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那一抹火紅
馬車壓在青石板路上骨碌碌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折騰了一夜精神本就不濟,何況白天討論的事情都是傷腦筋的問題,此時坐在馬車里上官雲翳靠著車廂幾乎要睡了過去。
身體很疲憊馬車晃悠悠的讓人很想睡,可是心里有事即使想睡也睡不著。
腦子里反復想著清風帶來的關于吳國皇宮的情報,上官雲翳一時間有些犯愁。
「吳國的皇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坐在馬車里自言自語,對于這個神秘的吳國皇帝,坊間傳聞一直很離奇。有人說他是一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吳國在他手里經營了三十幾年的時間里百姓生活安逸,和周邊燕、趙兩個國家關系良好,邊境安穩國家內部沒有大的天災人禍,基本上百姓的生活指數還是很高的。
可是這是普通百姓的思想,在上官雲翳看來,吳國官場整個一團烏煙瘴氣。
吳國幾個皇子明爭暗斗多年,早已瓜分了吳國太多的勢力範圍,整個官場更是一團亂麻,前階段因為其他幾個國家的介入,吳國的皇子更是出現一死一傷的結局,可就是這樣,那位一直隱忍幕後的吳國皇帝也沒有插手管理的意思,好像吳國的亂子跟他這位吳國的陛下沒有什麼關系一樣。
突然想到令狐鳴九,上官雲翳暗嘆了一聲,誰說吳國的皇帝沒有管幾位皇子間的爭斗,令狐鳴九作為質子在燕國待了近十年,可是甫一回國,不但沒有受到他這位父皇的一點兒安慰反而等來的卻是刺客。
這也怪不得令狐鳴九會選擇輕生,被他視為世間唯一的親人的父皇居然會派刺客來了結他的性命,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吳國皇帝陛下,還真是個極品。
想想也奇怪,吳國這幾年被幾個皇子折騰的的確不像話,可是好像一直是官場高層在折騰,無論怎樣亂套,好像的確沒有影響到最普通百姓的生活,這個吳國的皇帝,還真不是一般的神秘。
馬車來到一處府門的後門停了下來,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致確定已經到了九皇子的府邸,上官雲翳讓人叩門,輕輕活動了一體,皺了皺眉頭還是忍著不適下了車。
披著一個大紅的披風,令狐鳴九正站在院子里出神,落日的余暉照在他欣長的身軀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影子,看起來竟是那般的寂寥。
「晚上風涼,怎麼在院子里站著。」
不知為何,看到那個身影孤單的蕭索的站在院子里,想到那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上官雲翳沒來由的就有些替眼前這個男子不值。
身體有那麼一刻的僵硬,有些欣喜的轉身,看到上官雲翳的那一瞬間令狐鳴九愣住了。
「王爺病了?」上官雲翳臉色蒼白的厲害,眼楮下面還有黑眼圈,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得出來是沒睡好,再加上頹敗的臉色,令狐鳴九不禁有些擔憂。
「你的傷好了?」幾乎是和令狐鳴九同時開口,仔細打量令狐鳴九見他臉色紅潤上官雲翳也就放心了,只是,听到令狐鳴九的問話上官雲翳只有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沒有,只是這兩日忙沒有睡好。」
猶自狐疑的望著上官雲翳,見他一副勉強不願多說的樣子令狐鳴九也不好刻意為難,想來他這兩日真的是忙吧,不然,也許會過來看看自己也說不定。
心里突然像是長草了一般,看著身邊的男子緩慢的踱著步子同自己走入房間,令狐鳴九下意識的落後了半步,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令狐鳴九的眼神微不可查的一縮。
「王爺,坐。」扶著上官雲翳的胳膊坐在凳子里,令狐鳴九緊緊的盯著上官雲翳的表情,坐下的那一瞬間上官雲翳臉上的那一抹痛楚讓他沒有錯過,心里一驚令狐鳴九險些引起上官雲翳的注意。
親自倒了一杯茶放到上官雲翳的身邊,令狐鳴九恭敬的站在上官雲翳身旁一時間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上官雲翳才覺得身體好受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太久不活動了,以至于和水韻情一夜的折騰讓他身體有些吃不消,特別是身上某個尷尬的地方一直隱隱作痛,上官雲翳不禁有些後悔,即使再美貌溫柔的人也有化身狼人的時候,上官雲翳發誓,下次絕對不會再這麼草率下決定了,特別是關于自己的決定。
