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石門外,一左一右又是兩條秘道,同樣黑黝黝,同樣無聲無息的,似無言的拒絕又似無聲的邀請。
「小姐,怎麼辦?」丁香看著毫無區別的兩條秘道,傻愣愣的問。
綺羅心中也彷徨不定,她一咬牙,隨手一指左邊那條,「我們先走這條試試看看。」
「好,我听小姐的。」丁香盲從的習慣讓她沒有追問緣由,兩人舉著油燈向著左邊那條秘道走去。
這條秘道和洗羅宮剛下來那條秘道差不多,秘道足夠高,就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都可以毫不費力的穿行其中。綺羅和丁香挺直了身子走著,一點也沒有憋悶之感,腳下也甚為平坦。不同的是四周的石壁上是干淨的,沒有蛛網和塵土,顯然是近期有人不停的穿行之故。
綺羅走了幾步,一扯丁香的袖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光滑干淨的石壁,壓低聲音說,「這兒經常有人進出,我們一切小心。」
丁香听了綺羅的話,仔細觀察了下著周圍,也壓低聲音回到,「丁香明白。」說著她的手不自覺地按住了腰間的軟劍,神情戒備起來。
兩人稟住呼吸,約模走了一里路光景,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秘道卻傾斜而上,直至再無去路。
听著頭頂上模模糊糊的傳來淅淅簌簌的腳步聲,她們對望一眼,耳朵緊貼在秘道的頂壁之上,把呼吸放的更低更緩,寧神靜氣的偷听起來。
綺羅和丁香不敢亂動,足足等了有半柱香的功夫,上面的腳步聲終于停了,傳來福公公的聲音,「陛下,天色不早了,該歇息了,您一路勞頓剛回宮,不宜再熬夜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听到耀皇疲憊的聲音,「現在全國大旱,餓殍遍地,民不聊生。鸞家可惡,還處處制肘,朕怎麼能睡的著啊。」
「那陛下更要愛惜自己的身子骨了,要不然這大耀的百姓還能指望誰去?」福公公苦口破心的勸解道。
「哎,也罷,今夜就到這里吧。」耀皇似乎妥協了。
「那陛下是要去望柔台?還是回含元殿呢?還是就宿在這御書房內?」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問。
「嗯,」耀皇似是停住了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才吩咐說,「今夜,就去紫鸞殿看看吧。」
「哎,何苦呢。」福公公嘆息了一聲,隨後高聲唱諾,「皇上擺駕紫鸞殿了,∼∼∼」
隨著福公公高聲唱諾,腳步聲嘈雜著遠去,不一會兒上面就歸為了寧靜。
綺羅和丁香又等了一會兒,上面確實沒有了聲音,她們才同時松了口氣,站起身來,慢慢的沿著原路返回到石牆之前。
丁香終于放松了下來,她吐了吐舌頭,拍著胸口說︰「沒想到那頭竟然是皇帝的御書房,幸虧沒被發現。」
「既然這頭御書房嘛,這另一頭會是哪里呢?」綺羅自言自語的,心里半是好奇半是期待起來。
「我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小姐我們走吧。」丁香難得見小姐也會好奇,立即慫恿著說。
「好,那就走吧。」綺羅說著抬腿向著秘道另一端走去。
此舉正中丁香下懷,她舉著油燈就追了上去。
這邊的秘道和方才的秘道一樣,夠高夠寬,兩人可以並排而行。相比而言,綺羅她們出來的那道石牆反而像是個叉路口,而這兩條秘道本就是一條了。
兩人稟心斂氣,順著秘道時而蜿蜒,時而直行,足足走了有半個時辰,還不見到頭,綺羅心里暗暗盤算起來,以耀宮的大小,從御書房出來這麼遠,不應該還會有宮殿啊,她一直留意著秘道的走向,雖然也有蜿蜒,卻並不是繞圈子,這條秘道通向何處呢?
丁香也發現了不對勁,她張開嘴剛想說話,秘道終于再次傾斜而上。她面露喜色高興起來,壓低著聲音悄悄地說,「小姐,到了,不知道這上面會是那座宮殿?」
「噓,」綺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還未等她再說些什麼,突然一陣風吹來,一下子吹熄了丁香手里的油燈,秘道中又一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有了昨夜的教訓,丁香只是瑟縮了一下就穩住了心神,她從懷里掏出備好的火折子,一晃手擦亮了,可是火折子剛一點著,馬上就又被風吹熄了。
這下,丁香著慌了起來,她手一抖,扔掉了手里的油燈,緊緊抱住了綺羅的胳膊,顫聲說,「小姐,這里有,有鬼。」
綺羅卻隱隱帶著笑意,附和著說,「是的,有鬼。」
「小,小姐,那我們快,快跑吧。」丁香听了綺羅也這麼認為,腿抖得更厲害了,連帶著綺羅也搖晃了起來。
突然,隨著綺羅的晃動,她的袖中閃出一道溫潤的白光來。
「啊!」丁香見了,終于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起來。
見了袖中的白光,綺羅心中卻光亮起來,猛不丁听到丁香淒厲驚恐的大喊,她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穩穩的解釋起來,「不要怕,是母妃接我們來了,還給我們備好了照明之物。」
「柔,柔小姐?」丁香心中驚恐稍定,疑惑的問。
「嗯,我們走吧,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綺羅說著取出袖中的白玉蘭花瓣,果然玉蘭花瓣凹處那小小的水滴狀物發出柔柔的白色光芒,照亮了她們腳下的道路。
綺羅拽著半信半疑的丁香走了不足二十步,果然不出預料,秘道盡頭是蜿蜒直上的台階,一陣一陣的風從上面不斷地刮來。
「小,小姐,柔小姐在哪呢?」丁香四處張望了一下,緊張得小聲地問。
「在上面供著呀,我們這就去見她老人家。」綺羅笑呵呵的說。
「供著,這里難道是……」丁香心里漸漸有點明白了過來。
「走吧,我們去看一眼就知道了。」綺羅說著,不再停留,擎著白玉蘭花瓣走了上台階。
這次她們爬了很久,綺羅被丁香攙扶著爬出秘道的時候,她徹底的癱坐在了地上。
一身武功的丁香卻只是稍帶疲色,很快她的好奇心就又冒了出來,在這個無人的高台宮殿里四處張望起來,「小姐,這里就是望柔台?」
綺羅喘息稍定,點點頭,肯定地說,「嗯,這里就是柔宸殿,母妃的靈位就在不遠的落櫻閣內,我們這就去和母妃說一聲去。」
綺羅說著,就要掙扎著站起來,丁香見了過來扶起了她,「好,丁香這就隨小姐去拜祭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