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盡快趕回府,有寧墨在,不會有事,你無需擔憂。」開心雖然片刻不耽擱,但神色間,並沒有過多憂慮。
無憂恍然大悟,他能打斷‘離魂’,說明他對‘離魂’,並非全無所知,他說了了無事,便不會有事,安下心。
「你不必送我回王府,你直接帶了了回‘常樂府’。」
「那你……」開心已將了了送上馬車,听了她這話,不放心的回頭朝‘滿月樓’望了一眼。
「我還有事要辦,不急著回府,你一來一去,耽擱時間,了了情況也不太好,早去的好。」無憂叫護衛均了匹馬給自己。
開心略為躊躇,「也好。」將護衛盡數留給無憂,吩咐護衛小心看護,自己坐上車轅,親自駕車離去。
無憂等開心走遠,將馬韁交給護衛,讓他們在門外等著,重新折回‘滿月樓’。
鳳止已經穿戴整齊,正由里面出來,與無憂撞了個面對面,有些意外,「郡主還沒離開?」
「我有些事想問你。」無憂望了望左右,雖然去晴煙的院子,無需走正門,撞不上那些來往粉客,但不時有丫頭小廝來去,說話終是不方便。
鳳止望了望天色,為難道︰「我約了人游湖……要不這樣,如果郡主不嫌棄,可與在下一同赴約。」
無憂翻了個白眼,大冬天的游湖,不知該說他風雅,還是說他腦子有問題,「你約了什麼人?」
「這個……如果你去了,見著自然知道,如果不去,我也不方便告訴你。」鳳止的扇子輕輕的搖。
無憂明明沒被扇到風,也感覺涼颼颼的,雖然覺得跟著人家去赴約,不太方便,但實在壓不下心里迷團,也就移步跟在了他身後。
出了‘滿月樓’無憂打發了護衛先行回府,護衛認得鳳止,知道他的身份,又知道他是王妃想要招納給郡主當夫郎的人,現在郡主跟未來的夫郎幽會,他們哪敢杵著礙事,再加上又有鳳止擔保,說會送郡主回王府,也就欣然先行回府。
‘滿月樓’依著湖畔而建,無憂隨著鳳止步下一條青石板石階,下面岸邊果然停著一艘小畫舫。
船艙的門窗都加了厚氈毯,擋去江上冷風。
鳳止解了船韁攥在手中,伸手去扶無憂,回轉身,見無憂已穩穩的步上小船,船身只是隨著她的踏上輕輕一沉,並不多搖晃,不由的多看了她幾眼。
無憂彎腰揭了艙簾,里面鋪有軟榻,榻中擺放著小方桌,小桌上備有酒水,瓜果。
回頭見鳳止腳尖輕輕一點,紫袍微揚,輕飄飄的落在船頭,將船韁拋到甲板上,便去抽竹篙。
無憂左右張望,不見再有他人,「你不是說約了人游湖,人呢?」
「他在另一頭等我。」鳳止見她並沒有因為將要與他單獨出湖,而有所緊張,眼中趣味不由的更濃,這小丫頭真是膽大包天。
無憂點了點頭,收回視線,便將艙簾打起,自行坐進船艙,捏了個白瓷小酒杯在手中把玩,全然沒有緊張和不安。
鳳止等了一會兒,不見她有下船的意思,才將船撐離了岸邊,向湖中心駛去。
無憂一手撐顎,一手玩杯,看著撐船的鳳止,或許是因為他與冥王長得一樣,又是同名,對他沒有任何生疏感,只是沒想到他說游湖,居然會自己撐船,「你只有晴煙一個侍女?」
「還有一個老奴跟著。」鳳止船撐得很好,小舟行得又穩又快,「你府上真是人才輩出,終日在賭場廝混的白開心,居然能有如此高的音律造詣。」
「他葉子吹得很好。」
「葉子?」鳳止微詫。
「嗯,隨手摘一片樹葉,就能吹出不錯的曲子。」在音律水平實在有限的無憂看來,開心能把葉子吹得那樣好,委實是個人才。
「他的琴彈得必定很好,有機會約他一同奏樂品琴,如何?」
「他會彈琴?」無憂滿腦子的問號。
「他不懂琴?」鳳止愕然。
「不曾見過他彈琴,就算會,怕也難精通。」無憂實在沒辦法把一天到晚,象猴子一樣,蹦蹦跳跳的開心和琴牽扯在一處。在她心目中,琴是屬于子言和寧墨這樣清寧祥靜的人。
鳳止眼中更是驚詫,他的離魂之曲由豎琴奏出,極為精巧,開心雖然好象只是一聲隨意怒喝,但卻是準確無誤尋到離魂曲的軟弱音節,又絲毫不差的橫切下去,生生將他的離魂之曲斷去。整個過程快如閃電,就是有一絲一毫的偏差也做不到。如果不是相當的精通琴律,如何能做到?
