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希,我陪你去拍雜志,好不好?」方小雅攬住瑞希的肩,下巴擱上去討好地蹭了蹭,鼻尖紅紅的,眼里寫滿期盼。瑞希從攤開的書本上抬起頭,眉眼雋美,「不是不帶你去,是你感冒還沒好。」
瑞希昨天才陪小雅掛完兩大瓶點滴,今天剛剛精神一點,立馬就開始鬧騰了。方小雅眸光,泛出星光點點,配上略顯蒼白的臉色和泛紅的鼻尖,整個人立馬化身為惹人憐愛的小倉鼠,繞著瑞希不停打轉討好。
好在跟小雅同寢住了一年半,不然還真抵擋不住她這般楚楚可憐抵好。瑞希起身接了杯熱開水,塞到小雅手上,「你哥早上還給我發短信,叫我照顧好你,要是再生病,他們立馬飛過來。」不是瑞希不肯帶小雅去,只是市的這個冬天格外冷,小雅又是感冒又是發燒,現在好不容易燒退了些,她可不敢帶她跑出去吹風。
星空雜志社這次要的是一組戶外美妝鏡頭,也跟瑞希打過招呼,會比較辛苦。若非這樣,對方也不會到學校里挑她這樣沒名氣的學生了。瑞希現在哪里管什麼辛苦不辛苦,對她來說,只希望能多存點錢。這家雜志社不算大,但瑞希能夠被選上,也是真有本事的。
小雅喝光了開水,放下杯子像條小尾巴一樣又繞了上去,「瑞希,好瑞希,我保證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風也吹不到。」瑞希壓根不听方小雅說什麼,坐回到位置上繼續看雜志社給她的策劃書。
季淺淺進門時,小雅已經鬧騰得差不多,只能軟綿綿地跟瑞希擠在一塊兒,「瑞希,你記得帶上熱水袋,對了,還有先喝點板藍根,預防感冒……」
听到這句話,季淺淺笑了,帶著蔑視與勝利的意味,從她們身旁走過。
小雅的囑咐叫瑞希覺得心底暖暖的。大一暑假那年,她從喬家搬了出來,拖了只行李箱,里頭是張媽匆忙替自己收拾的幾件衣服。出租車司機將她放下後揚長而去,瑞希全身上下最後的一點零錢也用光了。
城很大,離了喬家,瑞希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她小雅打電話,平靜地告訴她自己被趕出來了。四個小時後,小雅一把將她抱住,邀請她一起分享她那張的大床。瑞希嘆了口氣,冷靜與自持統統潰不成軍,淚水狠狠地砸到小雅的肩上。
她的確一直在謀劃,有一天能離喬家遠遠的,卻不是這樣狼狽地被趕出來。瑞希無法忘記養父喬耀文痛心疾首的表情,他的手高高揚起,然後無力地落下,指著門,對她說,「喬瑞希,你給我滾出喬家,我喬耀文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喬安琪在邊上使勁扯住焦急要勸的哥哥喬琛言,蹙著眉間難掩眸底的喜悅,「爸,她本來就不是你女兒,哪里配做我們喬家人?」養母穿著一席深紫色旗袍站在旋梯上頭,面無表情地抱著胳膊。張媽送她出來,來不及囑咐什麼就被喊了進去,甚至等不到瑞希對她多年來帝愛與照顧說一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