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傍晚的時候,水韻情和無塵才帶著一身傷痕的方童和十幾個手下回來。上官雲翳拉著清風坐在自己的身邊,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幾個人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再看看方童那氣呼呼的模樣,如何不知道兩方人鬧了矛盾,好在雖說都受了傷,但至少沒有鬧出人命,不然上官雲翳就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來眼前這個爛攤子還是得自己收拾啊。
不過上官雲翳沒忙著先要埋怨哪一方,倒是出乎意料的對無塵半是認真半是玩笑的開口。
「無塵啊,你小子幾年沒見,倒是出息了不少嘛,想當初你們那點本事還是我指點過的,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沒你現在大吧,也沒見你們那會兒多麼出色啊。唉,說起來你們也就是一群孩子,也不過十幾歲,能起什麼風浪,所以沒有人把你們放在眼里也是正常的。」
听著上官雲翳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在場的幾個人疑惑的交換了一下眼神,無塵雖然也有些疑惑不解,但是不敢不回主人的問話。
偷眼打量了一眼這既陌生又熟悉的主人,無塵定了定心神小心的回道︰「回主人的話,無塵天資愚鈍不堪大用,說起來倒是主人偏愛才得以有今天。這幾年無塵跟著公子雖然沒有大的長進,但是勉強還是可以為主人料理些許小事的。」無塵模不準主人的意思,只是順著上官雲翳的話謙卑的回答。
上官雲翳像是沒有听到無塵的回話一樣,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夸張的對著方童說道︰「方童,你這是怎麼了,看看這身狼狽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剛從戰場下來呢。方童啊,你可是方大將軍親自教出來的,什麼人這麼大的本事把方童傷成這樣?說,本王給你做主。」
上官雲翳此時拍著胸脯保證道,那副認真的模樣看起來倒像是真的要給方童鳴不平一樣。
坐在一邊冷眼看著上官雲翳這麼偏袒方童他們,雖然知道兩方面都是少爺的人,但清風在上官雲翳面前那小孩子心性再次升騰。有些不滿的嘟起嘴,悄悄的拉了一下少爺的衣襟想說點什麼,見自家少爺沒有理他也只好作罷。
不過那哀怨的眼神任誰都看得出來我們的清風大掌櫃此時心里有多不滿,可那罪魁禍首的少爺偏偏沒看到一般對此不理不睬。清風見自家有氣沒地方使也只好作罷。
听著主人那話里有話明顯有些怪異的口吻,方童跪在地上一時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主人的問話。
剛剛主人還把無塵扁的一無是處的,現在自己這個主人口中的厲害人物卻被那平庸之輩打的這樣,方童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跪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開口。
上官雲翳嘴角向上翹了一個弧度,任誰都覺得詭異,跟了他幾年的清風知道,這是自家少爺發怒的征兆,雖然面孔不一樣了,但自家少爺這點習慣清風還是不會弄錯的。心里偷偷的吁了口氣,還好自己沒有貿然說什麼,看自家少爺這個模樣,怕是有人要倒霉了。
果然上官雲翳看著方童好笑的問道︰「方童,怎麼,這麼大的本事被人打敗了不服氣是不是啊?」
還沒等方童回答,上官雲翳馬上沉下臉喝聲喝道︰「方童,你好大的膽子,仗著自己是大將軍親近之人,就把自己的傲氣帶到了這里來了,別忘了,這里不是你的將軍府!」
上官雲翳瞪著眼楮恨聲說道。本來暗組的人就對自己這個新主人不是很服氣,現在方童這種小小的奴才也敢給自己臉色了,上官雲翳多日來積攢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了。
在他的心中暗組的人是屬下,既然是屬下就應該有個屬下的樣子,想當初自己還是相宇飛時待清風那般親近,在他犯錯的時候都狠心懲處了。此時看著眼前這個明顯有些蹬鼻子上臉的屬下,饒是上官雲翳脾氣好此時也免不得發火。
再者,上官雲翳這也是有意敲山震虎,看著一邊同樣跪在地上臉色不好的水韻情,上官雲翳倒是覺得自己今天來這麼一出是明智之舉。
看著清風也隨他們跪在一切,上官雲翳嘆了口氣,說實話,雖然有心立威,但上官雲翳也不想把關系鬧僵,特別是兩方人馬這最初磨合的時候。
「說起來,你們都是我的親近之人,或多或少對我的事情都知道些,如今你們都是我的手下,我不希望再發生今天的事情,以往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昨非!」
上官雲翳說完沖著房間外面喊了一聲,昨非和莫離一直站在門口把風,別看兩個小家伙人沒在房間,但是里面劍拔弩張的氣勢還是很清楚的。
听到主人的召喚,已經洞悉一切的莫離給了昨非一個鼓勵的微笑,輕輕的點了點頭示意他還是進去吧。
