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默存的手指節修長,像極了藝術家的手,只是指月復上因為常年的磨練,覆有一層薄繭。用雙手兜住瑞希巴掌大的小臉,單默存指尖輕輕劃過瑞希的眉眼唇鼻,這般冰肌玉骨的人兒捧在手心,怎能不放到心口去好好疼愛?
「瑞希,你不肯接受我,就像我非你不可一樣,不可理喻,你要我怎麼解釋?」單默存有時候真覺得不甘心。單家嫡孫,要什麼沒有?偏偏就折在這小女人手上,屢戰屢敗偏又樂此不疲,全因為他舍不得。
舍不得這個叫自己心動,叫自己牽腸掛肚的女孩子;舍不得有一天她嫁的不是自己;舍不得他跟她,最後沒有走到一起……
單默存,微微低著頭,眼底叫人溺斃的溫柔沿著挺直的鼻,停在那微微上揚的唇角上。這一刻的單默存,足夠秒殺所有的異性,瑞希也不例外。重生兩輩子,單默存是她遇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他的驕傲與優秀鐫刻進骨血,舉手投足間自然流瀉,即便玩世不恭,也願欣然接受。
這樣的男子,不會有人不心動,但瑞希知道,她是真的不能。
任憑單默存捂著自己的臉頰,瑞希直視單默存的眼,「你明明知道暑假里我被喬家趕了出來,為什麼不來找我?」
單默存知道瑞希想說什麼,嘴角輕抿,「如果你拿這個理由拒絕我,那麼你就錯了。瑞希,我不但去了城,還追去了市。」
瑞希從來不知道這件事,听見單默存這麼說,眼神微微閃了閃,眉宇間的倔強襯得眼眸熠熠生輝。單默存嘆了口氣,微涼的唇落到瑞希的額上,不顧瑞希肢體的僵硬與抗拒,就這樣將她整個人抱到懷里。
單默存同瑞希有過君子約定,除非瑞希答應做他女朋友,否則單默存不能對瑞希做任何親密舉動。現在這樣,單默存顯然違約了,不過他不在乎,他只是做了這個響自己最想做的事罷了。
「瑞希,喬家從來不是我們之間的問題,而是你的問題。我那時候很介意,介意你沒給我打電話。我就想,一定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比不上方小雅,所以瑞希才忘了找我。瑞希,響時我就想這樣抱抱你了。」嘆息聲從瑞希的發頂滑落,映著薄涼的晨光,一點點砸開心底的堅冰,瑞希抿著嘴角想笑,眼楮卻有些發酸。
她喬瑞希何德何能,竟讓單默存如此伏低做小,繾綣以待?
「喬家的確只是我的問題,但單默存,你知不知道我過得太辛苦了,跟你在一起我只會更加辛苦,所以……」
單默存不願听瑞希再一次的拒絕,他知道,跟他在一起將會遇到怎樣的阻力,但他就是不想放手。不是他不雄瑞希,越是接觸,他就越是雄她。可雄不表示他就可以放手成全她所謂的平常生活。
「喬瑞希,我難得休假呢。」單默存低下頭,臉頰貼著瑞希的側臉,靠得這樣近,叫彼此都罩進對方的味道里。瑞希禁不住面頰發燙,那抹紅像是水潤的胭脂,被一筆一劃細細地描摹。
從單默存的桎梏中掙開,瑞希不打算再說什麼了。每次都是這樣,她的拒絕甚至來不及陳述理由,就會掉進單默存那些叫人怦然心動的情話里,不夠動听,卻足夠動心。
瑞希只能繼續自欺欺人,像單默存這樣奠之驕子,新鮮勁過去也就乏了,到時候也就不會纏她了。
登山,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期待,畢竟山頂的風景總歸是那樣的,何況眼下還是蕭索的冬。瑞希跟單默存講不通,又不肯再听單默存說那些沒臉沒皮的情話,休息了一會兒兩個人就順著來時的小道下山。
下山雖然不怎麼費力,卻要格外小楔階。同上山時候一樣,單默存依然快瑞希兩步,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牽住的,但單默存一直牽得很牢,不管是上山還是下山。瑞希縱然還是不肯接受單默存,但對單默存一些親近的舉動也是不排斥的。
若單默存不姓單,瑞希想,她根本不需要這般費盡心機讓自己拒絕這個男人。
遇見胖哥與傅亦安時,瑞希他們正好停在半山腰一塊小坡上休息。單默存平素跟晉南在一塊兒,總是晉南在邊上鬧騰,單默存也不怎麼開口。但每次跟瑞希獨處時,單默存卻是健談極的,從不會讓瑞希覺得無趣。
傅亦安站在台階上,面色晦暗,眸光盯著微微笑的瑞希,嘴角的笑卻像是要哭出來一般。胖哥是力量型選手,登山遠足這樣的耐力活是極不擅長的。等胖哥追上傅亦安,還沒開口就看見前面說得開心的兩人。
這不是喬瑞希嗎?
拜傅亦安所賜,胖哥對喬瑞希並不陌生,也從不掩飾他對瑞希的敵意。整個體育學院的人都知道傅亦安喜歡表演系的喬瑞希,可喬瑞希從沒給過他好臉色,別人或者唏噓一下傅亦安的痴情,但胖哥作為傅亦安的發小,厭惡極了喬瑞希。
大一靛育系學妹想追傅亦安,托胖哥做媒,結果媒沒做成,胖哥就陪著傅亦安來爬山發泄。胖哥怨毒地瞪了上頭的兩人一眼,市這麼多座山,偏偏就選了同一座山,真不知道是緣分還是猿糞了。
瑞希听單默存說他上軍校時的事,不得不說,軍事化的管理下單默存還過得這般有滋有味,也真不容易。起身繼續下山,瑞希訝然,真沒想到爬座山也能遇見傅亦安。瑞希對傅亦安的印象不是很深,雖然對方從軍訓時就對自己表示了好感,但瑞希很干脆的拒絕了。這會兒遇見,裝作不認識總是說不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