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伴著一聲慘叫,白風狠狠的抓緊了身下的凳子。待喘了口氣才轉過頭惡狠狠的說道︰「賀遷,你故意的,你……啊」
還沒等他發泄完,下一板子重重的再次挨上身了,那巨大的痛楚險些讓他咬到了舌頭,緊緊的咬緊牙關忍受著這鈍痛,白風此時才意識到自己得罪的好像不只是大將軍,自己這次是真的錯的離譜了。
深深的呼吸期望能夠緩解一下這不似正常的痛楚,可無奈還不待他喘息勻稱下一板子又快速的落了下來,十指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凳子,那蒼白的指節無聲的昭示著他的主人此時到底默默承受了多大的苦楚。
不知道到底挨了多少下,白風早就意識渙散沒有功夫數了,而身後那板子一下緊一下的落下來,白風覺得自己下半身都已經麻木了,可是無奈那巨大的疼痛還是清晰的傳到了腦子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風覺得那板子落下的力道好像沒那般沉重了。
「看來已經麻木了,不然怎麼會覺得沒那麼疼了呢…….」忍痛之余白風自嘲的想著,他沒想過賀遷會會下手輕些,其實他是不敢奢望對方會下手輕了,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賀遷眼里的怒火,白風可不認為賀遷會放過這個公然教訓自己的機會。「看來這次是把他得罪慘了,不然一開始下手也不會那麼重了吧……」
不清楚到底挨了多少下,白風覺得自己就要不行了,腦子沉的厲害,可偏偏身後那要命的棍子還在不停的落下。「不知道今天會不會被打死在這里?」這是白風徹底昏過去之前想到的唯一一句話。
「水……」
一聲無意識的申吟出聲,白風此時覺得自己渾身難受的要命,渾身上下好像每個骨節都在喧囂著對這個身體主人的不滿,就像是突然集體商量好了要罷工一般,身體無一處不火燒火燎的痛。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腦子混混沌沌的好似有千斤重物都壓在了身上,整個身子沉重的更是不想動彈一根手指,只覺得這一刻的身體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那種壓抑般的窒息感覺彌漫心間,仿佛再有一只鵝毛的重量就會把這具身體壓垮一樣。
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什麼東西,連呼吸甚至都帶著一絲痛楚,自己何時這般虛弱過?那股無力的感覺升起,感覺嗓子就像被燒著了一樣,無時不在喧囂著對水的渴望。
感覺到唇邊什麼柔軟的東西遞了過來,那輕柔的觸踫涼涼的感覺很是舒服,還沒來得及回味就感覺到一股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順流而下,那濕潤的液體仿佛瓊漿玉液一般一下子就驅走了大半的灼熱,白風覺得現在舒服多了,貪婪的吞咽著口里的液體,白風緩緩張開了眼楮。
待看見一張放大的臉孔在自己眼前的時候,白風吃驚的瞬間頓時瞪大了眼楮,一時間還弄不清楚狀況的他傻呵呵的看著,待感到唇邊那人的唇舌時白風下意識的大力推開了身邊的人,力氣沒有掌握好,突然腦袋撞擊到床頭白風差點再次暈了過去。
床邊的人沒想到白風會突然醒過來,待看見他撞到了頭之後趕緊來到床邊扶起他。
「你怎麼樣?撞痛了沒有?」急急的問著,言語里的溫柔與擔憂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一邊揉著被撞痛的頭部,一邊惡狠狠的盯著眼前的人,眼里心里滿是怒火。「賀遷,你到底想干什麼?」
白風此時終于忍不住了,再好脾氣的人估計遇到這種狀況都會發飆吧,何況他本就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剛剛醒來發現個什麼情況?賀遷居然明目張膽的在佔自己便宜。
一想到自己居然……居然被……被一個男人給……吻了,白風恨不得馬上沖到井邊打上兩桶水把嘴巴沖洗干淨。
「我怎麼了?」賀遷此時還沒有弄清楚狀況,完全一副小白的模樣。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錯了,辛苦了這麼久怎麼這位祖宗一醒來就對自己這個態度?莫不是自己真的哪里做錯了?搞不清楚狀況,賀遷此時更是一頭霧水。
「你說你怎麼了?你剛剛在做什麼?」惡狠狠的等著賀遷,對于對方的裝糊涂白風此時憤恨到了極點。明明就是在公然佔自己便宜,現在居然還敢揣著明白裝糊涂,可惡
「沒做什麼啊,你要水喝,可是你自己喝不下去,所以只好我喂你了,而且你昏迷的時候我一直是這麼做的啊。」賀遷有些不怕死的闡述事實,無辜的眨了眨眼楮,還是有些沒弄清白風為何如此生氣。
惡狠狠的抓著身下的床單,仿佛自己手下惡狠狠絞動的是賀遷的血肉一般,白風真是暗恨到了極致。
可他也知道自己是弄不明白這事了,人家都說了,自己昏迷不醒對方是為了照顧,面對這樣「殷勤備至」的「隊友」,他白風還能說什麼?索性也就不再和他糾纏了,看著賀遷憔悴的臉上此時眼楮里布滿了血絲,白風不用問都知道對方一直在照顧自己,感受到身上涼絲絲的,知道傷口已經被處理了。
