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0粉紅票)
無憂大刺刺的跟著老媽子到了後院,千千已經在低矮花叢中擺下一張花幾,兩個軟墊,立在花幾前候著,身體攔了身後案幾上的植物。
將老媽子退開,只讓她留下兩個人遠遠候著,听使喚。
開心瞅了眼無憂,眉稍又是一揚,這樣全無遮陽的地方,如果無憂當真是換皮而來,怕是撐不了多久。
只是她沖著這花滿樓來的目的自不用多想。
無憂也笑吟吟的回看向他,如果他還有進一步的行動,與她耗上些時候,難保不急。
開心大大咧咧的踱到花幾前︰「讓我先看看,月滿樓的鎮院之花。」
千千朝他勉強擠了個笑,不讓開,拿眼溜無憂。
開心往旁邊挪開一步,望向花幾,千千也跟著挪一步,仍攔在他面前,沖著他又擠了個笑。開心換幾次位,千千也跟著他換上幾次,始終攔著身後花卉。
無憂說什麼鎮府之花不過是胡亂編排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哪理千千搗鼓什麼花。
徑直繞到花幾一側坐下,視線落在千千身後的那一盆植物上,險些笑出了聲。
千千攔了兩圈,見開心的臉沉了下來,不敢再攔,賠笑道︰「公子慢賞。」話是這麼說,人卻不讓開。
開心皺了眉又往旁邁出,見千千沒再跟來,低頭往案上一看,眼珠子險些掉了出來,指著桌上那盆仙人球,似笑非笑的睨向無憂︰「這就是你說的鎮院之寶?等它開花?」
無憂‘嗯’了一聲,手托了下巴,伸指去輕觸仙人掌的刺︰「不是鎮院之寶,我們家白公子怎麼能踫都不能踫一下呢?」
開心撇頭哧笑一聲,在她對面坐下︰「原來還是介意那花魁之事。」
無憂兩手臂抱了擱在案面上,向他湊近些︰「怎麼能不介意?如果你把她睡了,也就算了,結果人沒睡著,卻送進了大牢,豈不是說我府上的人不夠魅力,也就是我眼光不行,很沒面子的。」
開心仔細的看著她臉上每一處肌膚,想在太陽下尋出一點起包或起皺之處︰「那個女人我真睡不到。」
「你就這點出息?」無憂直視著他的眼︰「或許……今天的事,是你跟她串通好的?有意往大牢里逛一圈?」
「哪能。」他揚眉笑了,心卻沉了一下。
「是嗎?。」無憂坐直回去,當真饒有興致的賞起了那盆仙人掌︰「這麼說,還是美人有刺啊?」
開心只瞧她的臉,結果發現,她的臉在太陽下,除了微微泛紅,還能看見極幼細的淺淺絨毛,煞是可愛,甚想伸手去輕輕觸模。
如果她身上覆著人皮一類,毛囊死去,這些細小汗毛也該落去,不會象她現在這樣活靈活現。
剎時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怕是有誤。
「我們現在做什麼?」
「等錢。」
無憂眼皮也不抬一抬,爽快回答。
有昨夜那事,她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隨時都會有人來試探她是否易容。
在開心提出曬太陽,就想到了這點,既然他要想她曬,她就曬給他看,讓他死了這條心。
坐了半柱香時間,果然洪凌大步邁進院子,到無憂面前停下,見了她也是冷著一張臉,取出三張銀票出來,放到她面前幾案上︰「三千金票。」
無憂笑了笑,他倒是大方,隨手拿起︰「謝了。」
洪凌不屑的瞥視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無憂對洪凌的態度,全然無視,慢慢起身,睨著仍坐著不動的開心︰「走啊。」
「去哪兒?」開心蹙眉,這丫頭,真是片刻不肯消停。
「我今天非得要你把那花魁給睡了。」無憂埋低頭,湊到他耳邊。
似梅似菊的幽香襲來,開心眉頭斂得越緊。
「怎麼?沒膽?不敢?」無憂眼角輕挑,手臂壓了他的肩膀,直伏到他耳邊,唇幾乎貼了他的耳,低聲道︰「如果不敢,那就老實告訴我,你跟你要找的那個女人,是什麼關系?」
開心埋頭輕笑,再抬頭,迎著陽光的笑顏,比頭頂艷陽還耀眼灼人。
「誰告訴你,我去大牢是為了尋女人?」
「你無需知道。」無憂保持著俯視著他的姿勢。
驀然腰間一緊,一陣天眩地轉,已被他打橫抱起。
他眼瞼微垂,在她被曬得白里透紅的面龐上看過,這丫頭到底是不是常樂,戲謔道︰「不如我們去開間房。」
無憂掙扎下地,抬高下巴,不急不燥的道︰「今天,就這兩條路,如果你哪條路都不肯走,挨間換牢房的事,你自個去跟我皇姨解釋。」
照著姨娘的說法,將那女人弄到這兒來,又不急著處置,那就是母皇下的套,到底等誰去鑽,就不得而知。
她套用了這說法,不過是讓對方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的眼眨也不眨的看了她一陣︰「那女人,我真睡不到。」
「睡不睡得到,也得去了才知道。」無憂招手喚了候在一邊的小管事過來︰「領我去你們花魁那兒。」
「這……晴煙姑娘這兩天不接客。」小管事為難的搓著手。
