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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五雷轟頂,呆怔的坐倒下去。
她看到的竟是寧墨正將一個女子擁入懷中,那女子容貌與毀容前的常樂有幾分相似。
呆呆的坐了許久,將這些年來的種種不解之事,慢慢串起,赫然明白過來。
這些年一直誤當常樂為那女童,用自己的血換去寧墨的。
雖然義父打了她一頓,卻也只能在往後這些年,用她的血來養著常樂。
而常樂對他而言,根本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所做全是徒勞,換來的只有寧墨對她的恨。
她之所以能,突然看見水晶球中幻像,是因為寧墨體內注入了她的血。她的血自然也會分散到他全身血脈,而他的心脈與水晶球相通,這才讓她有機可乘,只是她那點血能起的作用實在有限,能見也極為有限。
想通了這些,欲哭無淚,但同時卻知道自己手中竟有這樣一張,可以困住寧墨的底牌。
直到今夜,寧墨遲來,令她得以片刻的清醒,加上久未用血喂服常樂,這次竟能得較多時間看見水晶中幻境。
雖然只得半個時辰,卻得知那個女人居然到了府中,而且今夜與寧墨一起,雖然知他們未能圓成房,仍壓不下心里的嫉火。
在他面前露出偷窺玄關一事。
寧墨對她的憤怒視而不見,全無動容,冷冷又問︰「你當真知道常樂在哪兒?」
女子又將身邊三角花架連著上面的盆栽一同推倒,腳邊一片狼籍,突然仰天大笑,笑了一陣,向他欺近,不答他的問題,森森道︰「知道什麼叫痛苦了,是嗎?知道心髒被刺得血淋淋的是什麼感覺了,是嗎?知道什麼叫後悔了,是嗎?你讓我痛苦著的時候,可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寧墨不看她,扣了金針在手。
她嘴角抽出一抹譏誚,「她完全不記得你,除了你,她什麼都知道,普天下只有你的金針刺穴可以辦到。親手將自己封在心愛的女人心外,卻讓別的男人留在她心里,這種滋味是不是很美妙?」
「我再給你一盞茶功夫。」寧墨靜看著地上水晶殘渣,聲無波瀾。
她低聲嗤笑,「怎麼,寧肯自己痛苦著,躲著,也不敢解開她封著的記憶……是害怕嗎?害怕她知道,你的那些不堪之事,再也看不起你?」
「說完了嗎?。」
「我不會告訴你常樂在哪里,我要看著你痛苦下去,我要看著你死心……」
寧墨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對她的言而無信,絲毫不意外,容著她放肆,不過是存著一分僥幸,得不到想知道的,也並無失望。
她句句刻薄,就想刺痛他,然她這些話,固然屬實。
但這些話不過是在他傷口上,撒上一把鹽,痛上加點痛罷了,這點痛豈能抵得上他內心的那份絕望。
不過她有一點說錯了,他對無憂不會心死,到死也不會。
「我再問你一次,娘在哪里?」
「我不會告訴你,想救人,就自己去找。」
「她是你親娘,女皇心狠手辣,娘在她手上不會有好日子,你真忍?」
「親娘?那又如何?她又是哪門子的娘?她為了你,我爹尸骨未寒,就匆匆改嫁老東西,她有什麼資格做我娘?」
自進屋來,一直淡淡的,不為她的話所動的寧墨,終于動了容,冷睨向她,如看著一堆無法入眼的骯髒之物,「娘那麼善良的人,怎麼能生出你這麼個歹毒無情女兒。」
「是,她好,她善良,你是孝子,自己去找啊,我歹毒,我無情,那你問我做什麼?」
寧墨冷笑,一揚手,金光閃過。
女子身體一震,往後跌坐下去,兩眼慢慢變得呆滯。
寧墨張開手掌,將女子身上金針仍收了回來,手掌捂了疼痛不堪的心口,閉上眼,深深的喘息。
石門滑開,婦人急奔到他面前,「公子,你怎麼樣?」
寧墨深吸了口氣,垂下手,睜開眼,「我沒事,過幾天,我讓平兒過來看你。」
婦人點了點頭,仍不放心的打量他蒼白的臉色,「公子,真的沒事嗎?。」
「當真沒事。」寧墨取了胭脂小玉瓶,金線在手指上拉過,他擠出幾滴血棄之不要,確認血液沒有受污,才滴入玉瓶中,盛滿小玉瓶,蓋上木塞,放入懷中,才接過婦人遞來的干淨綿布,隨意裹了手指。
掃了眼地上痴痴呆呆的女子,對婦人道︰「嬸子,這里就麻煩你了。」
「公子客氣了。」
※※※※※※※※※
開心屈腿依在樹杈上,看著不遠處大樹後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白天和無憂一起,遇上的那二人中的一人,叫常福,是個花匠,平時管著後院的花草。
