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沖頂,梅若腦子里似是一片空白、又似鬧哄哄的,完全沒了思考能力,只本能地掙扎起來。
郝父因酒精和雙重刺激,完全失去了理智,雙手肆意地抓模、撕扯。梅若的睡裙領口是寬松的圓領,被他一扯,露出半個雪白的肩頭。
郝父的眼楮越發紅的冒火,直接啃了上去,還邊啃邊罵︰「不要臉的臭婊子!虛偽,勢利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讓你們通通後悔!……」
梅若腦子嗡嗡的,听不清那些惡毒的咒罵,即便听清,也顧不上。肩頭的濡濕和啃嚙,讓她既疼又惡心,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竟將體重是她兩倍的郝父推下了床。
終于得了自由,梅若抖手抖腳地爬起,不顧一切地往外跑。出了臥室門,確定父親並沒追上來,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剛才那一跤,並沒摔醒郝父,他像灘爛泥似地趴在地上,口中還在呢喃︰「二丫……二丫……為什麼這樣對我!……」
梅若不知道父親口中的「二丫」是誰,也顧不得多想,見他沒事,她轉頭沖進自己的臥室。關門,反鎖,一氣呵成。
氣喘吁吁地靠在門背,她唇一抿,眼淚便滾了下來,身子也貼著門緩緩往下滑,直到跌坐在地。
梅若一直覺得,她的人生像她名字的諧音︰好霉。不過比韓敏、季文軒晚出生一天,命運卻天上地下。人家的父親不是首長就是政委,她卻投生給首長的警衛當女兒;人家父慈母愛,她卻爹不疼、娘不愛。
很小的時候,梅若就感覺到,父親一點都不喜歡她,看她的眼神時常帶著嫌惡,有時甚至有……陰險和報復?
也許是她的錯覺吧。
不過,父親討厭她是毋庸置疑的,因為,他重男輕女。
小的時候,梅若還想著努力學習,做個乖乖女,以討父親歡心。可是,九歲那年被父親的一記耳光打得小便失禁、幾乎休克之後,她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當然,她還是會努力學習,只不過,不再是為父母,而是為自己。因為她知道︰她的人生只能靠自己……
感覺心口有些窒悶,梅若立刻關上了思想閘門——這是她多年的習慣,幾乎成為了一種本能反應。
她扶著門,從地上爬起。心跳還有點快,手腳也還軟著,她拉上窗簾,換下領口被扯壞的睡裙。
主臥那邊傳來如雷的鼾聲。如果是以前,梅若再不喜歡父親,也會覺得這聲音親切,可此時此刻,她只有說不出的惡心。
當然,還有懼怕。
沒作任何停留,梅若提著心、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這個家,她真的不想再待。
————
夕陽掠過河面,迎面看去,粼粼的波光有些晃眼。
梅若坐在河邊,茫然又期待地望著不遠處的水電站大橋——韓哥哥的車將從大橋那頭過來。
——————
本文2月1號正式更新。這段時間不定時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