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7那一日湖邊的寶貝
有些時候當你全神貫注的做著某件事情的時候會自然的忽略一些你覺得不重要的事情,這不是什麼定律,只是某些事情的慣性使然。
因為心里太過在乎藥天驕送來的請帖這回事,另外不得不說令狐鳴峻對于江湖的傷勢很是關心,所以有些東西就自動的被他那帶著橡皮擦的大腦自動的忽略掉了。
「先生為何這樣笑?」江湖這樣的表情令狐鳴峻太過熟悉,這是陰謀得逞的一種得意的笑容,這是先生算計某件事情成功後胸有成竹的笑,只是此時,自己正焦頭爛額先生卻這般,令狐鳴峻有些不解。
「去,王爺,這是您的機會來了」堅定的目光望著令狐鳴峻,盡管那目光無法掩飾江湖此時的虛弱,但是很好的掩飾了他心底對某人覬覦的蕩漾目光。他此時多想翹起尾巴手舞足蹈一邊跳著一邊唱著「小泉泉的心里始終是有我的有我的……」
「心思單純」的令狐鳴峻被某人那正義凜然的目光所懾,如醍醐灌頂一般,突然從一個便秘的人吃了某種大補的補品之後反而沒了上火的憂愁阻擋反而有了一種一瀉千里的快感,這種快感是一種明悟,一種對于命運的明悟。
這種快感來的過于突然,但卻依然讓失落了一個早上的令狐鳴峻心里如同在最饑渴的時候被人送來一個青樓最美的清官人,一股豪氣頓生。
忘記了對于那個老妖怪——藥天驕的恐怖,剩下的就是一股對于皇位志在必得的豪氣干雲。眼前仿佛已經看到龍椅化作兩條昂揚著皇家氣勢的五彩巨龍在向他恭敬的臣服,一種江山盡在腳下的踏實感讓他心里飄飄然令狐鳴峻的臉上也露出那副信心滿滿的蕩漾微笑。
床上一臉蒼白的江湖用一種看著後輩子佷般欣慰的微笑看著面前的二皇子,眼光交錯對上床邊凌泉那有些不可置信有些無奈有些好笑的目光,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詭異的交匯,發出了只有他們懂得的信號,同時兩個人的目光不期然的又落在正得意的令狐鳴峻身上。
一個大大的白痴光環由兩個方向射來最後在令狐鳴峻的身上放大再放大,配上某人那副得意的目光只見白痴兩個大字瞬間變成了鄙夷的傻*兩個字,床上的江湖和床邊的凌泉再次目光交錯,同時會心的一笑,在令狐鳴峻驚愕的目光下,江湖再次成功的「暈」了過去。
「快去請太醫」
「王爺,已經派人去請了,這個時候宮門剛開啟不久…….」
「再去請」
「這……是」
…….
天將近午,從大皇子的府上側門走出了一輛低調的馬車,馬車後面跟著八個衣著普通的家丁,只是仔細一看你會發現不同之處,這八個人走路的步伐和身體的飄忽間仿佛完全不著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高手中的高手。
這一輛馬車並沒有大皇子府的標記,連趕車的車夫都是普通的下人裝扮,務必做到了低調,只是盡管低調可還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藥家的上官雲翳馬上收到了屬下遞來的情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藥箱,對著鏡子最後確認自己一身吳國皇宮太醫的裝束沒有問題後,登上事先準備好的馬車,上官雲翳奔著大皇子府的方向行去。
另外一邊二皇子令狐鳴峻也擔憂的出了門,只是出門之前三番五次的交代務必要照看好江湖,最後依然帶著一份躊躇一份不自信的自信去知味樓赴宴,滿懷期待的他或許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的智囊今天給他出的主意只是因為他這個白痴王爺打斷了某人美好的YY計劃。
只是,即使他不打斷某人的美好構思事情的最後結果也是一樣的,因為他令狐鳴峻早已被人拋棄,從陳國那個軍師在被人誤解差點被拋棄的時候開始,從某個叫做*情的東西在軍師的心底生根發芽開始,他令狐鳴峻因為不是那個被上官雲翳選中的人,所以他的人生注定了悲哀——
坐在太醫院的馬車里,上官雲翳只帶著看起來不引人注目的邵斌一人準備去看看昨非,小家伙受傷令狐鳴鳳用自己的牌子去宮中叫太醫,雖然知道昨非這是苦肉計,可是上官雲翳依然有些擔心。
突然想到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上官雲翳就氣不打一處來,好好的你江湖沒事到處亂逛什麼,難道你不知道最近神農城很亂嗎,居然還到處招搖,本身有令狐鳴峻那麼一個白痴的主人也就算了,居然還不知道低調行事…….他江湖自己白痴也就算了,怎麼就敢連累昨非?
