒光閃閃的長矛和雕翎,鸞秋盈絕望的長嘆一聲,頹然說道,「沒想到,我鸞秋盈,我鸞家就要被趕盡殺絕于此無名的山谷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