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梓也沒從剛剛的震驚中反映過來,銀票,那可是傳說中的銀票啊,生活在這偏僻的小村子里,他活了二十二年從未見過這東西,這下一次見了十幾張,木梓心中的震驚可想而知。
回頭同樣瞥了一眼那昏迷的男子,這一刻他才正視這個男人,原來虛弱的男子竟然有著這般姣好的五官,看著那細致光滑的皮膚,雖然不是特別白皙,但也要比他們這些山里人來的細膩的多,想來即使不是那種特別大富大貴之家至少也是個富貴人家的少爺吧
只是不知這大雪封山的日子,這體弱的少爺怎麼到了這大山深處。(沒辦法,上官雲翳被狼逼迫的窘迫模樣至今留在木梓的腦中,這樣的上官雲翳實在讓他覺得虛弱過了頭。)
「叔,他說他叫雲翳」一旁還在研究狼尸的桑娃狀似隨意的補充了一句,然後看也不看木鞨等人的反應,低著頭繼續擺弄著公狼逐漸僵硬的尸體。
「叔,咋了,是不是他來路不正?」握緊拳頭冷眼打量昏迷的上官雲翳,木梓擔憂的看著面前眉頭緊鎖的中年男人。
「木梓,你有沒有听說過,都城沃林城里那個很富有的老爺好像就是姓雲。」
「嗯?」
皺著眉頭不停的搜索著記憶,木梓在這桑木村待了二十幾年,除了去過臨近的幾個村莊外再就是打獵,從小到大他從未走出過這片森林,他哪里知道都城沃林到底什麼樣,更加不知道都城里還有一位富豪姓雲。
從小見到最多的銀兩也不過去年過年隨著叔到較近的鎮子賣皮子收到的幾十兩碎銀子,那可是他們村莊幾個月的收入啊。
也許,那個很富有的雲家老爺一個月就有幾十兩也說不定。一想到一個人一個月就可以有幾十兩銀子,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達到那種程度?一想到這木梓激動的雙手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或許,有一天自己可以像那個雲老爺一樣富有。
「叔說的是秋伯口中那個都城沃林最富有的雲家?他會是雲家的人嘛?」
一直扶著上官雲翳的桑虎適時開口,瞪大了眼楮看著靠在自己身上昏迷不醒的人,他居然沒想過這個虛弱的人還會有那等顯赫的身份。
要知道,雲家可是林國出了名的大戶人家,雖然不在朝為官,但是雲家經商卻是有一套,林國大部分的生意听說都是有著雲家的身影。林國的木材、藥材、布匹乃至糧食等物都有雲家的人在背後運作,可以說雲家是整個林國的經濟命脈也不為過,只是桑虎想不通,不知道這樣大戶人家的一個少爺怎麼會出現在他們這窮鄉僻壤。
「雲家真的很富有?」一旁剛剛結束幻想的木梓好奇的問了一句,他想要知道,這人人口中富有的雲家到底有多富有。
「嗯,听說他們家有很多銀子,秋伯說那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若有所思的開口,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長相憨憨厚厚的桑虎那方臉上竟然出現一抹憂慮的神色。
「富可敵國?富可敵國?……」嘴里不停念叨著桑虎剛剛說出來的信息,木梓皺著眉頭仔細思考,到底怎樣的程度才可以叫富可敵國呢?一時間想不明白,木梓把目光再次投向了木鞨。「叔,你說他真是那個‘富可敵國’家的少爺?」提到富可敵國時木梓有些別扭,說不好是怎樣一副心態,總之他覺得這個詞匯有些別扭,也不知道是因為弄不懂這個詞匯的意思而別扭還是因為這麼高難度的詞匯是從桑虎的嘴里說出來而別扭,總之,木梓的心里隱隱有些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許他並不是雲家的少爺,說不定只是一個下人而已。唉,不說了,左右現在人昏迷不醒我們也弄不明白什麼,先把人帶回去治傷,到時候問問你們秋伯就知道了。」
木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從上官雲翳懷里掏出來的東西,破天荒的沒有馬上塞回去,留下了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只是把那個裝著銀票的油紙包再次塞到了上官雲翳懷里。對此周圍十幾人看著竟沒有一人覺得不妥,都站在一邊沉默的看著木鞨的動作絲毫不做聲表示贊同了族長的做法。
