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684成親
「那邊,那個綢緞,掛高一點掛高一點…….還有那邊,那邊,那個什麼,白風,你那個喜字貼的太高了,放低一點兒啊,喜字啊,不是綢緞;
還有那邊,那個你是尹逸啊,尹逸,燈籠都是成雙成對的,你沒見左邊少了一個嗎?
回廊上的綢緞是誰掛的,那個紅綢,沒見回廊那里少掛了一條嗎……
啊,這是什麼?渾身上下紅彤彤的,哎呀,誰給小乖做了一身紅衣服?你們不知道他是一條狼嗎?
……」
整個芥子山莊此時忙成一團,上官雲翳站在高台上指揮完這里又挑挑那里的毛病,明天就是清風成親的日子,上官雲翳這位準新郎的兄長倒是忙的不亦樂乎。
芥子山莊是上官雲翳給上官雲卿送的那座山莊取的名字,名字的選自那一句「須彌世界,藏于芥子;靈台寸心,彈指百年。」
上官雲翳取這個名字也有要和眾人一起度過人生百年這個意思,說起來還有一件大事,上官雲翳前些天已經飛鴿傳書給遠在燕國的清風爭取他的意見,上官雲翳有意讓上官爍夫婦收清風做義子,清風早就沒有了親人,上官雲翳不想讓他在成親的大日子落了臉面,也是要把這兄弟情分坐實,所以才有了這件事。
好在兩方面的回答都讓上官雲翳很滿意,上官爍和清風都答應了這件事,如今名分算是確定下來,上官爍夫婦已經住在芥子山莊等著喝媳婦茶了。
里啪啦一陣鞭炮聲響,芥子山莊終于迎來了送親的花轎。
打扮花哨的媒婆掀開轎簾,一身大紅喜服的新娘子款款走了下來。
新娘子身穿大紅襖,著一條繡花彩裙,外罩大紅的鳳袍,肩披各種吉祥圖案的霞帔,雖然大紅的鴛鴦蓋頭蓋住了頭臉看不到容貌,可透過那綽約的身材還是可以窺得這新娘子絕對是個美人。
不堪一握的小蠻腰上系著流蘇飄帶,足登繡履,頭戴用明珠、玉石絲墜裝飾綴編而成的鳳冠,在兩個小丫鬟的陪伴下走到了門口。
上官雲翳站在芥子山莊的門口臉上的笑容有點兒僵硬,本來他是不懂得這些繁文縟節的,上官爍夫妻那種可以放下世間頂峰的權利去私奔的人就更不要指望他們懂得什麼規矩,這清風成婚的規矩還是就近鎮子請了一位操辦過多場喜事的老大爺給布置的。
此時站在芥子山莊的門口,看著送親隊伍里那個笑逐顏開的臉上官雲翳突然愣住了。
「韻情,你幫我看看,那個人,對,就是那個,送親隊伍里的人,他是?」
「主人,您沒看錯,那是武定侯爺。」水韻情臉上始終掛著笑意,不過在看到陳嘯天時也是表情僵了一僵。
「難道新娘子是…….」腦中靈光一閃,這個時候上官雲翳才後知後覺的捕捉到什麼,失笑的搖了搖頭,「這個清風啊,還真是…….」
到處都是恭賀的人,還有附近的百姓也圍了不少在這看熱鬧,沒有人注意到上官雲翳這里的小插曲。
特種兵的人今天也都換上了尋常百姓的衣裝,此時幾個特種兵正忙著往鋪向大堂的麻袋片上撒著谷豆。
撒谷豆的風俗在上官雲翳的那個世界源于漢代,到了宋代就已成為士庶間流行的習俗,或許是時空不同但是風俗卻相同,總之那位請來的老伯說要這麼安排,所以特種兵們只好听命行事熱衷于撒谷豆這件事,傳說是能壓煞,而且谷豆都是多子的植物,也寓意多子多福。至于麻袋片子,是因為袋、代同音,圖個吉利,保證新人能完成傳宗接代的重任。
院子里一直鋪到大廳的,由麻袋鋪成的「紅地毯」旁,放著天地桌,桌上放著大斗、尺子、剪子、鏡子、算盤和秤,這就是俗稱的「六證」。意思是可知家里糧食有多少,布有多少,衣服好壞,容顏怎樣,帳目清否,東西輕重等。
至于三媒倒不用操心,早在花轎進入芥子山莊之前,燕國那邊就已經都安排好這件事情,特別是來送親的人是陳嘯天,他可是燕國朝堂說話極有分量的人,這場看似輕松的婚禮,其實都有著燕國禮部的人參與其中,只是如今上官雲翳這邊還不清楚罷了。
廊下奏樂了,新郎新娘正式拜堂。
音樂一起,上官雲翳眉毛一挑,臉上的表情更加燦爛。
特意選了一曲上一次在趙國宴會上彈奏過的《鳳求凰》,如今這個場合上官雲翳覺得正合適。
「一拜天地。」頭一次住持這麼隆重的儀式,即使是曾經身為趙國丞相的水韻情竟然都有些緊張。
「二拜高堂。」手牽著大紅綢緞的一頭,清風和新娘子轉身對著上首位置的上官爍夫妻鄭重的行禮。