沒有察覺到令狐鳴九已經隱隱發覺了什麼,上官雲翳笑著看了一眼身邊乖巧的人兒,「在我面前不用這麼拘束,雖然你我有師徒名義,但你並沒有真正拜師,我也沒有真的收你做徒弟,你我年齡相仿,還是平輩論交的好。」下意識的以為自己猜對了什麼,上官雲翳輕聲開口卻不料弄巧成拙。
令狐鳴九狐疑的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上官雲翳,確定他這番話有幾分可信度後,猶豫著開口道︰「王爺不是要收鳴九?」這番話語帶雙關,令狐鳴九出口後臉就有些熱了。
只是可惜,上官雲翳專注于某些事情並沒有注意令狐鳴九這番暗示性的話語,「當然沒有,一個桑虎都讓我打發到韻情那里去了,我哪里會教徒弟……」
擺擺手,想到徒弟這事上官雲翳就有些同情,今天從永福客棧離開的時候桑虎特地出來送他,那個樣子,上官雲翳至今記得桑虎那家伙的眼神,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上官雲翳想想就覺得心里虧的慌,可又不敢應承什麼,他現在太忙了,哪里有時間真的去教徒弟,索性還是把桑虎扔給他「師娘」吧。
有些失望有些無語,但心里隱隱的還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看著上官雲翳那張英俊的側臉,令狐鳴九一時間竟有些癥結。
「坐。」上官雲翳這次來是有事情要和令狐鳴九談的,只是事情涉及吳國的皇帝,前幾天令狐鳴九剛剛來了一出自殺,上官雲翳怕他心里難過,所以故意沒話找話希望他能夠放松下來。
眼波流轉令狐鳴九突然冷冷的掃了上官雲翳一眼,那一眼的風情大有當日湖上那個九皇子的風采,一時間竟是把上官雲翳看楞了。
突然想到什麼,上官雲翳尷尬的咳了一聲,「那個……傷還沒好啊。」用的是肯定句,上官雲翳突然有些後悔,自己怎麼就傻呵呵的坐在這硬邦邦的凳子上了,可憐了自己的。
「我有事要說。」很怕令狐鳴九再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上官雲翳可是有些吃不消,畢竟這個九皇子當初可就是靠著他的姿色在燕國左右逢源的,說實話,即使是見慣了美色的上官雲翳,有時候單獨面對令狐鳴九妖艷的一面也大感吃不消。
「那個……去房間里吧。」臉上一本正經可卻說出這樣大煞風景的話,可始作俑者令狐鳴九卻是一臉的坦然,不經意間兩人視線相交卻又同時心虛的撇開,最終,兩人還是一前一後進了令狐鳴九的臥房。
理所當然的月兌下了外衣,進了房間令狐鳴九第一時間就躺在了床上,微微閉著眸子,扯過一床被子搭在腰間,令狐鳴九謹守一個病人的本分。
自己那特質的藥箱還放在房間里,上官雲翳淨手後動作遲緩的拿過藥箱坐到了床邊,掀開小衣查看了一下令狐鳴九小月復處的傷口,傷口不大恢復的也不錯,顯然這幾天自己不在也打理的很好。
上官雲翳小心的在傷口上涂了一層藥,再小心的幫對方包扎好傷口,最後幫令狐鳴九蓋好了被子。
「上來一起躺著說吧。」主動往床里挪了挪,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上官雲翳,令狐鳴九理所當然的開口。
不知為何,對上令狐鳴九那坦然的目光,上官雲翳突然就不淡定了。
尷尬的笑了一下,拿過一個大迎枕靠在床邊,上官雲翳臉上有些不自然。
「其實,這個時候應該臥床休息的,這個時候還過來,是有事和小九說吧。」
躺在床上望著床定紅色的帳子,令狐鳴九特別喜歡那像火一樣熱烈的顏色,無論是身上穿的衣服還是平日的生活用品大多是火紅的顏色,即使是身在燕國的時候也一樣熱愛的那般執著,外人只當他對紅色有一種特殊的執著,其實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因為這個顏色是吳國皇權的象征。
「我要進宮一趟。」突然的開口上官雲翳仔細低頭盯著身邊床上一臉凝重的人兒,輕輕的伸手拍了怕身邊的人,上官雲翳明白令狐鳴九此時心里肯定不像他表面上這般平靜。
「王爺小心。」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苦澀最終只化為四個字,驕傲一些再驕傲一些,想到上官雲翳當日對自己說的話,上的疼痛似乎已經過去了,可是這幾個字卻深深的鐫刻在他心頭。
「對他,你知道多少?」
上官雲翳這次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在他進宮之前能夠盡可能多的了解一些皇宮里那個神秘人的信息,盡管知道這可能是令狐鳴九心頭的痛,可人的一生總有一些事情是不想面對卻不得不面對的。
瞳孔一縮,床上那個火紅的身影眼眸深處有無法掩飾的傷痛,那一刻鮮艷的顏色似乎成為永恆固定在他眼眸深處讓他的心痛的仿佛已經無法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