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無法愛你的人,本身就很蒼涼……
落寞的站在林國驛館的大廳里,初起的晨光落在一旁的地上,更顯得那偉岸的身影時那麼寂寥,身後鐵塔般的壯漢同樣的無語望天,主僕二人的身影在這空曠的大廳里竟然顯得這般蒼涼落寞,一如慕容傲宇此時的心情。
一夜無眠,回到周國所在的驛館,眼里心里滿滿的都是上官雲翳的身影,無法錯過元瑤對上官雲翳的愛戀,更不能忽視東方俊那份無法擺月兌的眷戀,慕容傲宇想去忽略上官雲卿眼里的復雜,可最終,他卻又無法欺騙自己。
他無法不去嫉妒元瑤。明明他和上官雲翳相識在先啊,他盡管晚了東方俊一步,可卻早了元瑤太多的時候,慕容傲宇就想不明白了,為何元瑤可以後來者居上佔據了一份位置。
慕容傲宇想去忽視東方俊,因為在他看來那個人傷害了上官雲翳太多了,東方俊做的一切讓慕容傲宇有時候都想忽視對方的身份直接隨了他,奈何,那個人是上官雲翳在乎的人啊。縱然慕容傲宇不想承認他也明白,東方俊在上官雲翳心中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重。
本來慕容傲宇已經死心了。真的,他真的已經死心過了。
畢竟那個人還是叫著自己大哥,慕容傲宇知道,不管怎樣,在他心中始終有著自己這個兄長的位置。
本來他也不期待過多,既然有了位置就好,管這個位置是因為愛戀還是因為兄弟間的情誼呢。既然有了,他覺得就該知足了。畢竟上官雲翳是無與倫比的,他不敢奢求太多。
可昨天他看到了什麼?
他本以為是因為自己和上官雲翳之間有了兄弟的禁錮,所以上官雲翳才會對自己沒了別的心思。
可是昨天,就在他看到上官雲卿的時候,就在上官雲卿出事的時候,他冷眼旁觀著一切的時候,慕容傲宇終于看清楚了。
哪里是因為手足兄弟的桎梏啊,同宗同源上官雲翳都不在乎,他又怎麼會在乎自己這個異性兄弟?
為何對別人都可以,單單就對自己這般狠心?
慕容傲宇也想要守候在他身邊,不是以如今兄長的身份,而是一個愛人。
所以,今天,慕容傲宇來了,不為別的,只為他心底的那份不甘,那份放不下。
上官雲翳和元瑤聯袂而來,在進入大廳的一瞬間就看到慕容傲宇落寞的身影,莫名的心里有些不安,一直以來,有意無意的上官雲翳都開始躲避這位兄長,不是上官雲翳冷漠,他只是不想這份單純的兄弟情義被逾越了。
「大哥。」快走兩步來到慕容傲宇的身後,上官雲翳聲音柔和的開口,不管怎樣,對于這位兄長他是從心里珍惜的。
盡管神色依然平靜,可在听到那個熟悉聲音的瞬間,慕容傲宇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略顯驚喜的回頭,不料在看到上官雲翳身後那個身影的同時,慕容傲宇眼里的寵溺不自然的被一抹哀傷所取代。
「雲翳。」盡管心里復雜,可是在見到上官雲翳的一瞬間,慕容傲宇依然欣喜的開口。自從見到重生後的上官雲翳,慕容傲宇珍惜每一次相見的機會,因為他知道,這是老天賜予的機會,就像上官雲翳莫名其妙的重生了一般,他真的怕再次失去。
「太子殿下有禮了。」抱拳向元瑤遙遙一禮,畢竟這是林國的地方,該有的禮節慕容傲宇一點兒都沒有失。
「殿下客氣了,坐。」笑著回禮,一如當年國宴上那個惹人愛憐的鄰家小弟,元瑤笑的討喜。
幾人分賓主落座,上官雲翳擺擺手讓大廳里伺候的高福退了下去,向門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外面早有暗組的人把好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見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四人,上官雲翳雖然越俎代庖指使了高福,但他還沒有逾越到試圖指使鐵奴的心思。知道慕容傲宇這麼早過來肯定是有事情,索性開門見山,道︰「不知大哥這麼早過來所為何事。」
沒想到上官雲翳會這麼直接的開口,說實話,慕容傲宇來之前雖然心里帶著不甘可他心里也明白,不管怎樣,這個兄弟卻不是他可以輕易染指的,更別提他那私心里想佔為己有的心思,這些根本就是見不得台面的事情。
本來是因為心里憋著一口氣索性不管不顧的來了,可是到了這里,他卻不知該從何開口了。
臉上依舊是平靜的,端著茶盞小小的抿了一口,盡管看似平靜,可慕容傲宇知道自己是在害怕,甚至是在躲避,這一刻他後悔了,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這一趟來的是否正確,面對這樣殷勤備至的盯著自己的上官雲翳,慕容傲宇突然就膽怯了。
