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程韻平復心情之後,平安帶著她離開酒店,開車送她回家,因為擔心她情緒會不穩,打了電話回家,跟方有利說要留在朋友這里過夜,特意強調了是留在程韻這里,方有利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家里之後,程韻似乎很疲倦,身上最後一絲力氣都被抽離了,是平安扶著她進了房間,安置到床上,絞了熱毛巾給她拭臉,給她蓋上被子,「好好地睡一覺,明天會好起來的。」
程韻秀眉緊蹙,臉色雪白,眼楮緊閉,似乎已經睡去。
平安在心里暗暗輕嘆,悄然地離開房間。
來到客房,平安心里還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哽著,很不舒服,她拿出電話,打給了嚴宿。
嚴宿這陣子總是出差,這時候也不在國內,她突然很想念他。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嚴宿有些低沉的聲音透過電流,從遙遠的國度傳到她耳中,「喂,平安,怎麼了?還沒睡嗎?。」
他此時正在美國,那里還是白天,平安這時候打電話給他,他有些意外,中國這邊已經是深夜了。
「嚴宿……」平安疲憊地喚了一聲,莫名地感到低落。
聲音不太對嚴宿的聲音多了幾分急切,「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
听到那邊傳來腳步聲,平安沉默了一會兒,才問,「你在開會嗎?。」
「在休息了。」嚴宿似不欲多說,「你在哪里?」
「在程韻家。」平安低聲說,「突然很想你。」
嚴宿沉默了一會兒,才柔聲地問,「程韻和梁凡出事了嗎?。」
「嗯,韻姐跟梁凡說分手。」電話里實在不好說,平安只是簡單地一帶而過,「嚴宿,男人是不是都擅長同時愛兩個人呢?」
「傻瓜,不是每個人都這樣的。」嚴宿低緩地笑,「有些人一旦愛上了,是舍不得愛上別人的。」
「韻姐該怎麼辦呢?」平安心里的煩躁因為嚴宿的聲音漸漸地平靜下來,「梁凡真是個混蛋,他做不到專一,為什麼要和韻姐開始。」
嚴宿不知究竟發生什麼事情,只好說,「每個人對感情的忠誠度都不一樣,程韻既然和梁凡分手了,就再沒關系,你也不要去想太多。」
「你什麼時候回來?」平安問道。
「一定回去陪你過平安夜。」嚴宿笑道。
平安嗯了一聲,「你快去開會吧,我要睡了。」
第二天,平安是被電話聲吵醒的,電話是韓亞麗打過來的,聲音有些著急,「平安,看了今天的報紙沒?」
「發生什麼事情?」平安昨夜半夜才入睡,現在還有些睡眼惺忪。
「你們在酒店……被狗仔隊拍到了。」韓亞麗低聲說。
平安一怔,昨天晚上的事兒……「都怎麼報道的?」
她緊忙翻身下床,想去看看程韻睡醒了沒,打開門,便看到程韻已經裝扮得宜,拿著報紙坐在沙發閱讀。
眼楮看起來雖然有些浮腫,但經過化妝之後,已經看不太出來,臉色也還可以,不知是腮紅的點綴,還是昨日的確休息得不錯,精神看起來似乎還算不錯。
和昨晚蹲在樓梯道里哀哀痛哭的女子判若兩人,眼前這個才是她所熟知的程韻。
「醒了?」程韻听到開門聲,已經抬頭看向平安,對她微微一笑。
「早上好。」平安笑著走到客廳,「在看什麼?」
程韻將報紙展開,是洪敏兒跟程韻同樣流淚相對,而梁凡站在一邊哀傷看著程韻的照片。
標題是,清純歌手成可恥第三者。
梁凡和程韻曾經的過往都被挖了出來,包括未進程家之前,兩個人的初戀,報道都在偏向程韻說話,將洪敏兒說成卑鄙無恥的小三。
平安第一個感覺是,程韻的平靜生活要被打破了,第二個感覺,是洪敏兒要毀了。
剛出道沒多久的藝人就鬧出這樣的緋聞,就算是已經站穩腳跟,有名氣的大牌藝人都不會隨便鬧出成了第三者的緋聞,如今這社會,第三者的名聲不是那麼好擔的,簡直人人誅之。
洪敏兒才有點名氣,怎麼敵得過輿論?
