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你說,我是上官雲翳?
相宇飛找到廚房簡單的煮了粥,然後做了兩個小菜端到了房間里。
此時的離兒已經醒了,虛弱的靠在床上,慘白著小臉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盯著自己,就那麼安靜的看著,仿佛要把什麼鐫刻在靈魂深處一般。
被那雙清澈的眸子不停的靜靜的盯著自己身上,不知道為什麼,相宇飛反而被他看的有些發毛。
「離……離兒,你這麼盯著我做什麼?」
一時間相宇飛叫起離兒的名字來還不是很順口,再加上心里有鬼,相宇飛此時尷尬極了,不知道自己借尸還魂的事是不是已經被人發現了。
被那雙清澈的仿佛不染塵世的眸子靜靜的看著,相宇飛有一種無處遁形的錯覺。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事情敗露了?難道對方竟然發現自己不是這個身體的真正主人嗎?那自己這個搶佔了人家身體的「游魂」要怎麼面對?
相宇飛知道,其實他一直都知道。在古人的觀念里還是不能夠接受他這種借尸還魂的事情,估計如果自己借尸還魂這事被人知道後,自己肯定會被當成妖怪處死。而古人處死「妖怪」的方法一般都是活活燒死。想到那可能出現的事情,饒是相宇飛知道眼下並不一定就是自己想的那般,也不禁生出一身冷汗。
他知道,不可能誰都能像東方俊和陳嘯天一樣安靜的接受自己的存在,更加不可能像清風一樣沒有任何理由的相信自己那些蹩腳的謊言。
畢竟,這個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清風一樣無私的信任著自己的少爺,也更不可能像他一樣不計後果的利用著自己的愛人吧。
想到那個人,想到自己前世那莫名的慘死,一絲悲哀瞬間彌散心頭。
輕輕的捂住胸口,是什麼在無形中掘開了自己那顆全部奉獻的心意?是什麼無聲的述說著自己一千多個日夜默默守候的不值?是誰在午夜夢回之時一次次的許諾此生定不相負,又是誰說過要愛自己一生一世……
原來,原來,一切的一切竟都敵不過你心中那個國家;原來,原來那薄如蟬翼的並不是你我那至死不渝的愛戀,而是你大燕國瑞王爺繾綣纏綿中那一句句感人肺腑的情話。
可笑,當時的自己就那麼信了你。
不是沒有發現的欺騙,三年來一千多個日夜相伴,以自己的聰明又怎麼會沒有察覺。可是一次又一次,自己都不停的告誡自己︰你是大燕的瑞王爺,你的身份不同,你為自己負責的同時還要以一副不算強壯的身軀托起偌大的江山。
可是,東方俊,你可曾,可曾在你承載了燕國偌大江山的心里留出一個角落給相宇飛,你可知道,那個男子把自己來到這個異世的全部心思都承載到了你的身上,即使到了他生命的最後一刻,即使他在已經為你而死那最後的彌留之際都沒有忍心苛責你一句。
你可知道,他瀕臨死亡的那一刻心里心心念著的都是你東方俊,仍是你這個最終欺瞞了他的人;你可听到,那帶著他三年的情感一千多天的眷戀呼喚;你可曾明白,那一聲祈昀飽含了他對你的全部暗戀啊……
狠狠的抓住胸口,那里,已經沒有了那刻著「祈昀」二字的玉佩,有的,只有生為相宇飛時那揮之不去的深深哀傷。原來,我才是那個愛到濃時無法自拔的那一個,好想問問,大燕的瑞王爺,你的心里可曾有過相宇飛的位置…….
輕輕的閉上眼楮把那抹悲傷掩藏在心底最深處,相宇飛一遍遍的告誡自己,這里不是瑞王府,眼前的不是東方俊,過往的一切一切都已隨著那叫相宇飛的人兒的生命的結束而劃上了終結的符號。
眼下自己已經是全新的一個人,自己不再是那個瑞王府的「小小男寵」,眼下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自己處理。至少,眼下這個孩子就是自己最大的麻煩。
緩緩的睜開眼楮,相宇飛此時眸子被一片清明所替代,仿佛剛剛那痛徹心扉的人並不是他。
「離兒,為何這般看著我?」
靜靜的再次開口,相宇飛已經恢復了最初的平靜。既然自己已經重生了,那過往的一切都該隨著那個生命的消逝而隨之煙消雲散。自己又何必,何必執念那個已經逝去了的過往,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離兒靜靜的靠在床上,對于相宇飛剛剛那番掙扎仿佛沒有看在眼里。虛弱的搖了搖頭,那角色的小臉配上此時慘白的臉色,還別說,真的有一種病態的美,饒是相宇飛見慣了美人此時心里也不禁一陣意動。對方那柔弱的外表分明就惹得人升起一股犯罪的心思。
低垂著的眼簾和那微微顫抖的睫毛無不在無聲的述說著這個身體主人的緊張。離兒靜靜的靠在床上,輕柔的聲音緩緩的說道︰「師傅和師娘說主人醒來也許會不記得事情,讓我到時候把這里的事情告訴主人。」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此時卻讓相宇飛有一種如遭雷擊的感覺,剛剛恢復的鎮靜此時已經不復存在。
听著離兒那看似普通的言語相宇飛嚇了一跳,一個奇怪的想法突兀的闖入到了他的腦中。
這家人居然知道這個身體的主人要死,好像還事先知道自己這個魂魄會到這里!簡單的分析過後相宇飛便得出了這一驚人的結論。
可是這件事說不通啊,不可能有人能預先知道這種事情的,何況就是自己這個借機附身的鬼魂事先都並不清楚會投生到什麼人家,他們這些普通人又怎麼可能未卜先知呢?難道他們這家人和鬼差很熟不成?搖搖頭,相宇飛首先否定了自己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可是此時他心中的疑問更勝了。
或許,或許這個孩子只是那麼隨口一說,這個身體原來的主人之前有什麼健忘癥之類的病史也說不準呢?