「恩,叔,秋伯走過許多村子,也去過很多大城鎮,他可是是我們桑木村見識最大的人,他一定知道這個人到底是不是雲家的人。」一旁的桑虎主動把昏迷不醒的上官雲翳背負在背上,一邊跟上木鞨的腳步一邊笑著開口。
一邊還蹲在地上的木梓皺著眉頭打量了一眼桑虎,眼里分明多了一絲嫉妒的目光,可是看著對方那壯碩的身體卻是無奈的撇撇嘴,對方力氣大的驚人,自己雖然是村里最好的獵手可也不敢主動挑釁桑虎。
負氣的跺跺腳,木梓低頭把一邊母狼的尸體背到背上,隨後叫過兩個年輕人把那公狼也一並扛了,然後整個人一竄迅速來到了桑虎的身邊。
「喂,桑虎,最近你經常去秋伯那?」瞪著眼楮不斷的打量著桑虎,木梓的眼中分明多了一絲焦急。
「嗯,前兩天我逮到一只兔子,就想送去給秋伯下酒,結果若蘭見了喜歡就拿去養了,這兩天我就經常去看看那只兔子,順便帶些吃的給它。」狀似無意的開口,只是當提到「若蘭」的名字時,年輕人四方的黑黝黝臉龐上不自覺帶著一絲笑意,恐怕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看著身邊壯碩的年輕人那黑黝黝的方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善意的笑容,木梓卻著急的撇撇嘴,瞪大了眼楮看著身邊低著頭一臉嬌憨的桑虎,一時間急得本就紅撲撲的臉龐竟有些發紫。
「若蘭妹子喜歡兔子?怎麼我前些天送去的兔子就沒見她喜歡,怎麼你一送去她就留著養了?」絲毫不掩飾內心的激動和嫉妒,木梓率真的開口,言語里分明帶著一絲焦急。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送去一只白白的小兔子,若蘭看了就留下了,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又突然喜歡了,也許她現在喜歡白色的兔子也說不定。」狀似無意的開口,桑虎嬌憨的臉上滿是笑意,那雙不大的眼楮中分明流露一絲得意的神色。
「哦,原來若蘭妹子喜歡白色的兔子,那我哪天也弄一只白色的兔子給她,她見了肯定高興……到時候我也可以天天給若蘭妹妹送東西,那樣就可以天天看到若蘭妹子了……」一邊扛著狼尸一邊自言自語的嘟囔著,沒有了打到狼時的興奮,木梓的臉上分明多了一份憂愁。
「嗨,木梓大哥、桑虎大哥你們又在說若蘭姐姐啊。」一邊桑娃不知道突然從哪里竄了出來,一下擠到兩人中間大聲嚷了一句。
沖著桑娃呵呵傻笑了一聲,四方的臉上難得的出現一絲叫做羞赧的神色,桑虎低頭掩飾窘迫背著上官雲翳繼續趕路。
「小家伙不要亂說話。」抬腿照著桑娃的就是一腳,被桑娃叫破心事感到窘迫,木梓心虛的嘟囔了一聲。
「我都听到了,木梓大哥還要給若蘭姐姐送兔子,還當我不知道嗎。」手里拎著兩只野雞快速的逃開,桑娃一邊跑嘴里還不停的嚷著。引得一行十幾人的隊伍頓時傳出愉悅的笑聲。
「嗨,你個小兔崽子,給我站住。」被大家笑的有些窘迫,木梓本就發紅的臉龐此時因為被人道破心事更加羞愧,背著狼尸不停的跑著追逐著繞著樹木不停逃避的桑娃,木梓追趕起來更加起勁。絲毫沒有因為身上背著重物落了下乘,可偏偏桑娃竟是往林葉密集的地方鑽,害得他幾次差點捉住對方偏偏又讓小家伙逃了。「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追趕了半天也沒追上,木梓也有些累了,彎下腰不停的喘息著,可看著遠處不停嬉笑的桑娃朝自己做鬼臉心里說不出的氣氛。
「木梓大哥,我就在這呢,可不就是等著呢嗎,咯咯……」不停的蹦跳挑釁著木梓的權威,要知道木梓可是桑木村年輕人中最好的獵手,仿佛因為自己今天小小的贏了一次木梓而興奮,本就長的虎頭虎腦的小家伙此時笑得更加開心。
「你給我等著……桑娃,讓你不听話,你看下次我再帶你出來。」見自己的威脅不管用,木梓話鋒一轉馬上找到了對方的弱點。
果然,听到木梓說下次不帶自己出來,桑娃本來好興奮的胖臉頓時垮了下來,「叔,你看,木梓大哥欺負我」跑到木鞨身邊不停搖著對方的胳膊,桑娃嘟起嘴不滿的叫著。
