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千千平日腐得厲害,對美男探索追蹤可以說臉皮厚到了極點,但一到了自己身上,就成了另一個極端。
冷不丁听見這個聲音,嚇了一跳,接著窘紅了臉,結巴道︰「沒,沒什麼。」不等無憂再開口,又搶著道︰「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只有半柱香時間,無憂也確定沒有時間刨根問底,吩咐千千盡快收拾,自己則進屋重新檢查隨身所帶的小金弩和腕間的短刀。
又把開的那把匕首,撥出,細細看過,確認萬無一失,才收回劍鞘,插-入靴桶,對著鏡子仔細地貼上人皮面具,換上夜行服,外頭套上之前備好的府中下人穿的衣裳,儼然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廝。
鳳止果然不到半柱香時間就收拾妥當,並備好馬上,除了車夫,也不另外帶人,就帶了易了容的無憂和千千上路。
到了場外,無憂便將千千放下車,讓她在場外留意著動靜,有什麼事盡快通知她,而她則跟了鳳止走上前去。
還沒到時間,場子已經被人人圍得死死的,吵得不可開鍋,遠遠便听見眾人在怒罵不凡。
今天的事,按理該是該向齊皇對質,是否是他殺毒真太子,然後立個假太子來欺騙天下。
按理不凡從小被毒殺,是受害者,但這些人認定既然不凡是當年被毒殺的北齊太子,也是真正的天女夫君,他也就該一早站出來指證齊皇的惡行,但他沒出來指證,說明用心不良,比齊皇更為可惡,該被八馬分尸。
無憂听著這些罵,對不凡殘存的那點怨氣也蕩然無存,暗暗冷笑,這些人真是為了泄憤,全然不理會是非黑白。
當年不凡一個五歲的孩子,被賜毒酒,沒死已經是命大,再後來坎坷周轉,所受的那些罪,才算活了下來。
這些人現在侃侃而談,可是這會兒卻沒有人想到,只要他暴露身份,不用等他向眾人證實他的身份,就會被齊皇的人殺死。
當年與他在宮里那些年的相依為命,他去而復返想救她出宮,那些模糊不清的記憶瞬間清晰起來,面頰禁不住微微抽搐,心里一陣揪痛。
感覺鳳止向她看來,忙收斂心神,隨他擠進人群。
鳳止頂著個神巫的名頭,人脈極廣,人群中不少人認得他,主動為他們讓騰出地方。
場中除了最上頭的首席,提前備好的凳椅早各國臣使將領佔去,鳳止和無憂不想多惹人注意,只尋了個能看見場中情形的角落站定。
眾國將領臣使指手劃腳怒罵不休,如果不是畏懼桫欏的隱衛,只怕已經沖上前砸場子。
而被眾人認定罪該萬死的不凡,卻坐在場中擺了個棋盤,獨自下棋,身邊幾上正煮著一壇酒。
他除了看書,便是打理他的那壇子煮酒,于他人的怒罵,卻象沒有听見一般。
明明是最喧雜的地方,他的身影竟顯得說不出的孤寂無依。
無憂看著他淡淡的月白身影,和他張秀雅清儒的面龐,心坎被堵得死死。
看遍場中,不見寧墨和開心的身影,心里微定,他們既然不在,應該是另有安排。
三聲鼓響,靖王夫婦陪著興寧步入場中,興寧看了不凡一眼,臉上陰晴不定,走到場中首位坐下。
又是一聲鼓響,一身鎧甲的峻熙手中提著一人,在眾人讓出的道路中,慢慢走進場,直到場心,才將手中提著的人放地上一擲。
那人在地上滾了一滾,翻過身來,灰頭灰腦,一臉死灰之色,周圍叫罵聲突然停止。
無憂不認得那人,只見他四十幾歲,身上穿著的是明黃的龍紋袍服,隱隱已經猜到是誰,側臉向鳳止看去。
鳳止很配合在她耳邊道︰「齊皇。」
無憂重新看向峻熙。
峻熙將齊皇踩住,向四周抱了抱拳,揚聲道︰「我想大家應該知道,這地上的人是誰了?這廝召集大家到這里來,其實是想穩住大家,而他卻暗中逃走,不巧被我堵了個正著。今天我帶了他來,還大家一個公道。」
剛才眾人還罵罵咧咧,這會兒,卻有人起哄道︰「他可是你老子,你卻能把他踩在地上,可見北齊都出些什麼人。」
峻熙听了,睨了不凡一眼,不凡只是穩穩地落下一子,眉宇間淡淡地沒有任何反應。峻熙微蹙了蹙眉頭,很快重新展開,笑道︰「誰說他是我老子了?」說完,向不凡揚聲道︰「皇兄,我腳下這個,可是你的父皇?」
不凡不抬眼,淡道︰「或許我該稱他一聲皇叔。」
峻熙唇角慢慢勾起,過了會兒,才收回視線,「不錯,再畜生,也是與我父皇一胎所生。」將腳下的人踢了個滾,「皇叔,你勾結陳妃,殺害我父皇,坐上這位置這些年,可想到能有今天?」
齊皇從地上爬起,頭發散亂,狼狽不堪,卻擺出一副正義嚴詞之態,指著峻熙罵道︰「你這個畜生,為了坐上皇位,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又指向不凡,「你為了謀奪南朝皇位,與我這個孽子串通勾結。你們以為演這出戲,就能騙過大家的眼楮,騙過老天嗎?」。
峻熙冷笑,「你殺害我父親,立你和陳妃的私生子為太子,真以為這天下就該是你們父子的了嗎?老天有眼,今天就是叫你把我父親的東西還回來。」
齊皇揚聲大笑,「我今天到要看看,你這個孽子,用什麼來向證明給大家看。」
場中眾人鬧了起來,「我們不是來看你們父子奪位的,我們只想知道天女夫君是怎麼回事。」
峻熙掃了仍不為所動,猶自煮酒下棋的不凡一眼,望向靖王妃,接著掃看向人群一角,無意味深長地道︰「這個,我們的靖王妃可以給大家做個解釋。」
無憂看見峻熙的副將手中抱著十一郎。
靖王妃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胸口險些被怒火焚穿,卻面色坦然地起身,走上前,將當年齊皇毒殺峻言,峻言在芷蘭皇後的維護下逃走,然後,她如何輾轉將峻言改名子言藏在西越宮中,後來被齊皇所知,攻打西越,迫西越交還峻言之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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