剛剛醒來還沒適應過來,不想還好,這個時候一想到自己的傷勢驟然間每個細胞的痛楚仿佛瞬間放大了無數倍,敏感的神經一下子接收到身上的劇痛,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白風盡管咬緊了牙關卻還是不自覺的痛哼了一聲,本就慘白的臉上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水。
急急的陰濕了帕子來到床邊,看著白風因為疼痛而糾結在一起的五官,賀遷心疼的為他擦著汗,壓根就沒想過要和白風置氣,此時賀遷的臉上也寫滿了焦急。恨不得能夠為他生生受了這巨大的苦痛,賀遷急得眼楮更加紅了。
咬著牙忍受著一波*的疼痛,終于在一波*的疼痛中開始適應,白風咧著嘴給對方一個艱難的笑容,待看清對方那瞬間呆滯的臉色後,白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似的瞬間抓住了還在自己臉上的帕子。
「你……你…….你都看見了?」聲音顫抖的開口,見對方呆傻的點頭,答案自然不言而喻了,一想到這事的後果,白風憤恨的捂住了額頭。
看著白風這個樣子,賀遷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失態,暗嘆了一聲「誰讓這個小子這般魅惑眾生」。賀遷輕輕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見到白風那懊惱的樣子才後知後覺的開口。
「白風,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原來這般漂亮,上次行刑的時候就不明白為何你臉那麼黑可是……可是身上卻那麼……那麼白皙,現在我終于知道了,原來你易容了,原來我的白風竟是這般漂亮。」
臉上掩飾不住的都是驚喜,賀遷此時看著那張白淨的有些陰柔的漂亮臉蛋有些嗓子發干,以前不過是因為白風有些特別才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可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方就已經住進了自己的心房,此時看著那張漂亮的面孔,賀遷突然感到了老天對他的眷顧,這次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賺到了。
白風徹底無語了,就知道自己這張臉在軍營里會惹出亂子所以才故意遮了起來,可是現在居然被人發現了。還好死不死的被這個一直糾纏自己的家伙發現了,白風此時欲哭無淚,不知道為何自己偏偏這般命苦。
看著賀遷那白痴般的傻樣,白風恨不得一拳過去打趴下他。可是看著那布滿血絲的眼楮,白風又有些心軟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記得行刑的時候就已經快黑天了。
決定不和對方計較了,白風有些疑惑的開口,「我昏迷多久了?」
「啊?啊你昏迷快一天了,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剛剛從發呆中清醒,賀遷急急的回答著。
「哦?我怎麼昏迷了這麼久?你一直在這里?」有些不明所以的問道,白風也很詫異自己居然昏迷了這麼久。按理說自己身體素質不錯,而且年紀輕輕的也不該這般不抗打才對的。
「哦?恩,那個你發燒了,再加上和袁將軍動手受了點內傷,再加上那七十板子所以才昏迷到現在的,不過大將軍已經為你診治過了,那個……我先去看看藥熬好沒有。」挑重點簡單的敘述了事情的經過後,賀遷突然面對清醒過來的白風有些不知所措,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急急的想要躲避開。
「等等……怎麼是七十板子,不是八十嘛?」白風不解的開口,一瞬不瞬的注視著賀遷,本來就覺得事有蹊蹺,此時再看看賀遷這躲避的姿態,他總覺得對方有什麼事情瞞了自己,還有大將軍為何會給自己看傷,難道風逍遙不需要人照顧嘛?這一系列的疑問讓白風頓生懷疑,難道是賀遷有事瞞著自己?
越想越覺得事情可疑,白風定定的看著賀遷,期冀他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那個,沒什麼,我去看看你的藥熬好沒有。」
架不住白風那洞悉一切的注視,賀遷急急的想出去透透氣。熟料迅速的起身卻讓身子再次栽倒下來,堆坐在床邊賀遷此時滿臉的汗水,想再起身卻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賀遷,賀遷,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快起來啊你。」白風終于看出了什麼不妥,看著賀遷渾身輕顫不停的冒著冷汗,他也開始著急了,奈何身上有傷剛一妄動就全身都痛。
聞聲趕來的鐘惠見到賀遷栽倒在地急急的扶起他,「賀組長你回去休息吧,你挨了五十板子到現在傷口都不處理怕是受不住的。」
「鐘惠你說什麼?」白風此時終于听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回想起剛剛賀遷說自己挨了七十板子,難道自己那十下讓賀遷替了,可怎麼成了五十,不該是四十的嘛?
