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月辰三國交界的月國大營內。
月國國舅爺,數十萬邊境大軍的統帥——穆彪正氣呼呼的坐在帥帳之後,剛剛抓住一個細作,先命人狠狠的打來一頓,才提到中軍大帳中,他盯著下面已經被打的滿身是血之人,厲聲問道︰「說,誰派你來的?」
「……」
「不說是吧,來人啊,讓你再見識見識穆家軍大刑的厲害。」穆彪咆哮著,「把他給本將軍帶到校軍場去,讓所有兒郎都看看,窺視我穆家大軍軍營的下場。」
有親兵听命馬上跑上前去,伸手剛想拉人,沒想然那人頭一歪,沒了氣息,親兵俯,掰開那人的口舌仔細看了看,回稟說︰「將軍,他牙縫里藏有毒藥,自盡了。」
「竟然有人把手伸到本將軍的眼皮子底下,當我穆彪可欺麼?真是豈有此理!」穆彪憤怒了,旁邊的將士們都悄悄地往後縮了縮,誰這時候被大帥看不順眼了,誰就倒霉了,非得被拉到校軍場上月兌層皮不可。
正在這時一個親兵飛跑著過來,解救了大家︰「報,宮中娘娘傳了信來。」親兵說著,遞上一張白帛,正是穆貴妃慣用的蘇州織錦。
穆彪接過了白帛,定楮細看,只見織錦上的字筆畫有些零亂,甚至指甲狠狠掐過的痕跡還在,他完全可以想象的出妹妹當時的心情,「皇上給月知文賜婚司馬玉,宮中有變,速歸!!!」一連三個紅色的感嘆號,觸目驚心。
「備馬,馬上入京。」穆彪看完密信轉手交給旁邊的幕僚姜醇,大聲吩咐親兵。
「將軍且慢,不奉詔私自進京,恐怕落人把柄啊。」能被穆彪帶在身邊,姜醇思維果然縝密許多,他看完密信,馬上出聲阻攔到。
穆彪聞言一頓,他沉吟半天,覺得姜醇說的很有道理,不禁說道︰「這……,姜先生可有良策?」
姜醇略一思索,馬上就有了主意,「宛小姐練習騎射,不小心摔傷了,將軍愛女心切,請旨入京查看未來的二皇子妃傷勢。于國于家都不會被人挑了錯去。」
「皇上還沒下旨賜婚,宛兒她還……」穆彪自言自語的說著,轉念一想,馬上就釋然了,「不過,這個二皇子妃甚至是中宮後位早晚也都是她的。」
穆彪自語一番,拿定了主意,「甚好,馬上就六百里加急把請旨的折子發出去,本將軍要回家探女。」
「還得給家里傳信準備準備,免得被有心之人利用。宮中有變,朝中形勢復雜,還是小心些好。」姜醇又慢悠悠的提醒穆彪。
「嗯,還是先生想的周到。本將軍就再給家里傳個信,宛兒自然知道該怎麼做。」穆彪知道這個女兒聰明,一定不會讓他失望的。
「先生和本將軍一起入京,我們等天黑就走。」穆彪安排好一切,又囑咐姜醇說。
姜醇內心一喜,跟在穆彪身邊多年終于有機會去京中見一見穆家實際掌舵的穆貴妃了,隨即他把喜悅壓在心底,口中依舊淡淡的回到,「醇听從將軍吩咐,願在將軍鞍前馬後,效犬馬之勞。」
「哈哈,好,有姜先生在,本將軍就放心了。」穆彪哈哈大笑著,贊賞的說。
不一會兒,聖旨和迷信都準備妥當,一明一暗兩道信息直奔京城,一個走六百里軍中加急,是給皇帝的請旨折子;一個是信鴿帶著密函直奔京中的穆大將軍府。
邊寨軍中準備妥當,南京穆將軍府內穆家小姐也在緊鑼密鼓的籌劃著。
一大清早,大皇子月文回京的消息也傳進穆府,穆宛清有意的放縱小丫環們出去看熱鬧,小丫頭們回來,正繪聲繪色的講訴大皇子如何如何的風采照人,滿城的小姐們又如何如何的瘋狂。
看著興奮的八卦著的小丫環,穆宛清不動生色的插問了一句︰「司馬丞相家的小姐也去了?」
「去了,早早就佔了最好的位置,臨街的茶樓,從大皇子進城,一直能看到大皇子入宮呢,眼珠都沒轉一下。」如此出風頭的相府小姐想不被注意到都難,一個小丫環有些夸張的說。
月知文沒回府就直接入宮,而且還是這麼眾目睽睽之下如此招搖的入宮,不像他平日的行事作為啊。穆宛清心中暗自納罕,當年這個大皇子突然離京,老皇帝一暈倒又能如此迅速的趕回來,如今又招搖入宮,難道是要有大的動作了?
果不其然,她貼身的小丫環小燕馬上給了穆宛清答案,她嘰嘰喳喳的,還拽了一句文,「司馬小姐這回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這麼巴巴的等了好幾年,這次終于等來了皇上給她和大殿下的賜婚呢。」
「是啊,這下不知道京城多少小姐要傷心了呢。」另一個小丫環月季捧著臉,做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傷心也沒有辦法,听說啊,大皇子從皇宮里出來,還是沒回府,就直接去司馬丞相府了,大皇子對司馬小姐可是沒話說了。」那夸張的小丫環接著裝作無奈的說。
「這下,司馬小姐在下次聚會中更神氣了。」另一個小丫環說。
……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被你們這群小花痴吵的腦袋都疼了。」穆宛清听到了自己想听的東西,就笑著打發了小丫頭們。
月知文的絕世風采和她無關,做為穆家庶女,她穆宛清就是為二皇子月習武而生的。
穆府嫡夫人是已故邊關統帥張賢的獨女,只生三個兒子,沒有女兒,這三個兒子因外公的威名,在穆家軍也都頗有威望。穆家在月國戰功赫赫,但是想要繼續保持著皇親國戚的威風,還必須有一個嫡女。堪配二皇子月習武,甚至將來母儀天下的,只能是嫡女。
早年,在穆貴妃的授意下,穆夫人心中掂量的清楚,又和老爺商量了一番,這才選中了漂亮乖巧的庶女穆宛清,作為嫡女養在身邊。
能被穆夫人選中,穆宛清自然是幸運的。穆夫人沒有女兒,但是穆家卻不缺少庶女,穆彪妾室無數,多的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更別說這些妾室生的女兒們了。
穆宛清的生母王小花是被賣進穆府為奴的,她的外祖父因欠了一的賭債才賣了女兒,外祖母想念孩子,在女兒被賣後不久就帶著對女兒的惦念去了。王小花因生的頗有幾分姿色,那天伺候酒醉的穆彪休息,結果就被他強佔了,直到生下了穆宛清,才有了個侍妾的名分。
穆宛清從小見得最多的就是穆府小妾們的傾軋和王小花的眼淚,每年總有斗敗了小妾的被賣了出去,未長成的姐姐妹妹無聲無息的死掉。穆宛清小小年紀早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驅吉避凶。
穆宛清從很小起,就天天往穆夫人院子里跑。開始和穆夫人院子里的丫頭一樣,搶著做些端茶水的差事;漸漸的在穆夫人乏了、累了的時候,她就給她錘錘背,揉揉肩,哄得只有三個調皮搗蛋的兒子們的穆夫人很是窩心。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在穆彪和穆貴妃有意要她收養個女兒的時候,穆夫人把穆宛清收為嫡女,養在了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