「她是你公司的代言人,出了這樣的緋聞對那麼公司不利,還是趕緊回去看看吧。」程韻對平安道,今天早上起床,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沒想到自己會舍得跟梁凡提分手,更沒想到她竟一夜無夢,睡得那麼好。
看到報紙的時候,她突然平靜了很多,就算不是洪敏兒,梁凡也會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只不過洪敏兒是她的朋友,是刺激她終于下定決心離開梁凡的催化劑而已。
梁凡根本不可能對她專一,他的病就是無法專一,她根本不是醫生,治不好他的。
她還無法釋然,但已經想開了。
平安听到程韻的提醒,才驚覺洪敏兒作為她公司的代言人,突然鬧出這樣的緋聞,對PSD很不利,何況即將是黃金購物時段,洪敏兒的廣告還沒播出呢。
「那你怎麼辦?」平安著急地問,程韻被牽連在里面,記者怎麼會放過她?首先程家的人就不會饒了她。
「我已經打電話請假了,今天就在家里不出去,電話線也拔了。」程韻笑著說。
平安深深看了她一眼,「那我先回去了,晚點再找你。」
「小心點開車。」程韻對平安說。
「知道,你今天不要出來了,免得遇到記者。」平安交代了一聲,就急急地走進電梯,到樓下停車場取車的時候,才發現公寓樓下站了很多狗仔隊,看來都是沖著程韻和梁凡的三角戀來的。
平安踩下油門,車子從那些記者身後滑過,不知公司現在情形如何了。
回到唯安之後,平安立刻到辦公室換了套衣服,她在程韻家里只是簡單梳洗,穿的還是昨日的衣服,好在她平安有備用的衣服在辦公室。
剛換了衣服出來,韓亞麗和余悠琪就來了。
「現在情形怎麼樣?」平安讓她們坐下,拿過雜志看著。
很多都是對洪敏兒的譴責,對程韻的同情,梁凡反而高高掛起,難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最錯的不是男人嗎?
「已經將洪敏兒的廣告暫時抽下,洪敏兒的形象,可能會影響我們公司的。」韓亞麗說,心里對洪敏兒的行為不齒失望,但這時候哪里有心思去責怪她的人品。
「網上有什麼反應?」平安問。
「都在譴責洪敏兒,似乎有歌迷聯合要拒買她的唱片,還有一切和她有關的產品。」余悠琪道。
「我們唯安是無辜受連。」韓亞麗皺眉,「要想辦法讓這場風波趕緊過去。」
平安凝目看著雜志上洪敏兒和程韻,昨晚是她考慮不周詳,沒有想過在酒店隨時會有狗仔隊,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怎麼自責也沒用了。
「跟洪敏兒聯系過了嗎?。」平安問道。
「已經聯系了,和她的經紀人正趕往公司。」韓亞麗道。
平安眸色一動,這幾份報紙之中並沒有出現她的身影,但她昨晚確實就在附近,為什麼照片卻沒有她?是因為她的身份有所忌憚,還是別的原因?
「真奇怪,為什麼會同時幾份雜志報紙都是登出同一張照片?如果當時有很多狗仔隊,洪敏兒他們應該會發現,可他們毫無所察,就證明狗仔隊必定是在很隱秘的地方,誰都希望自己的報紙雜志銷量好,怎麼會把照片給別的同行呢?」在專注看報紙的余悠琪突然提出疑問。
「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不太對。」韓亞麗坐直身子,看向平安,「這是有人故意的。」
余悠琪抬頭看著平安,「是針對洪敏兒,還是我們唯安呢?」
平安看了她們一眼,「昨天我也在場,但照片上並沒有我,如果是針對唯安,有我的照片不是更好嗎?。」
韓亞麗和余悠琪同時一怔。
「可能是針對洪敏兒和梁凡的。」平安說。
「那怎麼解釋每家報館都收到爆料?」韓亞麗問。
未等平安回答,敲門聲響起,平安的秘書進來說,「方小姐,洪小姐她們來了,正在會議室。」
「我們去會議室吧。」平安對韓亞麗她們說。
到了會議室,平安冷漠的視線在洪敏兒憔悴的臉上一閃而過,她們之間很再難回到過去無話不說的時候了。
「方小姐,這件事是有人故意陷害敏兒,請你放心,我們會盡快召開記者會,澄清這一切的。」剛坐定,洪敏兒的經紀人霍莎莉就立刻解釋。
平安淡淡一笑,「這麼說,洪小姐和梁先生的照片是假的?」
霍莎莉說,「是有同行嫉妒敏兒發展順利,所以雇佣他人來拍照,之後將照片發到各個報社,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解釋清楚,不會給貴公司帶來影響。」
「我們公司已經受影響了。」韓亞麗淡淡地道,「洪小姐作為藝人,本來就該謹言慎行,第三者不是隨便能當的。」
洪敏兒臉色一白,絞著手指不說話。
「不知道你們要怎麼解決這件事?」平安看著霍莎莉問道。
「我們今天會回香港,馬上就召開記者會。」霍莎莉說。
平安對韓亞麗道,「取消洪小姐接下來所有在G市有關我們公司的活動,廣告暫停播出,等這次風波平息了再說,洪小姐,你應該知道,如果因為這次事件而影響我們公司產品,你是要付出巨額賠償的。」
洪敏兒似乎沒想到平安會這麼絕情,看著她幾乎泫然欲滴。
「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兩位請便。」平安站了起來,往會議室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