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們扣留老夫直到此時,商族長最好能給老夫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鸞飛騰說著,放佛忘記了自己剛才的焦急,一擺袍袖又慢騰騰的坐了回去。
沒等商闕說話,大敞著的包廂門外傳來商水閑閑的勸解,「與其在坐在這里跟我商家討個說法,鸞太傅還是親眼去看一眼的好。」
一句話的功夫,商水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徑直來到商闕面前,掩飾住心里的激動,平靜地說︰「屬下回來了。」
商闕接到商水遞過來的急切眼神,順著他剛才的話茬說到,「回來就好,把你看到的情況和鸞太傅說說吧。」他也故意閑閑得換上了鸞飛騰在耀國朝堂上的稱呼。
果然,剛剛坐下鸞飛騰雙手一扶膝蓋又站了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定定的望住商水,也不在揪著剛才的話題,而是等著商水說下去。
商水沒有隱瞞,直接扔出一個炸彈來,「耀皇沒用聖女獻血開門就直接進了祭壇,帶走了綺羅。」
「什麼?」鸞飛騰大驚失色,顧不上再和商家人算賬,疾步向外走去,鸞七也亦步亦隨的跟上。在他身後,商闕再次輕揮袍袖,一股若有若無的淡青色氣息一點點地慢慢的斂入他的袖中,整個屋中隨之一亮,晨曦暖暖的照了進來。
鸞飛騰帶著鸞七毫無阻礙地跨出地字號包廂的大門,下了樓梯,穿過靜悄悄的大堂。門外,鸞八剛剛氣喘吁吁的趕到,見到鸞飛騰,他雙膝跪倒,眼中不由自主地落下淚來,「族長……」
鸞飛騰心中更急,舍了轎子,搶過一匹馬來,矯健的抬腿上馬,陰沉著臉撂下一句,「回去再說。」然後一掌拍在馬上,絕塵而去。
目送著鸞家人離開,商闕等人也離了地字號包廂,商十八候著商水出來了才走了過來,小聲但是急切的說︰「水執事,今夜耀國早朝上出了變故,……」
商水眉頭一擰,若有所思,他看了看前面快步急行的老族長和商土,擺擺手打斷了商十八的話,低聲吩咐,「一會兒听招呼,直接上來稟報。
「是。」商十八張了張嘴,還是答應著退下了。
商水點點頭,快步跟上商闕和商土,登上水雲間的頂樓,那里才是商家在水雲間真正的密室。
密室內早就有人備好了香茗,原本有些急切的商闕,進門先坐下,習慣性的使勁嗅了嗅茶香,又滿意的輕綴了一口,讓自己平靜了一下,才慢悠悠的開口,「阿水說說昨夜的具體情況吧。」
「是。」看到族長無恙歸來,商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答應著,把昨夜祭壇外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商闕仔細的听完,了然的笑了,「呵呵,子夜歌聲,好,好啊。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商土听了老族長的話,也明白了過來,但他心里更堵得慌,悶悶的說︰「費心費力的擺月兌了我們的追蹤,又帶著我們的人閑逛了一天,就是給那個小丫頭騰出準備的時間啊。」
商水對耀星蕪就那麼直接的進了祭壇之事一直想不通,更想不通綺羅那個小丫頭怎麼能提前知道耀皇能進去,他疑惑的自言自語說︰「可是她怎麼知道耀皇能自己打開祭壇的大門呢?」
關于這一點,商闕也沒想明白,不過耀星蕪能這麼快的來到祭壇,並且在鸞家嚴密掌控著祭壇周圍的情況下順利的帶走綺羅,一定也非一日之功,這個耀皇果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十幾年來只痴迷于一個女人而把耀家天下置之不顧。耀國這盤棋,有意思了。
「鸞秋意的事,會不會是耀星蕪出的手?」商土和老族長想到一塊去了,想到失蹤了十多天的鸞秋意,他斟酌的說。
「即使不是耀皇動的手,恐怕也和他月兌不開關系。」商闕肯定的說。
一直兀自思索著的商水,听到老族長說到耀皇,想起商十八沒有說完的話,終于暫時放下心頭的疑惑,開口說︰「今天耀宮的早朝出事了,十八就在外面候著,讓他進來稟報?」
商闕眯縫了一下眼楮,點點頭,「叫進來吧。」
商水聞言,右臂一探,輕輕搖了搖密室內座椅下邊的玉鈴。
商十八就在下面候著,听到召喚,馬上急匆匆地趕了上來,密室的門已經為他洞開,他毫不遲疑的邁了進去,先撿著重要的說︰「族長,今天早朝之上,耀皇拋出了鸞秋意的人頭,並且當殿斬殺了魏曲舒,撤換了禮部、吏部尚書,安都太守也換了人。」
「果然是耀皇殺了鸞秋意,好靈通的消息,好快的利手!」商土不等商闕說話,馬上就感慨了一句。
商闕沒有搭話,他眉峰一挑,面色凝重地繼續問道︰「兵部和戶部的尚書動了沒有?」
商十八頓了一下,有些疑惑的回答,「徐鳳池和史閣章雙雙請辭,耀皇竟然反常的把他們留用了,還讓人送去了千年人參,以示恩寵。」
「知道了,你們去繼續盯著吧。」商闕沒有再問什麼,揮手讓商十八退下。
打發了商十八,商闕才問商土,「失了鸞秋意,邊城可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
商土一愣,有些不解,說著耀皇呢,怎麼族長又突然問起騰繩邊城來了,但他還是照實回答︰「沒,一切風平浪靜,看不出什麼端倪。」
「到是辰國的漠北有些動靜,一直被司徒家看得死死的鐵礦,不知道怎麼被大漠血鷹得了手,近日他們添置了不少利器,有風聲說是從騰繩那邊弄過去的。」商水聯想到剛剛收到的消息,若有所悟,也跟著老族長把話題越說越遠。
「耀星蕪處心積慮了十幾年,終于羽翼豐滿要動手了,但是鸞家畢竟把持耀國幾十年了,不是耀星蕪隨便就能撼動的,鸞秋意之事恐怕是另有蹊蹺。傳信給阿火多留意下那個大漠血鷹的底細。」商闕不愧是商家的掌舵人,心思深沉,綜合了幾方面傳來信息,已經把事情真相猜的七七八八了,沉穩的吩咐了下去。
听了老族長的分析,商水連連點頭,接著說道︰「我們這次為入祭壇,扣留了鸞飛騰,也給了耀皇一個契機。只不過,鸞家那面怕是真的得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