心底自動忽略江湖是在替某個損友還債,上官雲翳有意無意壓下心底對于那個默默離開的人兒的愧疚和懷念,早上起床的不快的和藥天驕要送走莫離心里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上官雲翳此時心情很煩躁。
「先去二皇子府上。」煩躁的開口,上官雲翳這會兒突然很想去看看那個人派來吳國的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知道昨非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上官雲翳索性先過去令狐鳴峻的府上——
床上,一雙憂傷的眸子深深的望著床邊的人,眼楮里的哀怨如果能夠化為實質恨不得將眼前那默然的人吞到肚子里才安心。
床邊站著一臉嚴肅的某人手里正拿著茶杯,根本無視某人哀怨的眼神。
「小泉泉,我就要死了。」
「沒那麼容易。」似乎覺得自己這話過于生硬,畢竟江湖還病著,猶豫了片刻凌泉盡量放柔了聲音生硬的勸解道︰「只是一點兒毒藥一點兒外傷,昨非也說了會有人來,不會有事,你別亂講。」未防隔牆有耳壓低了聲音,盯著床上那張慘白的臉凌泉盡管說著勸慰的話可是表情卻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小泉泉,我真的快要死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鄭重,即使簡單的易容過了,可是眸子深處的哀傷還是遮掩不住,就那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床邊的人,仿佛是要把他的模樣鐫刻在靈魂深處,這一刻江湖的眼眸里哀傷更深了。
仿佛是感受到了江湖的不對勁,放下手里的茶杯,凌泉緊張的坐到床邊,一把抓起江湖的手腕,從小習武凌泉多少懂得一點兒醫術。
默默的放下江湖的手腕,這一刻凌泉的眼里有掩飾不住的憤怒。
「我去找他」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是咬著牙開口,剛剛那一瞬他已經發現,江湖的身體的確是無法繼續支撐下去,那看似並不重的毒藥不知是怎麼蔓延的,江湖的身體卻明顯已經等不下去了。
「別走。」伸手一把抓住床邊的凌泉,江湖蒼白著臉笑得十分安心,「別去找了,我怕等不及了……」
「寶貝……」身體有那麼一瞬的僵硬,凌泉閉著眼楮強行咽下喉嚨間的痛楚,低沉著聲音喚了一聲兩人最初見面時的稱呼。
江湖的眼前似乎有了那麼一瞬的模糊,那是一個夏日的湖邊,一個少年手里拿著一把木劍正在舞著,臉色因為動作的幅度過大而出現了一片緋紅,配上少年那微黑的臉頰顯得格外可愛和——木訥。
那一年自己十七歲,剛剛結實了萬劍山莊的少莊主,兩人某些方面臭味相投便稱知己,這日是應約來萬劍山莊找肖然的,結果恰好看到了這湖邊的少年。
捂著額頭狀似中暑跌跌撞撞朝著那木劍撞了過去,陰謀得逞的恰好撞到了當時湖邊練劍的凌泉的懷里。
「喂,小兄弟,你中暑了……」
「呃,謝謝你救了我。」
「恩,不用。」
「你叫什麼?」
「凌泉。」
「哦,小泉泉,我叫寶貝。」
「寶貝?」
「再叫一聲。」
「寶……貝。」
時間在這一瞬仿佛停止了,兩人目光交匯一下子仿佛都回到了十年前兩人相遇的那一刻。
「小泉泉。」
「寶貝……」
坐到床邊不知不覺中就拉住了江湖的手,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動這麼親密無間的毫不掩飾愛戀的拉住他的手,只是,想到他就要不久于人世,一時間悲從中來完全拋棄了師傅的叮囑再也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凌泉一把抱起床上的人,緊緊的摟在懷里恨不得把他揉到身體里。
「恩…….」被弄疼了小臂上的傷口,江湖痛的悶哼了一聲,眨了眨眼楮,有些不敢相信,那個呆子居然把自己摟到了懷里,自己不是做夢吧?
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確定不是在做夢後江湖突然有些後怕,狡黠的眨眨眼楮,突然有些擔憂的想到,自己這麼騙這個呆子,將來他發現後不會和自己絕交吧?
想到凌泉的性格,再想到那種可能性江湖越來越心里沒底,只是這個呆頭鵝總是這樣和自己保持距離,今天好不容易有機會讓兩人的關系再進一步,難道自己真的要錯失這次老頭賜予的機會?
不,不,不
在心里狠狠的搖了搖頭,這種被凌泉摟在懷里溫暖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為了這一刻能夠永恆,江湖咬咬牙在心里暗自下了一個重要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