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鐺鐺……
嚴家和方家雖然都不是天主教的,但婚禮的形式既然是西方的方式,儀式自然也要相同。
當結婚進行曲響起的時候,草坪通道兩邊的賓客都停止了說話,含笑看著穿著白色婚紗的平安挽著方有利的胳膊出現在視線中。
嚴宿目光溫柔地看著平安一步一步向他走來,心里感到從所未有的幸福和滿足。
方有利心里卻是滋味復雜,還記得平安小時候那粉雕玉琢的可愛模樣,沒想到轉眼她已經要嫁人了。
平安小時候最喜歡坐在他大腿,嬌聲稚氣地說將來要嫁給爸爸!
哎,這話是騙人的,寶貝女兒現在要嫁的是別的男人。
他牽著平安走到嚴宿面前,不舍地將平安的手交給嚴宿,沉聲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了,你必須溫柔耐心地對待她,尊重她尊重你們的家庭,不僅要做到丈夫的責任,還要當好愛人的身份,這是你給我的承諾,你能做到嗎?。」
嚴宿握緊平安的手,目光堅定地回視方有利,「爸,請您放心,我愛平安勝過自己。」
方有利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只覺得喉嚨有些堵住,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好!」
「平安,你也一樣,要好好經營家庭,孝敬公婆和家里的長輩,以後不能任性而為,知道嗎?。」方有利啞聲叮囑。
平安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什麼話都說不出,只能拼命地點頭。
嚴宿低頭親了她一下,拭去她的淚水,對主持婚禮的人示意。
主持人笑呵呵地開始說開場白,「陽光明媚,歌聲飛揚,歡聲笑語,天降吉祥,在這美好、溫馨、浪漫的日子里,我們有幸見證嚴宿先生和方平安小姐幸福的結合……現在,請我們兩位新人在大家的見證下,宣讀誓言。」
嚴宿和平安對視一眼,平安已經忍住了流淚,看著嚴宿微微一笑。
他們看著對方,低聲堅定地說,「我願意平安/嚴宿成為我的妻子/丈夫,從今天開始相互擁有、相互扶持,無論是好是壞、富裕或貧窮、疾病還是健康都彼此相愛、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將我們分開。」
主持人又問嚴宿,「你願意娶這個女人嗎?愛她、忠誠于她,無論她貧困、患病或者殘疾,順境逆境,直至死亡,你願意嗎?。」
嚴宿深情地看著平安,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願意!」
主持人以同樣的問題問平安。
在她的記憶里,曾經也回答過這個問題,但最後對方沒有遵守諾言,背叛了她,她以為自己再也不可能相信愛情相信婚姻。
但因為是嚴宿,所以她願意再相信一次。
「我願意……」
所有人都會心一笑。
「請新郎新娘交換戒指。」主持人笑著說,這是他見過最郎才女貌的新人了,不知怎麼,看到他們充滿甜蜜幸福的笑容,突然十分懷念年輕的時候。
接著是感謝父母,感謝來賓的敬禮和敬酒。
「快,新娘要扔捧花了,美女們,準備好了嗎?。」唐琛大聲地問道,令現場氣氛熱烈起來。
孔秋馨剛和青梅竹馬的男朋友分手,心里正難過,對捧花沒興趣,不過還是笑著推紀醉意她們去搶捧花。
平安閉著眼楮用力一扔。
捧花在空中劃開一道弧線,落在孔秋馨手里。
「哇!小秋,你搶到了。」紀醉意開心地叫了起來,其實她們誰都不是特別想要去搶捧花,只不過為了氣氛而已。
但看到孔秋馨拿著捧花發愣的樣子,她們還是真心為她高興。
這也許代表孔秋馨會有一段新的感情吧,那種一腳踏兩船的垃圾都去死吧!死吧!