「夫妻對拜」
喜娘扶著新娘子對清風一拜,清風喜滋滋的站在那里昂然受禮,然後回拜一禮。新娘子再拜,清風回禮,如是者四。
上官雲翳在一旁瞧著新鮮,原來真正的拜堂不是夫妻頭對頭的行禮跪拜啊,這也是,古代女子地位一向不如丈夫,這里又不是布丹那種女權主義的國度,自然沒有共同對拜的道理,又不是桃園結義。
小遙、莫離已經隨迎親的隊伍一起回來了,如今站在上官雲翳的身邊滿臉笑意的看著場中拜堂的人,兩人視線交流目光最終都落在上官雲翳身上,眸光流轉不知道兩個小家伙到底在打著什麼主意。
方清揚今天一身藏紅色的衣服給俊美的臉上平添了一絲喜氣,坐在大堂里看著一對新人拜堂成親,不知為何,腦子里一陣陣觸動,抬頭間看向上官雲翳的目光充滿了愛意。
滿臉笑意滿心復雜的上官雲翳不知道他此時已經成了幾個人的焦點,他正站在不遠處看著清風夫妻對拜完畢,然後一前一後,清風用紅綢帶牽引著新娘子進了洞房。
洞房設在芥子山莊一處清幽的院落,院子後面移植了許多青翠的竹子,襯托著到處喜氣洋洋的大紅設計更顯典雅。
貼著大紅喜字的大門前,放著一個馬鞍,喜娘唱著喜歌兒道︰「新娘跨馬鞍,一世保平安」。
清風推開房門,大概是怕蓋著蓋頭的新娘子跌倒,所以故意放慢了步子,等了等她。一個喜娘扶著新娘子跨進門去,新娘子前腳邁進門檻,後腳抬起還沒落下,另一個喜娘就飛快地蹲,刷地一下把那馬鞍給抽走了,這叫「烈女不嫁二夫,好馬不配雙鞍」。
扶著新娘子在床邊坐下,清風拿起放在桌上的秤桿,輕輕挑去新娘子頭上的紅秤頭,新娘子嫣然抬頭,帶著一臉溫柔的笑和初為人婦的甜蜜,笑意盈盈地望著她的夫君。
從這一刻起,她就是清風的妻子了。
站在不遠處靠在回廊上,上官雲翳終于確定了新娘子是誰,輕笑了一聲緊緊的抿著嘴唇,臉上尤是止不住的笑意。
新房里,一對新人深情的注視著,一幕幕往事如同泉水一般帶著甜甜的蜜意流過心頭。
瑞王府里兩人第一次相遇,他還是一個喜歡哭鼻子的毛頭小子,她還是那個小心翼翼的半大丫頭。
相家省親兩人相伴而行,一路陪著少爺在那小院中度過了三年,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沒有過多的纏綿,相扶相依互相幫助,回憶中似乎也是那三年時光才是最美好的。
相宇飛去世清風驟然離開了瑞王府,兩人偶爾書信往來,還好少爺三年來從未間斷的教過身邊的人識字,那二年的灰暗時期他們就是在彼此的書信中度過的。
一幕幕往事,都在這龍鳳花燭,大紅的房間里化成了溫馨的往事。不知不覺的,苦盡甘來的一對小情人慢慢地擁抱在一起,雖然不是他們的第一次擁抱,可是這一次的感覺和意義卻截然不同。
清風溫柔的環住妻子的縴腰,從一旁的桌子上模過剪刀。
「嚓」
「嚓」
各自剪下一綹頭發,兩只手合在了一起,兩綹頭發也合在了一起︰「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歡娛在今夕,燕婉及良時。」
「相公……」一雙柔若無骨的手臂輕輕攬住清風的腰,把一臉的甜蜜埋在了清風的懷里——
酒席擺在了芥子山莊的前廳院子里,這里沒有外人,除了上官雲翳這一大家子人就是送親的隊伍,上官雲翳早已認出對方竟然大部分都是陳嘯天身邊的人,間或有幾個朝堂上當年見過的熟悉面孔如今卻叫不上來名字,知道這是瑞王府里給的恩典,上官雲翳也沒做多余的表示。
天色已經很晚了,清風換了一身常服出來敬酒,也許是考慮到這里沒有外人,清風竟然牽著一身大紅襖的新娘子走了出來,看來這位跟了他家少爺太久也是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小家伙。
來到上官雲翳這一大家子這一桌,上官爍夫妻也不是那種拘泥于俗例的人,大方的受了這一對新人的敬酒。
來到上官雲翳面前,清風拉著新娘子的手兩人對視一眼竟然像是跪拜上官爍夫妻一般在上官雲翳的面前跪了下去。
「清風、采薇給少爺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