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不知何夕 卷二異世之相宇飛燕國行 第十六章初見端倪

作者 ︰ 一濁

「猜猜我剛剛在你王府的後花園里看見誰了?」陳嘯天坐在王府的書房里大大咧咧的說道。

這要是讓朝堂上那些家伙們看到肯定會大吃一驚的,居然敢有人這麼目無尊上的在王爺面前放肆,眼前這位可是大燕國第一人,手持大燕國皇權的人物,跺一跺腳整個曲直城都要震蕩兩下的人物。別看瑞王只有二十幾歲,可這皇權可是他一步步殺伐果斷躲回來的,這位王爺可一向是以鐵血手段著稱的。

可是眼下這位陳公子在他這位攝政王面前壓根沒有一點為人屬下的樣子,反而還「放肆」到了極點,他的行為在那些朝臣面前簡直可以用囂張來形容了。

可是陳嘯天的這些無禮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東方俊的絲毫行動,仿佛早已經習慣了一般。

「哦,你倒是說說,到底看見誰了,還搞的這麼神秘的。我這王府里還有誰能激起你陳少爺的興趣阿,不會是看上我府里的哪個美人了吧?不少字」

東方俊半開玩笑的說,只是他一直看著桌上的一副字出神,連頭都沒有抬,對陳嘯天的這些行為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也就見怪不怪了。估計哪天陳嘯天真在他面前規規矩矩了,東方俊才要懷疑自己這位好友是不是出問題了。

「我剛剛的確是看見個美人,不過我可不敢要,說起來此人和我倒是有些關系的,他就是你那個新寵,我那個相家小表弟啊。」陳嘯天依舊半開玩笑的說道。

「哦,是他。他怎麼了?」東方俊感興趣的抬頭瞥了陳嘯天一眼,不知道那個一向淡淡的人兒怎麼引得自己這位好友這麼大的興趣。不過看到對方那大大咧咧的狀態,饒是東方俊見慣了,還是報以無奈的一笑。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里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願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听听這首詩作的怎麼樣?」

陳嘯天坐在椅子上閉著眼楮搖頭晃腦的朗誦,想象著花園中那個謫仙般的身影,想把那個意境表現出來。無奈,他此時滑稽的動作卻引得東方俊一陣輕笑。

「這又是他做的詩?」這時的東方俊的視線已經完全從書桌上轉移過來了,只有他自己明白在他那平靜的外表下內心不平的波瀾。

「是啊,我可是親耳听到的,怎麼樣?文采好的一塌糊涂吧,連我這種不學無術的人都看出好來了,相信我們才華橫溢的瑞王爺也能欣賞出不同的韻味吧。」陳嘯天不改以往嬉笑的性格繼續逗弄著這總是板著面孔的大燕王爺。

東方俊沒理會陳嘯天的調笑,只是皺著眉頭仿佛在欣賞著陳嘯天剛剛念的詩,又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只是一時間蹙著眉頭沒有說話。

「只是,他好像完全不記得我了,剛剛在後花園居然沒有認出我來。還有,他的變化太大了,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要不容貌未變,我還真是不敢認了。恩,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變了,但好像整個人從里到外都不一樣了……對了,你那個‘又’字從何說起啊?」

陳嘯天開始的時候自顧自的說著,突然注意到了東方俊的話,他可是知道自己這個好友是不會說什麼沒有意義的話的。這個時候才發覺東方俊的狀態,無奈的白了一眼,感情自己說這麼半天的話人家根本沒听進去。抓起身邊的一塊點心就拋向東方俊,根本不顧及對方是燕國堂堂的瑞王爺。

輕巧的轉身躲過了陳嘯天拋來的「暗器」,東方俊也沒有計較什麼,只是眉頭輕蹙仿佛有無限的心事。

「你也感覺到有些不妥了?那先看看這個吧。」東方俊嘆了口氣,然後把剛剛自己一直注視的紙張遞給了陳嘯天。

「這草書縱貫整體,不拘泥于某個局部,表現出來的就是整篇氣勢磅礡、酣暢淋灕,神采奕奕、意境深遠阿,這不是你的風格阿,還有這詩歌,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這意境,可是怎麼有一種悲涼的意境啊,嗯?是誰想家了?」陳嘯天疑惑的看著東方俊。

雖然陳嘯天自己稱自己是不學無術,可是這位陳家二少爺真的不學無術,當年宮廷政變之時又怎麼能帶著傷痕累累的東方俊逃月兌出韋氏的抓捕。這位陳少爺只是性格比較隨行,喜歡隨心所欲,嬉笑怒罵間成就大性情的人物。所以陳嘯天一看到相宇飛那首詩一下就道出了真諦!