昨非低著頭一時間有些掙扎,袖中的拳頭緊緊握緊,昨非知道自己今天又是躲不掉麻煩了,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進去,因為他相信他的主人,這就足夠了。
上官雲翳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昨非,再看看因為自己發怒嚇得跪在地上的清風,嘆了口氣然後對清風說道︰
「清風,以往昨非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刺傷過你,不過那個時候他還不是我的人,我也知道你心里委屈。如今,昨非既然已經跟了我,這個罪過自然要由我這個主人承擔,你有什麼不滿盡管對我來,不過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有任何的摩擦,可以嗎?。」
清風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上官雲翳,一時間眼中蓄滿了淚水。清風沒有想到,事隔兩年後的今天少爺還會這般待自己。
定定的看著自家少爺那陌生的臉龐,清風淚眼模糊的哽咽開口。「少爺,清風能盼得少爺歸來已經心滿意足了,怎麼還會怨懟他人,清風還要感激昨非在我不在的日子里伺候少爺呢。」說完,清風轉過身子對著昨非拜了下去。
昨非憋紅了臉感激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他想到過這個主人可能會交出他、也想到主人可能也會袒護他,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主人竟然會把那些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面對這樣一個主人,昨非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從小的殺手生活讓昨非那顆幼小的心靈近乎麻木的同時已經忽略了怎樣表達一些情感,可是此時對于上官雲翳的心情昨非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情緒,只是瞪大一雙明亮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自己的主人,仿佛要把對方的影子深深的刻在靈魂深處一般。一雙手更是在袖中緊緊握住,任憑堅硬的指甲刺入手心。
一時間以昨非那淡定的性格也不免一陣激動,撇過頭再看著清風這麼大義,昨非那一向鐵石一般堅硬的心也不免被這對主僕融化了。跟了上官雲翳這麼久,昨非心里可是清楚眼前這個清秀的男子在自家主人心里的地位,見到清風對自己行禮,昨非嚇得趕緊轉過身子還禮。
上官雲翳看著這和諧的場面,會意的笑了笑,他知道清風既然開口那就表明他原諒了昨非,至于昨非那忠誠的勁頭,上官雲翳更是沒有絲毫擔心。
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隨即目光轉向了小心翼翼跪在地上的方童身上。
見主人投來審視的目光,方童趕緊磕頭回道︰「主人,方童知道錯了,願意領罰。」這回方童口服心服的說道。
「好啊,你知道錯了就好,韻情,規矩是怎麼定的你心里清楚吧,方童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上官雲翳對著水韻情剛剛吩咐完,奇怪的瞥了水韻情一眼,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一時間面色有些古怪。
結果還不待水韻情答話他生怕對方趕走自己前面開口一樣趕緊補充道︰「那個……大家都累了,今天的事情就到這了,呃……對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清風留下,其他的人都自己忙自己的吧。」
上官雲翳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機會,急急的說完擺擺手讓一屋因為他這番話有些模不到頭腦的人都退了出去。
雖然看到大家拿疑惑的眼神,但上官雲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他可不知道此時自己該如何面對水韻情,想想之前水韻情那幽怨的眼神,上官雲翳沒來由的一陣後背發涼。至于對方的那頓板子上官雲翳也寬容的暫時不準備追究了,至于原因嘛,有心的人都明白的。
待房間里只是剩下了清風和上官雲翳主僕二人,清風來到上官雲翳身旁坐的床邊站定。
看著少爺以手觸頭的樣子,清風安靜的沒有出聲,悄悄的站在上官雲翳身邊,伸出手在上官雲翳的太陽穴輕輕的按著。
有多久沒有和少爺這麼親近了,雖然事隔二年,但是清風做起這些事情還是熟練的很。
許久清風淡淡的問︰「少爺可好些了?」
見上官雲翳沒有什麼反映,清風想了想低低的問道︰「少爺過的如意麼,可是還有人會束縛到少爺?」嘴里雖然有些淒苦的問著,但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