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希帶著塑膠手套,機械地揉搓著泡在白色泡沫里的綠色軍服,腦袋里混亂不堪。這已經是瑞希第遂過來幫單默存洗衣服了。
按說起來,瑞希第一次洗衣服,也是剛上大學那年。她跟安琪都是住校的,一些衣物必須要自己清洗,到了周末回趟喬家。那也是重生前的事了,這輩子新生後,她第一次洗的衣服竟然是單默存的,這讓瑞希有些無法接受。
那天開門的人,是大那個不靠譜的可愛校長老頭,知道自己是他的學生,還是過來替教官洗衣服之後,竟還回頭對單默存狡黠地眨了眨眼,然後讓她替教官洗干淨衣服後就背著手,施施然地走了。
這個意料之外的結果,讓瑞希渾渾噩噩了幾天,依然無法接受。
瑞希胡亂地揉了兩下衣服,然後扭頭往宿舍里看。單默存架著腿,神態悠閑,正看著手上的書,筆記本開著,散出微微的光。瑞希嘆口氣,連校長都這樣憚度了,她又能怎麼辦?瑞希搖搖頭,轉過身去擰干衣服。
她唯一覺得慶幸的就是單默存沒有將自己的內褲放進來要她洗。
單默存隨手拿的是晉南看的一本籃球雜志,他雖然也打籃球,但從不看這樣的雜志。對單默存來說,喜歡的理由總是足夠簡單,簡單到所有的喜歡都足夠條理清晰,為什麼喜歡,喜歡什麼,喜歡到什麼樣的程度才會被拋棄。
唯一例外的,就是那頭到尾都板著臉,把他的衣服當成仇人在擰的丫頭片子。十一歲那年,對單默存來說,唯一記得的事便同她有關,那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唯一一次被人打。即便是家里的大人,也從沒有打過他。這也讓素來以他為傲但後大人極度不滿。
可單默存沒想到,再見面時,瑞希已經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一點也不張揚明麗,卻奇怪地撞到他心上。當他會因為一個女孩而雄而雀躍時,單默存就肯定了自己的心意。晉南的試探,他哪里會不明白,正因為明白,所以他想要試試看,這樣的機會,總是不多的。如果不試過,他又怎麼知道自己會為這個女孩做到怎樣的程度?
只是當某一天單默存終于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為了一個女孩子卑微到怎樣的境地時,他發現,想月兌身,已經是一件徹底不可能的事了。即便是這一刻,他自以為的漫不經心也早就變了質,只是他自己,還不曾覺察到罷了。
瑞希關了水龍頭,仔細地將衣服擰到半干,然後捏著肩上一處甩了兩下,攤平整後曬到晾衣繩上,擦干淨手後走出陽台,單默存正好放下手邊的書,轉過身微笑地看著她,如前兩天一般,對她說了一聲謝謝。
瑞希盯著單默存,眸底是灼灼的火焰,咬牙切齒一般回了一句「不用謝」後,瑞希打算回寢室去,畢竟自己的衣服還沒洗好。
「瑞希,你是不是要同我說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