鐘惠明白白風的不解,本一直就是從小長大的好友,所以鐘惠才扔掉卒長的位置跟著白風來到狼組的,又怎麼忍心瞞著他。
嘆了口氣說道︰「賀組長見你行刑的時候昏倒了,自作主張替你挨了剩下的十下,怕大將軍過後怪罪你,所以就變成了雙倍,怕大將軍會怪罪你,賀組長那五十下可是實打實的挨著打。然後才去大將軍那里請罪,也許是見風公子的傷不重,大將軍居然同意了,可是你一直這麼昏迷著,賀組長不放心一直在這陪著,他的傷到現在都沒治呢。」
「你?」
呆呆的看著還被鐘惠架在懷里的賀遷,看著對方依舊沖著自己笑,白風突然覺得那笑過于苦澀,從來都沒有發現賀遷原來一直以來都不是發自內心的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意無意的都在躲著他,可不曾想原來自己竟然這般不曾留意他。
賀遷再也堅持不住了,原本就是靠著一股信念在堅持著照顧白風,剛剛在白風清醒的一瞬間他就有些體力透支的想要暈過去,此時終究是忍不住了,這兩天的心神疲憊已經讓他心力交瘁了。在鐘惠的手上打著晃開始頭腦發暈,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賀遷還是盡量保持著微笑。
自己看到了什麼,他居然那麼心疼的看著自己,一定是自己頭腦不清楚看錯了,他一向那麼討厭自己的,怎麼可能這麼看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突然間頭好暈,再也听不到他在說什麼,賀遷成功的暈了過去。
「啊快……快……快,鐘惠,把他扶到床上來。」見賀遷暈了過去,白風終于清醒過來,艱難的把身子往床里讓讓,讓賀遷趴到了床邊。
「組長,之前他為了照顧你,自己身上的傷卻一直沒有處理,怕是時間久了會出問題,我看還是抓緊處理吧。」鐘惠看著自家組長那著急的樣子好心的提醒道。
「好,鐘惠你來處理吧。」動了動本想自己親自動手,可是奈何自己身子沉的根本動不了。
扯了幾下都沒能把賀遷的褲子扒下來,鐘惠有些頭疼的看向一邊的白風。
白風知道,這是血液把褲子和肉黏在一起了,看了一眼滿頭汗水的鐘惠咬著牙說道︰「扯……扯下來吧。」說完像是怕見到什麼一樣把頭扭向了一邊。
「嗯」一聲悶悶的痛哼傳來,賀遷的褲子成功的和肉月兌離了,但是人依然昏迷著。
看著那已經不能叫做的一團血肉模糊的物體,白風突然覺得眼楮有些刺痛。
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只是感激這個人,感激而已,白風接過鐘惠遞過來的帕子輕輕的清理著傷口。
待藥都上好了賀遷還是不見醒轉,白風有些焦急的看向同樣著急的鐘惠。「要不要叫個軍醫過來啊?」有些不確定的開口,白風真還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怎麼了?白風不是醒過來了嘛,誰還要叫軍醫?」還不等鐘惠回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帳外響起,隨即上官雲翳的身影出現在大帳內。
鐘惠跪下行禮,「見過大將軍。」
「大將軍怎麼來了?」掙扎著想起來行禮,奈何身上的傷口痛的他直接跌倒在床上,上官雲翳見狀更是及時的出手按住了他,白風只好斜臥在床上低下頭尷尬的問道。
「呵呵,我要是不來怕是我的獅組組長就要讓你折騰死了。」有些玩笑的開口,上官雲翳開始為賀遷把脈。
幾次張口想說點什麼,結果都沒能如願,白風只是尷尬的趴在床里呆呆的看著上官雲翳為賀遷診治。
輕輕的吁了口氣,「還好,沒有大礙,要說這個賀遷真是命苦,明明不用受這麼多罪的,只是不知道他造了什麼孽要替你小子受苦?」上官雲翳看著臉色慘白的白風調笑的說道。
「那個,風公子的傷好了?」不知道怎麼接上官雲翳的話,白風突然想到那個因為自己而受傷的孩子有些擔心的問道。
「你小子還是管好你自己吧,因為你,這幾天我們特種兵的訓練都耽誤了。你自己受傷就算了,居然還讓我搭上了一個獅組。白風,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小子居然這麼漂亮,這模樣長得,嘖嘖,也的確是能迷惑一個兩個傻子來了,呵呵」不理會白風更加變白的臉色,上官雲翳意有所指的調笑著。
「呵呵,那個,大將軍什麼時候來了?」趴在床上艱難的支起身子,賀遷成功的擋住了上官雲翳的視線。
「哼賀遷,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怎麼?這會兒舍得醒來了?既然醒了就別裝死了,快點把傷養好,我可是等著收拾你們呢。」
上官雲翳洞悉一切的說完,然後不理會臉色慘白的幾個人就往出走,一邊走一邊無所謂的嘟囔著。
「我們家小遙比那塊白木頭好看多了,就是離兒也比他可愛啊,還有韻情,那才叫人間絕色呢,誰有功夫看這個壞脾氣的小子,也就你把他當個寶吧。」聲音雖然低但大帳里的幾個人都成功的听到了。
白風呆呆的靠坐在那,賀遷苦笑的看了他一眼。
而鐘惠看著兩個人卻在一邊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兩天看的最清楚了,怕是自己這位好友兼組長要落入狼口還不自知啊
不,是誤入獅口,笑話,賀遷可是獅組組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