模了模鼻子,伸了個懶腰,丟掉嘴里叼著的草桿,抖開一方帕子,蓋在臉上,在樹枝上悠閑仰躺下去,天上飄下的雪落在他身上,半點不影響他的閑然之態。
樹後的人影縮頭縮腦,見左右無人,從樹後轉出,正要離去,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嚇得魂飛魄散,呆滯的回過頭,見開心不知何時如鬼魅一般出現在身後。
他平時也與開心賭過幾把,算小有交情,大驚之下,忙強裝笑臉,恭敬的喚了聲,「白公子,這大冷天的,您怎麼會在這兒?」
開心揉著鼻尖,「你在這兒做什麼?」
常福暗想開心平時玩世不恭,並不愛管府里的事,旦凡有事,都是上頭壓了下來,才勉為其難的去辦,但這鬼天氣,他在這兒晃,怕是有事,轉著眼珠子道︰「最近府里剛種了些好樹,今天風雪太大,我怕弄壞了這些樹,出來看看。」
開心皺了皺眉,眼露疑色,「你不是管後院嗎?這西院什麼時候也歸著你管了?」
常福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急中生智道︰「管西院的張河今天不舒服,叫我幫他頂著。」
「怪不得今天張河臉色不對。」開心點了點頭,「你可看見還有誰在這片出現過?」
常福听他這麼問話,更肯定自己的想法,「沒人啊。」
「真沒人?」
「真沒人。」
開心不耐煩的朝他揚揚手,「走吧。」
常福暗松了口氣,「公子,您在這兒找人?」
開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往旁邊樹桿上一靠,半闔著眼,打哈欠。
「這大半夜的,又冷,找啥人啊?看小的能不能幫您找找?」
「誰知道啥人呢?」開心懶懶洋洋,一臉的不快,「紇不凡叫我來守著,說今晚會有形跡可疑的人出現,我守了半天,鬼影沒見一個,就看見你了。」
常福更是心驚,知道今晚要來盯梢的只有順子,紇不凡如何會知道?想著白天時順子說的那些話,遠水救不了近火,凡事還得自保,難道那家伙為了保著小命,將他賣給了紇不凡?哪里肯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離開。
向開心小心問道︰「要公子您親自出馬,是府里出了啥事嗎?。」
「這可不能跟你說。」開心說完,想了想,左右望了望,朝他招了招手,「不過跟你說也不妨,恰好你在這附近巡著,幫我盯著點。」
常福暗喜,忙湊了過去。
「府里出了內賊,與郡主的沙華之血有關。」
「啥內賊?」常福听他沙華之血,對開心的話相信了些,如果不是這樣重要的事,哪能輪到他們這些公子,親自出手。
「那人說只知道這些,報一半,不報一半。換成別的事也就罷了,偏和常樂有關,這大冷天的,紇不凡非逼著我出來盯著。」開心鼻子里哼了一聲,不滿的抱怨。
常福越听越驚,手心冷汗直流,暗罵了聲臭狐狸,通風報信,把自己賣給紇不凡,又不報自己的名,讓他們自己來守。
守到了,自是順子的功勞。
沒守到,這事絕不會外揚,自己也不會知道,更不會想到被順子賣了一回。
跟順子該怎麼處,還是怎麼處。
好在來的是開心,自己和開心有幾分交情,才能糊弄過去,沒令他懷疑到自己頭上。
如果來的是別人,他不禁打了個寒戰,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打著哈哈,討好道︰「我出來也有一陣了,鬼影也沒見著一個。」
「可不是嗎?。」開心臉色越加的臭,打了個哈欠。
「要不,公子先回去休息,小的反正還得轉會兒,如果有可疑的人,立馬跟你匯報去。」常福照著平時對開心的了解,他是個能懶就懶的人,就是府里的人死光了,也不會主管去管管。
果然開心一听,臉色頓時緩和不少,拍了拍頭上的雪,「這事,不開玩笑。」
「哪敢跟公子開這玩笑。」常福一臉的殷勤,「如果真有這麼個人,被小的發現了,白公子能不能向紇公子美言美言。」
「還想著丁頭那位置呢?」開心一揚眉。
「丁頭年紀大了……總得有人頂著。」常福搓著手。
「好說,不過我回去的事,可不能讓紇不凡知道。」
「這還用公子吩咐。」
「你就在這片逛就行了,前面別去了,洪凌守著呢。」開心滿意的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晃著轉身走了。
常福臉色大變,心里七上八下,暗道了聲好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