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藍軍也不見動靜,晉南也才插科打諢,就怕大鐵不跟他鬧,只要鬧兩下,之前的事也就算過去了。
大鐵別看身材強壯,但腦子也簡單,稍一轉悠也就知道怎麼拿捏輕重了。不說這兩個人後台硬,就是平日里也是最給他爭臉面的兵。他做營長的又哪里會真的怪罪他們兩個?肋
「滾犢子,就你嘴巴會說。你營長我渾身腱子肉,壓秤!」大鐵一把拽了晉南,想把他給扯了摔一回壕溝,哪曉得晉南也不傻,機敏地躍了一下,好端端地站著,只是身上披著那一層厚厚的綠色偽裝,活像是個綠毛猿。
大鐵冷笑,隨便拍了拍褲腿上的灰,然後瞪了兩人一眼,從懷里掏出荷葉包著的一團朝晉南砸過來,然後站起身,「本來輪到你們休息了,看你們挺清閑的,也不用換崗了,繼續給我守下一班!」說完大鐵背著厚厚的綠毛偽裝往回去,臨了又死死地瞪嬉皮笑臉的晉南一眼,「出什麼ど蛾子,我拿你們倆開刀!」
知道營長也就嘴巴上說說,但晉南總要給他點面子,抱著那團暖和的饅頭縮到單默存一邊,沖大鐵行了個軍禮,然後遞了個窩窩頭給單默存,「哎,老吃這玩意,都快噎死老子了,有本事暖窩窩頭,咋就不知道整點熱水。」
單默存結果饅頭,撕了外頭一層面皮,然後開始細嚼慢咽,也不是他窮講究,只是這會兒沒水,這窩窩頭是管飽,但口干得要命,吃得極了只怕噎住。晉南靠著壕溝,也一口一口啃窩窩頭,只是吃的時候不大老實,要半口吐半口。單默存也不管他,先前跟瑞希去超市買了那麼多零食,除了不能帶的,比如薯片之類的,晉南都帶來了,關鍵時候也不怕餓死。鑊
「你自己小心著點,大鐵能睜只眼閉只眼,別的人不會。」單默存依然拿著窩窩頭在啃。這玩意,要是不弄暖和點還真是啃都啃不動。
晉南瞧著單默存啃個窩窩頭也像是穿著燕尾服品紅酒一般優雅,眉眼的笑便帶了幾分唯恐不亂的揶揄,湊過去一下,拉了拉劃下去的狙擊槍,「嘿,你也知道,軍演結束都會請頭頭出來開個大會什麼的,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嗯?」
單默存咀嚼著嘴巴里的那一塊窩窩頭,眉眼一挑,「你家老爺子要過來?」晉家跟單家都是軍人世家,爺爺那一輩可是真刀實槍死人堆里爬出來,用命博來的徽章和功勛。父輩也多在軍營里任職,也有人從商從政,靠著父輩的蔭蔽,也是真有本事,各自闖出一番天地。到了他跟晉南這一輩,多還沒個定性,只要不走歪路就成。
晉南嘿嘿一笑,又吐了一口窩窩頭,眉眼笑得實在太歡,「你爸要來,我媽勞煩你家太後給我捎了點東西。」見單默存難得的抿了兩下嘴角,晉南笑得愈發歡暢,「我媽說,讓我嘴巴甜點,從你媽帶的花名冊上勻倆姑娘過來處處。」
也就是說,軍演結束後隨夫而來的單家太後娘娘來者不善,終于出手逼單默存相親了。晉南現在見不得瑞希一家獨大,太後出手找些不痛快才好。
單默存垂了垂眼眸,丟掉窩窩頭外頭那層面皮,也不知道想什麼,根本不搭理晉南的幸災樂禍。
學院里人的反應,果真不出瑞希意料。
原本瑞希被星空雜志社選上拍雜志,自然不少人眼紅。沒想到半道上殺出來一個季淺淺,輕而易舉地就搶了喬瑞希的機會,這讓眼紅的人解恨不少。只是面上還得營出同情或是憐憫的樣子,只是那幸災樂禍卻是怎麼也是掩不住。
方小雅就跟小獸一樣守著瑞希,誰要是瞎嘀咕,小雅立馬虎著臉瞪過去。張薇這星期不出去,跟著瑞希一起上課,自然也听見了。支著胳膊看著那頭被一圈人熱鬧圍著的季淺淺,張薇問瑞希,「真吃這個啞巴虧了?」
瑞希歪了歪頭,眼楮還黏著手上的書,臉上根本沒多大情緒起伏,「挺好的,咱們這一行不就怕沒緋聞麼?」張薇哈哈一笑,眉梢盯著瑞希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然後點點頭,「多標志剔透的一個人,難怪單教官對你死心塌地。」
提到單默存,瑞希總算動了動,偏過頭對上張薇的眼。瑞希雖沒有刻意隱瞞,但也絕沒有故意張揚。寢室里知道的人只有方小雅,張薇經常不回學校,又是怎麼的?
張薇笑著換了個姿勢,身子卻是坐端正了看著走進教室準備上課的教授,「上次跟他在錦記吃飯,正好看見你們了。」瑞希想起上次跟單默存去錦記吃飯,果然恍然大悟,只是想起她避開張薇,也沒打聲招呼,倒是有些尷尬,像是正巧撞破什麼難堪一般。
瑞希的表情,張薇也沒錯過,只是淡淡地笑了兩下,「單教官出身肯定不簡單,不過你比我運氣好,不管遇上哪個,總是認真的。而我遇上每一個,分明都是認真的,但他們都以為我只是玩玩的。」張薇的口吻含著一抹自嘲,嫵媚的眉眼也顯得有些落寞,瑞希想起軍訓時那個黑面神教官,又想起錦記見到的那個男人,心底不免戚戚然。
只是什麼叫她遇上的每一個總是認真的,不是只有一個單默存嗎?
張薇心思七竅,也不介意瑞希對自己的同情,這一點上,她張薇確實值得同情。只是那抹不明所以卻讓張薇嘆息,單教官就算了,體育系的那個不也是一個嗎?張薇不清楚瑞希的身世,不然肯定還要再加上一個喬琛言。
只可惜這會兒單默存不在邊上,不然肯定樂得沒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