「這是我剛剛從相宇飛的書房拿來的,這應該是他寫的。」看不出情緒,東方俊此時淡淡的回答道。

「居然又是他作的,這肯定不是抄襲的,今天早上明明我听他親口念的詩,那詩的意境和當時的情景相得益彰,簡直配合的天衣無縫,絕對是他本人所做。再者說了,我還沒見到誰能把詩歌的意境寫的如此美的,怕是我們想抄襲也沒那個能人讓我們抄襲啊。可是不對啊,我那個小表弟從小就在燕國相府長大,沒听說他這般有才華啊,不然縱然是庶子也早就得到重用了,而且他這思的是什麼鄉,他的鄉又在哪里啊?他什麼時候這麼有才我怎麼不知道,怪不得呢,我說怎麼覺得他這麼怪呢?不會是叫人掉了包把,會不會是別國派來的奸細,可是面貌又一樣,難道是易容了?」

陳嘯天自顧自的說著,頭腦清醒的分析著事情的始末,但最終也沒有得到什麼結果,最後不得不把問題再次拋給了東方俊,不過此時他眼里的震驚倒是真的。

「他沒有易容,這點我可以肯定。另外應該也沒有被人掉包,不然一個人學的再怎麼像也不可能不被身邊的人發現的。我問過他的小廝清風了,這肯定是相宇飛本人沒錯。只是他這個狀態好像是上次自殺後才開始的,說是醒來後就這樣了,這點我還真是有點搞不懂了。」東方俊也有些疑惑的陳述著事實,在這位共同出生入死的好友面前東方俊一向沒有秘密。

「難道是死而復生後性情大變,可是也沒听說過有變得這麼才華橫溢的啊,要不然那些屢次不中第的秀才舉人還不得集體自殺啊。不過他還真是特別。不會是周國慕容家的人收買了,借機來打探情報吧?不少字」陳嘯天此時也不改自由自在的性情,雖然慎重的問著,但口氣里還听得出一絲調笑。

東方俊看了看好友,他知道嘯天這是為自己考慮,他肯猜疑自己的表弟家人,這說明他還是一心為自己的,不然又如何肯主動把他們陳家置一個尷尬的地位,畢竟他們陳、相兩家是姻親啊。

唉,現在偌大的燕國也只有眼前這位從小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好友肯真心為自己著想了,並在一切都穩定下來後功成身退,這又是何種的胸懷、何種的氣魄啊!

雖說他陳嘯天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東方俊知道,陳嘯天的才華不是自己更不是陳家可以擋得住的。他之所以選擇功成身退,雖然表面上是怕自己做出兔死狗烹的事,又何嘗不是怕陳家勢大,令他東方俊難做。

或許,自己真的有些對不起這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了。盯著那總是站在自己身邊為自己出謀劃策的人,東方俊的眼楮突然有些發酸。

整理了一下煩亂的思緒,東方俊又把精神集中到了眼下相宇飛的事情上,想了想說道︰「不會是周國的人,我一直派人盯著端妃,目前的周國也就這麼一支暗探,沒見得他們有什麼動作。而且相宇飛一直深居簡出的,我也沒見他有什麼動作,應該不會是奸細。」東方俊肯定的答道。

「不是周國的人,那會不會被陳國或者趙國收買了?要知道,這兩個國家也一直對我們虎視眈眈,不可以掉以輕心啊。」陳嘯天此時收起了嬉皮笑臉看著東方俊認真說道。

微微的蹙眉,東方俊也反復思索著,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應該不會,他對什麼都淡淡的,我不知道什麼東西才能引起他的注意,他沒理由為了別國賣命的。而且,如果他是暗探,就不會這麼高調的寫詩了,被我們注意到不是更加危險嘛。」東方俊想了想否定了陳嘯天的想法。

「那我們在這里瞎猜什麼,你把人叫來問問不就得了。」陳嘯天有些故意耍賴的說道。

「哦,你覺得他肯說實話?」東方俊饒有興趣的看著好友。

「我就不相信在酷刑之下他有什麼不招的,軍中的刑法你又不是沒見過,你還不相信我的手段嘛?」陳嘯天摩拳擦掌的說道。

東方俊一時沒吭聲,怪異的看了看陳嘯天。

「怎麼?不會是我們燕國的實際掌權人,堂堂的瑞王爺舍不得了吧?不少字」

見對方那默認的表情,陳嘯天更加疑惑了,有些挑釁的繼續說道︰「我們的瑞王爺什麼時候這麼憐香惜玉了,他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看著東方俊不善的眼神,陳嘯天不怕死的調笑說道。

東方俊狠狠的瞪了陳嘯天一眼。後者無辜的聳聳肩。

「來人,去把相宇飛叫來。」東方俊嘆了口氣,然後對外面的下人吩咐道。

如果可以,東方俊真的不想這麼的與相宇飛照面,內心深處說不清對那個表面恭順、實際倔 的人兒是個什麼感情,尤記得那天他趴在自己懷里哭的那麼安靜、那麼讓人心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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