盡管心里愁腸百鎖,可是作為一國太子,慕容傲宇該有的氣度還在,放下手里的茶盞淡淡的笑了一下,看著上官雲翳的目光里滿是寵溺,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個兄長寵溺兄弟該有的表情。
「閑來無事,想著我們兄弟許久未見,好不容易在這趙國相遇,昨日沒能好好聚聚,所以大哥今天特意前來,就是為了和賢弟敘舊……」一番話說的人一點兒毛病都挑不出來,可是慕容傲宇看著上官雲翳漸漸鎖緊的眉頭,心底突的一跳,也是關心則亂,下意識的就以為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錯了,所以接下來的話到底說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大清楚。
「雲翳,自從函谷關一別,你我兄弟也許久未見了,听說你在陳國……」
「大哥……」
無奈的喚了一聲明顯有些語法張亂的慕容傲宇,上官雲翳不知道今天的慕容傲宇是怎麼了,明顯的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
倒不是上官雲翳怪他不該提起函谷關外的事情,只是看著這般心不在焉的慕容傲宇,帶著一份小心翼翼和斟酌。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小心翼翼,讓上官雲翳不自覺的就會想到當初元瑤陪著小心待在自己身邊,可一想到這,再想想慕容傲宇的身份,平白無故的上官雲翳覺得頭痛,所以這聲大哥叫的也是略顯生硬。
「大哥,你我相識何其早,大哥于我助益良多,雲翳心底也是當大哥如親人一般,怎麼多些時日未見大哥就變得這般生分了,莫不是忘了你我兄弟當初結義之情?還是小弟做錯了什麼平白的叫大哥生分了?」
目光殷切的看著慕容傲宇,帶著七分真意三分故意上官雲翳故意提起當年兩人的結拜之情,就是想提醒慕容傲宇兩人間的關系,上官雲翳希望自己這般委婉的提醒可以讓這位大哥明白自己的心思。
「雲翳……」
沒來由的,听了上官雲翳這番話慕容傲宇覺得心里堵得慌,想起當年在曲直城里兩人的結拜之情。
想到當日兩人隱瞞身份真誠的相交,一時間時光荏苒仿佛回到了幾年前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
一個少年一位青年,一位大夫一位病人,一位布衣一位太子,一個是忘卻異世的紛擾甘心診病,一位是暫時拋棄塵世的喧囂誠心結交,那個時候的兩人竟都不約而同的生出來相見恨晚的心思,如果拋卻了那個國家間的難以嚴明的利益不談,那個時候的他們也算是誠心誠意的吧。
「五年了,季儒,我們相識竟然五年了,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為兄當時還以為是哪個世家子弟在游戲人間,卻不曾想你竟然……」得意忘形之下慕容傲宇想起當年舊事一時間有些放浪,結果醒覺當日上官雲翳的身份才突然醒悟,暗罵自己糊涂,好在慕容傲宇及時的收住了。
「雲翳的才華真是讓大哥拜服,到了現在為兄手下也多了許多能人異士,但才華卻都不及雲翳十分之一,雲翳之才,實屬為兄生平僅見。」故意轉移了一下話題,不再提到曲直城,不再提起燕國,看著上官雲翳臉上露出淡淡的靦腆的笑容,慕容傲宇的心松了一下。
「兩位慢聊,想來太子殿下還沒用過早膳吧,元瑤去看看準備的怎麼樣了。」
元瑤覺得這個時候這種氣氛之下,如果自己還強行待在這里就太不識趣了,雖然他很怕慕容傲宇把上官雲翳怎麼樣了,不,或許這樣說不合適,他只是在怕上官雲翳的心里再多了一個人,他或許只是怕有人搶了自己的位置。
沒來由的,見到上官雲翳那柔和的似是帶著追憶的目光,元瑤盡管看似鎮定,可心里莫名的就不舒服。
可盡管這樣他依然平靜的開口,目的就是為了讓上官雲翳知道,在這個時候,他上官雲翳身邊還有一個元瑤,還有一個他在默默的守護著他,還有一個人盡管心里不舒服可還在幫著他維持著他陳國翊王該有的的從容和風度。
很怕再多待片刻自己心里那點兒不被人知的微末的私心就會顯露無疑,元瑤只想快速的逃離,所以也沒有看到身後上官雲翳突然顯得有些慌張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