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丁香看著眼前的大山,首先反映了過來,她 哨一聲喝住戰馬,欣喜的翻身而下。
綺羅也停住身形,從馬上下來。她眯縫起大大的杏眼,抬首細看。
只見面前一座座巍峨的大山,縱目遠望完全看不到它的邊際。斜陽輝下,暮色漸合,寸寸陽光下藏有重重的山的陰影,舉目遠眺那重重的高山一時竟讓人感到有一絲絲濃濃地沉重的壓迫,讓人不禁從心里生出一種渺小無力之感。再近看眼前,山口處白霧茫茫,水氣彌漫,無影無形,仿佛看不清的一張巨大的大網,等待著送上門的獵物。
綺羅蹲子,仔細地辨認著地上的馬蹄印記,丁香也俯身湊了過來,她一邊看一邊驚奇的說,「咦,這些馬蹄印怎會如此散亂,朝著不同的方向去了?難道他們驚了馬?」
綺羅微微搖了搖頭,用手拂了拂馬蹄印記,「不,不是他們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是他們的馬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丁香听了這話若有所思,「小姐的意思是,他們棄了馬?」說著她也又湊近了仔細觀察那些馬蹄印跡觀察了一番,點點頭說︰「不錯,這些馬蹄印輕了少許,是上面沒有了主人的緣故。」
「對,他們是徒步進山了。」綺羅小聲但是肯定的答到。
「那我們呢?」丁香追了一句。
「我們,當然也棄馬徒步了。」綺羅毫不猶豫地說。
「好,听小姐的,我們在這休息一晚,明早也進山。」丁香說著去馬背上取下水囊,遞給了綺羅一個,自己打開另一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綺羅接過水囊也喝了幾口,抹一把嘴角的水漬,輕輕搖頭,「不,我們也立即進山。」
綺羅的話嚇住了丁香,她停住去取干糧和宿營之物的腳步,心中納罕不已,面對未知的神秘大山,按照常理早上進山要比晚上進去方便、安全的多啊,可是小姐為什麼要執意傍晚進去呢。
丁香這麼想著,疑惑的回過頭來,「可是,小姐,為什麼?」
綺羅明白丁香的擔心,她指著地上雜亂的馬蹄印記解釋說︰「我曾經在洗羅宮一處閑置的宮室里看到一些舊書,里面介紹過這十萬大山不同于別處,入山的漳毒非同一般,耀家皇族幾百年來都不曾找到破解之法。這次月國大皇子敢夸下海口帶人入山,必定是有些什麼特別的訣竅,他們既然選擇這個時候入山,我們也不能耽擱了。」
丁香听了綺羅的話勉為其難的點點頭,「小姐說的有道理,但是這山……」說著她又扭頭看了看霧氣越來越濃的神秘大山,猶豫著說︰「這山看著實在詭異,我們吃點東西再走,吃飽了應付起突發狀況也好有力氣啊。」
「也好。」綺羅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兩人趕了一天一夜的路,也需要稍微喘息一下。
兩人商量妥當,胡亂的吃喝了幾口,把剩余的干糧和水囊合在一個包袱里,丁香背在了身上,然後拍拍馬月復放它們自由離去。
收拾完畢,兩人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失去了追蹤的目標,沒有了帶路的人,這神秘的十萬大山只有靠主僕二人自己的力量去闖了。
二人對視一眼,緊了緊背上的新囊,兩雙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堅定的異口同聲說︰「不論前路如何,我們不能走散了。」
踏入山口,她們才明白前面的人棄馬的原因。看似並不太濃的霧氣,但是陷身其中卻看不清兩臂遠的對方,只有雙手相握的溫度昭示著彼此的陪伴存在。而腳下沒有路,仿佛遍布荊棘,生生地把綺羅二人困的寸步難行。
丁香發狠的從腰間抽出軟劍,揮舞著手臂亂砍起來,奇怪的是,她並未感覺砍倒了什麼,腳下卻松動了許多,兩人能夠慢慢的前行了。
夜風習習吹來,迷霧更重了,仿佛有了重量一般,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而且,漸漸的那無形的霧氣化成了水,冷冷的打在人身上,冰涼的貼在在外的肌膚上,甚至還有些還沿著衣服的縫隙鑽進了衣袖、褲管里,漸漸地奪走了身上的熱氣,讓人越發覺得詭異陰冷。
丁香打了個寒顫,結結巴巴的說︰「小姐,這里怪,怪的,感覺那些荊棘不是被砍斷了,是被砍怕了,一劍劍的砍下去,都砍不上它們。而且這霧汽也,也不尋常,好像故意跟人作對一般。」
綺羅也不自覺地裹了裹衣襟,衣襟上沾染的冰冷水汽一下子貼緊了她的肌膚,感覺更冷了,她不禁也打了個寒顫,心中暗悔自己這次魯莽了,讓丁香和自己陷入這樣的境地,但是事以至此,也只能小心堅持了,她穩了穩心神,撐住越來越涼的身子,咬緊牙關說︰「確實怪異邪門,咱們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綺羅說著,用力攥了攥了丁香的手,「抓緊了,別放手!」
丁香感覺到綺羅冰涼的手只有掌心處才透出點溫溫的熱度來,她心中焦急,腦中猛地靈光一閃,「小姐別急,我這就運功為你驅寒。」
丁香說著,不待綺羅回答,就運起丹田之氣,在體內緩緩運轉一周之後,慢慢經由左臂,再到左手,然後送入綺羅的右手掌心之中。
丁香的元氣運行了一個周天,身上果然舒服了許多,她剛想暢快的大笑,笑聲就溢出了口,「哈哈,小姐,好舒服啊,哈哈,這里要出太陽了麼?哈哈……」
隨著右手掌心中傳來丁香送來的陣陣熱氣,綺羅也舒坦起來,听著丁香語無倫次的大笑,她心中一驚,按耐住胸口一陣陣的激蕩,她大聲提醒道,「丁香,現在是晚上,哪來的太陽,你快點清醒一下。」
「啊,夫人你來了,丁香把小姐照顧得很好,你看,你看……」丁香對綺羅的提醒充耳不聞,對著白茫茫的虛空徑自自語起來。
「丁香,你……」綺羅想用力的拉丁香一把,但是她的手臂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突然,她眼前的景物變了,漫天的迷霧散去,一條靜謐安詳的河赫然橫在眼前,河岸上盛開著一片片奼紫嫣紅的花,一個慈祥的婦人靜靜的站在河邊,向她張開了雙臂。
綺羅的眼神迷離著向著那夫人親昵地大喊,「娘,羅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