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過的很快,耀宮還是如往日一般的平靜,這天早朝,耀皇突然頒旨︰「今年我耀國大旱,百姓流離失所,朕之子民正蒙受苦難,朕心痛之,特去皇家供奉寺院大蘭葉寺齋戒祈福,求上蒼憐我子民,庇佑我大耀,早降甘霖。為表朕心,所有宮娥嬪妃一律不準隨駕。」
散朝之後,耀星蕪又擺駕去了望柔台,在落瑛閣內燃了一柱高香和柔妃細細的說了一會子話,才來到飛煙閣。坐在那張浮刻雕花的紫檀木貴妃椅上,耀皇沉聲吩咐,「傳雲霜來見吧。」
不一會兒,雲霜就跟著福公公身後進了飛煙閣,她匍匐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耀皇擺擺手,慢條斯理的說︰「嗯,起來吧,羅兒最近如何?」
雲霜听到吩咐站起身來,謹慎的說︰「回陛下,四公主近日很勤奮。」
耀皇眼神一亮,「噢?說來听听。」
「綺羅公主已經發現了洗羅宮下的密室,她的侍女在教她習武。只是,」雲霜據實回報,稍稍頓了一下,又斟酌著說︰「前幾天發生了件奇怪的事,公主突然想吃菠蘿街的粉菠蘿,派她的侍女出宮去買了一趟。上午去的,直到傍晚宮門快落鎖時,才回來。」
「菠蘿街,安都的西邊?」耀星蕪自言自語著,臉上的表情豐富了起來,從眉峰帶笑到帶面寒似水,最後眉頭舒展開來,又換上了一付若有所思地面容,他心思轉了幾轉,拳頭攥緊了又張開,然後再次攥緊,還是開口問道,「那,碧璽中的東西,她發現了沒有?」
「還未曾,陛下是要奴婢提醒公主麼?」雲霜偷眼看了看耀星蕪變幻莫測的臉色,小心的問道。
耀星蕪听了這話長出了一口氣,快攥出汗來的拳頭徹底的放松了下來,他端起面前的香茗細細的抿了一口,「朕此去深山,要帶走大部分人手,宮中難免照顧不周,必要時刻,你可以用碧璽中之物打開秘道,帶著羅兒避來這望柔台上,在這里務必護住她的安全。」
「是。」雲霜鄭重的答應到。
「記住,無論何時何等狀況,保住羅兒的性命要緊。」耀星蕪抬首盯著雲霜的眼楮鄭重的吩咐道。
「奴婢尊旨。」雲霜答應著又一次鄭重的匍匐在地。
當天正午,耀皇就離了皇宮擺駕南郊的皇家寺院大蘭葉寺。
午膳過後,綺羅喚住正準備離去的雲霜,「父皇去了皇家寺院為耀國百姓祈福,本宮也要去望柔台上齋戒,為大耀祈禱。」
雲霜忐忑的心放了下來,她痛快的答道,「是,奴婢這就去安排。」
「慢著,」綺羅喊住臉露喜色的雲霜,「本宮齋戒期間,不想被人打擾,你備妥食材,一應膳食讓丁香在望柔台的小廚房里自做就可,外人沒有召喚不得擅入,包括你。」
「請公主放心,奴婢會親自守好台下之路。」雲霜干淨利落的答道。
「如此,甚好。」綺羅揮揮手,雲霜一斂首自去安排了。
一個時辰之後,綺羅帶著人浩浩蕩蕩的上了望柔台,雲霜親自抱著古琴碧璽,把它安置在柔宸殿內,然後又把一應吃食用度安排好,自己默默的退了出去,真的抱劍站在了望柔台外。
丁香掂著腳尖往外看了看望柔台外的雲霜,壓低了聲音說,「好了,有她守著,小姐我們可以走了吧?。」
綺羅點點頭,丁香搶先一步來到上次她們出來的秘道口邊,雙臂用力推開了秘道的口地磚,兩人輕手輕腳的下了秘道。丁香又移動頂壁,把秘道重新封好,兩人相視一笑,順著台階走下了望柔台。
半個時辰後,綺羅主僕已經悄悄地出現在了洗羅宮中。兩人又把寢宮的外間稍稍的布置了一番,才踏實的進入內間。
翻出早就備好的內監寬大的長袍,換上,丁香又取出一直貼身帶著的藥囊,她那小巧的烏木圓雕花盒子再一次派上了用場。只見她雙手翻飛,不停的東涂涂西抹抹,不一會兒,御膳房里負責采買的小太監跟班就活月兌月兌的出現在洗羅宮正殿的寢宮中。
「小牛子,一會兒去南市挑些地道的佐料回來,最近他們送進來的東西越發不好用了。」丁香左右端詳了一番,故意尖細著嗓子說。
「小的听公公吩咐,還請公公更衣。」綺羅憋住笑,也尖細了嗓子湊趣道。
「你就瞧好吧。」丁香得意的說著,自己也動手裝扮起來。
不一會兒,另一個低眉順眼的小內監也出現了,她一扯綺羅的袖子,尖聲說︰「牛子兄弟,咱這就走吧,耽誤了李公公交代的差事,我小狗子也保不住你。」
「走吧,這洗羅宮也沒什麼好瞧的,咱這就辦差去。」綺羅說著率先出了寢宮。
兩人躡手躡腳的繞到洗羅宮後門,然後揀了僻靜的小路,直奔耀宮南角門。一路上沒遇到幾個人,更是少了一雙雙的窺視著的眼楮,丁香附在綺羅耳邊悄悄地說,「小姐,這回皇宮里暗探少了不少,看來皇上帶走了不少精銳啊。」
「小狗子莫談主子們的事,辦好上頭李公公交代的差事要緊。」綺羅故意大聲地提醒說。
「小牛子說的對,小狗子再也不敢了,咱們快走吧。」雖然暗探少了,但不等于沒有。再說了沒有了耀皇的探子,那邊還有一個紫鸞殿呢,宮中形勢微妙,不能大意啊,經綺羅一提醒,丁香也醒悟了過來,她順著綺羅的話頭接了一句,低頭快走了起來。
遠遠的,看得到耀宮的南角門了,二人的心都緊了起來,丁香悄悄地把早就備好的幾個金元寶攥在了手里。
守門的侍衛是見慣了御廚房的小牛子和小狗子常出去采買東西的,這次見了他們低頭走來,熟捻的打著招呼,「吆,兩個小公公又出去淘換好東西啊。」
丁香一個愣神,綺羅趕緊晃了晃手里的牌子,答道,「幾位大哥辛苦了,咱們奉了李大公公的差遣去淘換點正宗的佐料,洗羅宮中的雲霜姑姑最近對膳食挑剔得很,御廚房的大公公們都頭疼死了。」
許是平日里這樣的事多了,侍衛們習以為常的說︰「得勒,你們內宮的事咱管不了,咱們只管咱們能管的事,過來例行搜搜身就放了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