「誰叫你小子沒輕沒重胡亂說話,道破了木梓的心事他還不跟你急啊呵呵……」伸手照著桑娃的後腦拍了一下,木鞨笑得滿是寵溺。
不滿的搖了搖胖胖的腦袋,桑娃暗自賭氣自己長的不夠高,誰來都可以欺負自己一下。
「叔,你得幫幫我,下次我還想出來呢,這回要不是我發現了那個人,你們怎麼可能打到狼。」仰起頭主動邀功,桑娃目光緊緊盯著木鞨的臉,生怕這個族長一不高興說下次不帶自己出來。
要知道桑木村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男子不滿十六歲是不可以出來打獵的,而他今年剛剛十四歲,如果下次族長和木梓大哥不帶著自己,村里人說什麼都不會放他出來的。一想到自己要整天和那些小孩子和老爺爺老女乃女乃留在村子里,桑娃胖胖的小臉頓時沒了笑意,整張臉頓時垮了下來,那有些喪氣的小臉擔憂的望著木鞨,模樣說不出的有趣。
「還敢說,你知不知道這林子里有多危險,居然敢背著我們自己偷偷的跑開,我們找不到你差點急死,居然還敢邀功,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沒準你就成了狼肚子里的肉了。我都沒說什麼,這會兒你還不知悔改的敢說下次帶你出來。哼」
狀似不滿的冷哼了一聲,木鞨太了解這個小家伙了,膽子大的沒邊,看著長的胖乎乎的討人喜歡,可那惹禍的本事村里誰都趕不上他。
要不是拗不過他死纏爛打木鞨怎麼會冒著風險把他帶出來,可剛帶出來就差點讓他走丟了,桑娃不提還好,一提這事木鞨馬上記起來了,說什麼自己下次都不敢再帶著桑娃出來了,不然萬一有個好歹可怎麼跟村子里的人交代。
像他們這種靠打獵為生的村莊,男丁本就是村莊的支柱,每年都會有一些男丁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喪生,男丁本就少他又怎麼能讓還未成年的桑娃有了閃失。
「叔……」拉長了聲調哀求的叫了一聲,見木鞨不為所動,桑娃眼楮有些霧氣賭氣的走開了。
「嗨,可讓我逮到你了,看你還往哪跑。」匆忙跑到桑娃身邊,空出一只手一把抓住桑娃的耳朵,木梓笑得得意。
還沒來得及教訓,低頭看看小家伙垂喪著胖臉那泫然欲泣的模樣,木梓無奈的松開了小家伙的耳朵,伸出手掌安慰的拍了拍桑娃的後腦,故意狀似輕松的開口道︰「別心急,桑娃還有兩年就成人了,到時候再和我們一起出來打獵,到時候沒準我都得輸給你呢」
「真的?」胡亂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桑娃滿臉期待的看著木梓。
「當然了,桑娃這麼小就已經能逮到野雞了,過兩年可不會更厲害」拖長了聲調寵溺的開口,絲毫沒有剛剛追逐時的凌厲,木梓一張黑黝黝的臉龐笑得輕松極了。
看著前面不再鬧別扭的桑娃,木鞨走在隊伍後面不著痕跡的點了點頭,這個桑娃雖然沒事的時候能惹事,但也不失機靈,想來以後多多鍛煉也會成為木梓、桑虎那種年輕人中的好手。
想到那兩個出色的年輕人,木鞨隨即擔憂的看了一眼滿臉笑容的木梓,再看看那悶著頭趕路的桑虎,無奈的搖了搖頭,木鞨臉上滿是擔憂。
看來回去該和秋慈安那老家伙商量商量了,他的閨女到底準備嫁給誰?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桑木村兩個最優秀的年輕人怕是要為那一朵雪地蘭花大打出手了,這可不是他這個族長願意看到的。
心中暗自合計著秋慈安父女的事情,拐過幾處山頭,接近傍晚的時候,他們一行人不知不覺中已經離村子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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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一上午的廣播體操,一濁覺得無法用言語形容現在的感受,渾身都疼啊,不運動的人傷不起啊,唉
明天早上還要起大早去練習,我真的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