心里鄙視自己的同時自己都不相信這個荒謬的說法,且不說那張和往昔一樣的臉,就是此時自己對這里的熟悉都讓相宇飛憑空生出一種不安。
于是相宇飛忍受著心里的不安,盯著床上的莫離耐著性子問道︰「離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听不明白?」
床上的孩子張著一雙水汪汪的眼楮看著相宇飛,清澈的眸子中閃爍著一絲莫名的哀傷,那默默的流下了眼淚,無聲的哭泣仿佛交織成一幅永恆的畫面。眼眸深處那一縷哀傷不經意間被相宇飛捕捉到,莫名的有一種想要把對方擁入懷中輕輕安慰的沖動。
默默的哭了好久,透過那雙朦朧的被水霧布滿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人,仿佛要讓自己這半生的牽絆都要順著那淚水滑落。漸漸的離兒收起眼水輕輕說道︰
「其實我們很早就知道,主人很小的時候就有人給您算過一卦,說主人活不到成年,所以昨日是主人滿二十歲的日子,師傅和師娘早早的下山了。而主人自己也知道這個事情,所以主人才會在昨日……才會那麼的……那麼的對待離兒。」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完了最後一句,離兒紅著臉的把頭扭向了床里。
相宇飛簡直被這個消息震呆了,好半天才反映過來,他知道古代人二十歲行冠禮,也同時表示這個人已經成年,但這件事給他的打擊也太大了。
原來,原來竟然真的有人可以看透天機。難道真的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嗎?
回想起自己飄蕩的那些時日,依稀間一處山峰自己踫到的那個年輕和尚,相宇飛的心莫名的一緊。
他的記憶在那段時間出現了斷層,他並不記得那個時候自己飄蕩到了何處,更加不記得自己遇到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依稀間卻有那麼一個人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然後自己才莫名的來到了此處。想到這里,相宇飛後背升起一股涼意。
原來,這個世上真有自己無法解釋的存在!
還是不太能接受眼前的事實,相宇飛顫著聲音輕聲問道︰「這麼說你知道我不是那個人了?你難道就不怕我?」說完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兒,生怕錯過他每一個表情。
離兒把頭重新轉了過來,認真的看著相宇飛淡定的說道︰「給您算卦的人說過,現在的主人才是本來的上官雲翳,當年您不知道怎麼魂魄飄到了別處,才讓那個人冒名頂替了二十年。」
相宇飛莫名其妙的接受著離兒說的事情,一樣的容貌,莫名的熟悉,這一切的一切竟然是因為自己本來就屬于這里?
相宇飛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讓他有一種恍然若夢的感覺,要不是那真實的痛覺的存在,相宇飛簡直要懷疑這其實就是一個夢境了。
可是他馬上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于是急急的問道︰「你說我叫什麼?上官雲翳?上官?這里是七國,難道這里是陳國?」
相宇飛有些驚喜,有些疑問。他知道七國之中只有陳國的皇族才姓上官,而且那個陳國太子就叫上官雲卿,看來這里是七國的話,那自己和他竟然還是兄弟關系,他一想到燕國的東方俊,此時都不知道是喜是憂?
「不,主人,這里是陳國、燕國、布丹國三國的交匯,而您的確是陳國的上官皇族,而且……」還沒等離兒說完,他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相宇飛看著離兒尷尬的模樣,趕緊扶起他,然後把快要涼掉的食物端了過來,現在他知道的一切已經讓他相當震撼了,他得留一段時間慢慢的消化消化。
還好這里是七國,還好自己還能見到清風,還好自己沒有走錯地方,更好的是這里大概本來就是自己的地盤,而且我是上官雲翳(從這里開始主人公的名字叫做上官雲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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