「今天,我還就要她接。」無憂臉色一冷︰「帶路。」
「你當真的?」開心到這時才發現,無憂不只是嘴里說著玩玩。
「當然,今天你不把她睡了,你明天就滾出‘常樂府’。」無憂一臉正經︰「當然,你可以考慮,我給你的另一條路。」
「這不是為難我嗎?你那第二條路,根本是沒有的事……喂……」開心見她走遠,只得跟了上去︰「只有上門捉奸的,哪有出錢給自家男人找姑娘的?」
無憂回頭緩緩笑了,眼角微微挑起,帶了些惡作劇的俏皮︰「所以說是難得的機會,一會兒美人在懷,你別忘自己姓啥,省得你爹的掃帚揮到‘常樂府’去,我可不會幫你接著。」
開心僵角一僵︰「你就不能不扯上我爹?」
無憂嘴角笑意更深,看這小子能挺多久。
常樂在婉城從小就渾慣了的,小管事見她那張臉說變就變,哪敢跟她硬來,一邊朝一邊丫頭使著眼色,叫她去求助,一邊老實的在前面帶路。
進了一個單獨的小樓,趕緊給門口守著的小丫頭遞眼色︰「快去告訴晴煙姑娘,常樂郡主來了,讓她趕緊下樓接著。」
「不用了,我們自個上去。」無憂攔著,徑直蹬上屋角樓梯。
「春-宮女,你上去了,可別後悔。」開心到了這兒,反而成了一副將有熱鬧要看的神情。
「到這兒了,還真得上去。」無憂回頭睨了他一眼。
開心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跟在後面。
樓上到一半,便見一個衣著齊整的年輕女子急步過來,見她們已經上了樓,只得讓在一邊。
無憂抬眼看去,那女子長得倒是清秀可人,衣裳料子極好,但款式卻是雅致,並不象一般花樓女子那樣濃妝艷抹,這麼副素淨打扮,不知是今天沒接客的原因,還是平時就拿著這調子勾人。
上了樓,隔著前面珠簾,一眼便看見里面床前腳榻上擺了雙男人的鞋。
暗‘哧’了一聲,還以為多清高呢,側眼看她︰「你就是晴煙?」
「是。」女子垂頭應了,看似柔順。
無憂徑直走到八仙桌邊坐下。
晴煙偷看了開心一眼。
開心聳聳肩,挑眉一笑︰「我家郡主非要來,不怪我。」
晴煙只得走到無憂前面,為她斟茶︰「不知郡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你心里明白著,也不用跟我裝,今天是你把他送進大牢的?」無憂指了指開心。
晴煙又看了開心一眼,只得點了點頭︰「行有行規……」
「成,既然是行規,我們就按規辦事。」無憂將一千兩的銀票往桌上一擱︰「接客。」
晴煙臉色微變︰「郡主或許不知道,晴煙不賣身。」
無憂朝里間輕抬了抬眼︰「如果你當真清清白白,我今天或許也就算了,既然你那床……有男人上得,那麼,你今天就得接。
晴煙臉色瞬間煞白︰「他不同,不是郡主所想。」
她口中的他,自然是指里面床上那位。
無憂笑了︰「你可別跟我說,里面那位是你家夫君,我還沒听說過,有褲腰上系著個丈夫的花魁。」
開心‘噗’的一聲笑,感情這里的事,都與他無關,他就是來看熱鬧的。
「他並非小女子夫君……」晴煙做為花魁,不管來她這兒的男人是什麼目的,終是將她捧在手心上的,幾時听過這些重話,又氣又惱,瞅了里面床幔,忍著不敢發作,眼里包著淚,欲滴不滴的,顯得楚楚可憐。
「那就得了,別磨磨蹭蹭的,如果嫌錢少,開口,听說你頭回掛牌也不過三千兩,不過你都不知頭了幾回了,這一千兩都沒少你。」
晴煙唇一哆,沒了血色。
「她也是出來混個飯錢,你何必拿話堵她。」開心看不下去了,撇臉笑了,上前兩步,俯身下來,手臂壓了無憂的肩膀︰
「你錢給了,余下的事,也就是我跟她的事,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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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寫書,很少會平鋪直敘的過去,一直比較喜歡一環扣一環,這麼寫法,大家就會覺得遇上很多疑問,也就是伏筆,其實喜歡猜情的可以猜猜,不喜歡猜的,大可把這疑問放在這兒,看到後面,自然明白。
就比方說無憂和寧墨那個夢,為什麼會是寧墨,這些都肯定有這麼設定的原因,不會是隨便寫寫。
還有就是作為讀者看書永遠是上帝的角度,什麼都知道,但做為角色,是不會知道的,我以前也說過。
比方說,一個小孩死了,你親眼看著把他埋了,或者燒了,N年後,突然看見一個跟那小孩長得很象的大人出現在你面前,有些習性也很象,你會認定是那個埋了,燒了的人復活了還長這麼大了不?
肯定不會,只會覺得這個人跟那孩子很象。
如果那個死了的孩子是很親近的人,那就很容易生出親近感,去親近他,但這都不表示,會認為是死了的人活了。
畢竟人死不能復生。
不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