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分明是軒轅祖傳聖藥的功效,也是少主該有的福澤因緣。」和丁香一起躍入洞中的白風,把提著的心放回肚中,悄悄地舒了口氣,看著丁香夸張地表情,不屑的小聲地嘟囔了一句。
不知道是丁香專心祈禱沒有听到白風的話,還是她也認同了白風的說法,這次竟沒有跳起來反駁。
此時,先期上來準備的幾個族人從溶洞深處拖出幾十多只結實的竹筏來,而崖壁下的族人暗衛們也一個個陸續的攀爬了上來。眾人收起洞口的繩索,一根根盤起掛在洞壁之上,又在竹筏上燃起了風燈。
一切妥帖無誤,白風一躬身,「少主請。」
綺羅點點頭,丁香一把扯住就要上竹筏的小姐,左瞅右看,想挑一支看起來來最結實的筏子,結果選了半天,還是才扶著綺羅上了白風選好得那只,白風無語望天,隨後嗤笑一聲,也跟著跳了上來,親自掌舵。白寨眾人這才紛紛上了竹筏。
攀爬懸崖峭壁有些費勁,但是進入溶洞之後,里面到是寬敞得很,即使在夜間水路也很通暢,連暗礁激流都極少,一行幾十只竹筏滿載著眾人,浩浩蕩蕩的順流而下。
綺羅她們進山時艱難險阻、危險重重,瘴毒、蛇群、陷阱不斷,出山卻是容易的多,竹筏一路通暢,不到三個時辰,前面就隱隱透來一絲光亮來,綺羅默默地推算了下時辰,知道這正是後半夜的殘月之光,天色未明,即將破曉,白風不愧是走熟了這條水路的,時辰把控的剛剛好。
白風見了前面的光亮,緩緩地停住竹筏,回身對著一個族人吩咐說,「去取了木船來。」
有人答應一聲,悄悄地潛入水中,不一會兒,就從洞外拖進一艘稍大些的木船來,船艙內還整齊的擺放著一些菱角、新鮮的瓜蔬之類,船艙一角還有幾張毛色中等的狐狸、黃鼠狼等山中常見獵物的皮子。
白風指著木船船頭的高聳的船廬,對綺羅躬身說︰「請少主更衣。」
綺羅看著船艙內之物,心中已經明了白風的打算,她一扯還想說些什麼的丁香,兩人一起躍上相鄰的木船,走入船廬之內。
果然,綺羅猜的沒錯,船廬內整齊的擺放著兩套莊戶少年的衣物,輕輕抖開,衣物別正常尺寸稍小,配綺羅和丁香的身形剛剛好。
至此,丁香也明白了白風的計劃,她就著船內的油燈,配合著身上莊戶少年的衣服,熟練的在兩人臉上收拾了起來。
不一會兒,兩個憨厚的莊戶少年就攜手出了船廬,而外面眾人也都收拾妥當了,一個個的小木船上有打魚的老少漁夫,有進城的老少夫子,有老實巴交的莊戶之家,有扛著獵物的深山獵戶,還有走親串親的大娘大嬸。而他們方才乘坐的竹筏卻不見了蹤影,不知藏在了何處。
再看大木船的掌舵之人,是一個黑紅著臉堂的中年莽漢,他見到兩個少年人從船廬出來,張開破鑼嗓子招呼道,「兩位鄰家小哥準備妥當了?進城送貨需趁早,咱們這就起程了,坐穩扶好嘍。」
看著裝扮成大叔的白風,丁香再瞅瞅自己身上的少年裝束,生生矮了一輩啊,她氣惱的放粗了聲音,「我說風大個子,你自己長得老相、不好看也就罷了,總不能不顧尊卑,生生的給自己長了一輩啊。」
白風瞅瞅綺羅,臉上一滯,一下子蔫了下來,訥諾著不知該如何接口,綺羅見了,卻是爽快地一笑,「莫要逞口舌之利了,裝扮,裝扮就是假扮而已。出了這個溶洞,我們就是跟隨鄰家大叔搭船進城送貨的農家少年了。進城之後我和丁香直接回宮,至于你們麼,」
綺羅說著轉向了白風,白風趕緊恢復了本聲說,「屬下等平日進出安都,都是在悅風客棧落腳,那里的老板知根知底,是個老實商人,和大家也都是極熟悉的。」
「如此甚好,你們盯住了鸞家和耀國驛館,如有緊急情況可去,」綺羅說道這里有點犯了難,一時拿不定主意該如何快捷安全的傳遞雙方的緊急信息。
「可以去大蘭葉寺後門附近的聶家村落,在丁管事租的小院內留下訊息,反正丁家少爺在京中備考,總要吃喝用度、筆墨采買,家中灑掃也是需要個把雜役的。」丁香見綺羅猶豫,眼楮一轉想到一個地方,挑著眉峰得意地說。
「好,那地方不錯,可以作為我們聯絡的地點。天色不早了,趕緊趕路吧。」綺羅一錘定音,把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白風鄭重地點點頭,又撐開破鑼嗓子吆喝了一聲,「進城要緊,走勒。」一邊吆喝著,一邊手下用力,木船緩緩的使出了隱藏的溶洞,撥開茂密的水草和蘆葦,無聲無息的匯入南落海,半柱香的工夫就駛入瓊江,混入瓊江上早起趕著進城的稀稀疏疏的船只之中。
殘月淡去,曦光隱現,微咸的晨風中,朝陽一點點的跳出了江面,瓊江江面上三三兩兩的船只終于多了起來。
一路順風順水,再無枝節,不到半日得工夫,他們就到了安都城外的安定河碼頭。此時的安定河碼頭正是船只往來繁忙的時候,各地來往的客商再此棄舟登岸進入安都,安都城外的莊戶、漁夫、獵戶也都趁早順水路趕來安都。
綺羅等乘坐的木船混在這些熱鬧的船只之中豪無異樣,白風泊了船,把船艙內的貨物一樣樣的裝入挑擔之內。綺羅則動手把新鮮的菱角,白女敕的蓮藕裝入背簍之中,看著小姐行動,不明所以得丁香也彎子跟著一起收拾起來。
收拾完畢,白風把船存入碼頭,回身對著綺羅和丁香甕聲甕氣地說,「把你們帶到了安都城外,我也該去送貨了,要是還想搭船回去,老地方找我就成。」白風說完,再也不看綺羅等一眼,彎腰毫不費力的挑起擔子,快步匯入了進城的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