這邊的婚禮儀式結束之後,平安回到休息室換衣服,還要給家里的長輩敬茶,不過不需要在草坪了,只是在酒店的房間里,給嚴老太太他們老人家敬茶,這是中國的習俗,就算他們都偏向西方的簡便,但有些東西不能忘卻。
平安換上金絲龍鳳裙褂,由伴娘紀醉意陪著一起來到已經來了不少親戚的房間里。
這里都是嚴家的親戚,沒有外人。
「爺爺喝茶,女乃女乃喝茶!」平安和嚴宿一起給嚴老太太和嚴老爺子敬茶。
嚴老太太和嚴老爺子笑得見牙不見眼,直點著頭說好,「乖,乖,爺爺女乃女乃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到老。」
給了平安和嚴宿兩個大紅包,嚴老太太還將一對金龍鳳鐲戴到平安手腕上。
「謝謝爺爺女乃女乃!」平安笑著答謝。
接著是要給嚴雷海和于素荷敬茶,但溫月娥今天也在場,她現在是嚴雷海的合法夫妻,平安如果越過她給于素荷敬茶,不知道她會怎麼想。
不過,溫月娥會有什麼想法,似乎不在嚴宿和平安的關心之中,如果溫月娥識相的話,她今天應該保持沉默,而不是自取其辱。
「請公公婆婆上座。」旁邊在說吉祥話的大妗姐情嚴雷海和于素荷上座,平安要給他們敬茶。
本來笑鬧著的房間有一瞬間的安靜,所有人都抱著好奇和看好戲的心態望著于素荷和溫月娥。這麼重要的場合,是決定在嚴家地位的關鍵時刻,如果溫月娥能夠先于素荷一步喝下媳婦茶,那無疑是證明了她在嚴家光明正大的身份了。
可惜……
「嚴先生,請上座。」那大妗姐笑著對嚴雷海說,然後親自虛扶于素荷的手在另一邊坐下。
溫月娥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這算什麼意思?她看向嚴老太太,對方卻一點意見都沒有,顯然很滿意于素荷喝平安這杯媳婦茶。
「按理來說,應該嚴太太先喝這一杯媳婦茶吧?。」並不是所有的親戚都是在看熱鬧的,也有一些看準了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準備來挑事。
說話的是嚴雷海的堂弟嚴雷益,也就是嚴老爺子的佷子,在嚴氏集團擔任後勤經理,因為是個沒有油水和權勢的職位,這位嚴雷益對嚴宿意見很大。
在嚴宿沒有接收嚴氏集團之前,他是個人事經理。
好幾個人低聲議論輕笑。
溫月娥抬了抬下巴,挑釁地看著于素荷。
「素荷是嚴宿的親生母親,難道沒資格喝這杯茶?」嚴雷益的大哥嚴雷武冷聲說道,「你一邊站著,別出來搗亂。」
「我這可不是搗亂,雖然素荷是嚴宿的母親,但大堂嫂才是大哥的老婆啊。」嚴雷益不服氣地道。
嚴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銳利地看向嚴雷益,「不是每個嚴太太都有資格喝我們這杯茶的!」
這話一出,所有的聲音都安靜下來了。
溫月娥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
嚴宿這話何止是一大巴掌打在她臉上,簡直就是羞辱!他這是第一次公開在所有嚴家親戚面前否認她的身份,表達了他不會承認她在嚴家的地位,如果嚴宿只是一般子孫就算了,偏偏他是嚴家第三代最有影響力的人,還是嚴氏集團的總裁,他的話比嚴家任何一個人都有有力。
沒有人敢反抗反對他的話。
「嚴宿!」嚴雷海習慣性地想要維護溫月娥,可是對上嚴宿冷若寒冰的眼楮,他頓時清醒過來,現在這個場合跟以前的不同,如果他在這個時候維護溫月娥,那就是要給于素荷難堪,不管從哪方面看,于素荷都是比溫月娥有資格喝這杯媳婦茶。
于素荷才是嚴家所有承認過的嚴太太,才是嚴宿尊重敬愛的母親。
如果他不想失去兒子的尊重,他就必須保持沉默。
否則,他不但失去兒子,恐怕嚴老太太他們以後也不會再給他好臉色了。
「誰要是對我孫媳婦敬茶給我兒媳婦有意見的,一會兒我們私下再討論,現在……」嚴老爺子突然沉聲地開口,視線在眾人臉上轉了一圈,透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幽默諷刺,「別耽誤了吉時,否則將來有什麼問題,我唯你們是問!」
嚴雷益和其他蠢蠢欲動想要繼續挑破的人都閉上了嘴。
溫月娥氣得心肝脾肺都疼了起來,要不是嚴欣和溫國華在旁邊拉住她,她可能就要破口大罵了。
小小的鬧劇過去之後,平安和嚴宿重新跪下敬茶,「爸,媽,喝茶。」大概是因為今天心情好,又或許嚴雷海今天總算做對了,對于素荷表示出絕對的尊重,嚴宿低聲地說。
嚴雷海有些激動,自從和于素荷離婚之後,嚴宿就沒喊過他一聲爸了。
平安沒有因為溫月娥的事情不快,「爸,媽,喝茶!」
于素荷看著嚴宿和平安,露出欣慰滿足的笑,「乖,祝你們永遠幸福快樂。」
在托盤上放下一盒全套的鑽石首飾,是她親自設計的。
平安心中充滿了感動,「媽,謝謝您。」
嚴雷海只是準備了紅包。
溫月娥以為至少在于素荷之後,嚴老爺子或嚴雷海會讓嚴宿和平安給她敬茶,但他們似乎都不記得她這個堂堂正正娶進門的嚴太太了。
大概是因為嚴宿的態度,嚴家那些眼楮長在頭頂的親戚都沒正眼看她了。
「禮畢,恭喜嚴老爺子,嚴老太太,恭喜嚴先生于女士,明年就該準備抱曾孫了啊。」大妗姐笑呵呵地恭喜著。
「謝謝,謝謝!」嚴老太太高興地點頭,給了她一個大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