難道當真是巧合?
「你尋我是想問惜了了尋我的目的?」
「想問,但我問了,你會告訴我嗎?。」
「不能。」
無憂笑了,如果能隨便出賣雇主,誰還敢找他談買賣,「我想知道‘離魂’到底是什麼?」
雖然可以問開心,但開心所知,怎麼能有‘離魂’的主人清楚。
而鳳止能以此為買賣,也就不是說不得的事。
「想必你也听說過,我精通的是生死陰陽?」
無憂「嗯」了一聲,他精通生死陰陽,卻沒看出自己是個游蕩在人間的活死人,所謂的精通生死陰陽,只怕也是水平有限,不過這話也只是在心里說說。
「我所奏的‘離魂’之曲就是生死陰陽的秘術之一,是逆天而行,窺視一個人所經歷過,卻無法記下的記憶。」
「呃?」無憂把玩酒杯的手停了下來,難道便是傳說中,以催眠之術來重新尋回失去記憶的遠古秘術?
「比方說一個人在極幼小的時候的所見所聞,這些所見所聞或許並不被人記住,只是有一個殘存信息存在了腦海里,更多的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而忘去。」
「幼小到什麼程度?」無憂頓時來了興趣。
「娘胎。」鳳止淡悠悠的吐了兩個字出來。
無憂倒抽了口冷氣,這比傳聞中更加神秘可怖。
「如果我想知道我打娘胎時,我娘身邊發生的事,是否可以?」
「自然可以,不過娘胎里只能听,並不能看,或許什麼也沒听見,也或許听見的也未必是真實的。所以得想好,這些東西值不值將要付出的代價。」
「什麼樣的代價?」
「陽壽。」鳳止不急不緩的撐著船。
「折壽?」
鳳止笑著搖頭,「豈能是折壽這麼簡單。」
「那是?」
「一場離魂之術下來,渾身筋脈錯亂,髒器損壞,運氣好的還能活個三兩年,運氣不好的,或許只得一年半載的壽命,所以不該說是折壽,而是拿命來換。而且未死之年,殘破的筋脈和髒器會讓人苦不堪言,甚至生不如死。」
鳳止說完,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難道你對娘胎的事,感興趣?」
無憂打了個哆嗦,「沒興趣。」
雖然她與興寧同日生,又長得一模一樣,又同是少口陽氣,而姨娘對自己又那麼的好,這些都讓她懷疑自己和興寧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甚至……大膽的想過,會不會是一胎所生。
如果自己和興寧是一胎所生,照著皇家的規定,在她出生那日,便該把自己捏死,又如何會入到宮中,為母皇所生?
她兒時不懂,以為別的公主均是如她那般受冷落,後來在二十一世紀長大,看多了歷史書籍,雖然那些書說的也不全是事實,但起碼知道公主不會無原無故受她兒時的那些冷落。
而母皇只得她一個親生女兒,為何會那般冷落于她?于情于理,都不合……
人有七情六欲,她每每想起這些,如何能不想知道其實原由。
但知道了又能如何?知道了又不能重新風風光光的活一回。
這樣的代價,她付不起,也不值得去付。
一個去而不能復返的過去,如何能抵得過尋找子言?
自己無需刻意去探知過去,然胸口頓時象壓上一塊巨石,了了……
他到底有什麼非為之事,竟用這樣的代價探知過去。
寧肯忍受有生之年的痛苦,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取被遺忘或者那時還不領悟的虛渺消息。
苦笑了笑,他連自己的身體和性命都不珍惜,又如何會在意母皇贈送的赦免令牌,也怪不得他敢那般無顧忌的向自己下毒,他根本什麼都不在乎。
眼前仿佛浮現他在茶苑時手持茶器的優雅從容,眉頭微蹙,不過是個紙糊出來的華美外表,撕開這層外表,里面千瘡百孔,難有完膚。
「如果有人與你交易,你將得到什麼?」
「這個,恕我不能言。」
無憂默了一陣,「了了的身體……」
「都說常樂對她的夫郎不聞不問,不理不顧,果然是傳聞不如眼見。」鳳止放下竹篙,彎腰鑽進船艙,落下氈簾,于她對面坐下,生火攏了暖灶,又忙著燙酒。
手中忙著這些活計,一雙邪媚的眸子卻不離她的臉,如同看著一件有趣玩意。
見她眉頭蹙緊,笑了笑,道︰「我剛用‘離魂’將他意識和魂體分開,便被白開心打斷,他並無大礙,我卻遭到反噬,所以了了為自己備下的靈丹才會贈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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