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10粉紅票~~~)
他將將才與這位長寧公主溫存過,轉眼又來對她親昵,別說她不是興寧,就算是興寧,也受不得他這樣的輕侮。燃起的怒火燒得她額頭發痛,繞著土坡又連退開好幾步,直到與他間離了五步之遙,才停了下來。
長寧看著不凡白皙的面頰上一片的紅,心疼得嘴角一抽,怒火灼紅了眼,沉聲怒喝,「找死。」身形一動,手中短劍快如閃電的向無憂刺來。
不凡腳下輕移,攔在她前面,「你不能殺她。」
長寧微微一怔,臉色冷了下去,「你不會不知,她看見我們在一起,傳出去會如何?」
「既然要見,便該想到被發現的後果。如果怕被人看見,不如不見,是嗎?。」他聲調平和。
「不錯,但既然被發現,就得斬草除根,除去禍患。你要做好人,那麼惡人,我來做,讓開。」長寧見不凡一味阻攔,也有些動怒。
「我說過,你不能殺她。」不凡攔在她身前不讓。
「為什麼?」長寧柳眉豎起,耐性被他一點點磨去。
「你答應過我,無論如何,都不為難她。」不凡寧和的看著面前怒容,不做絲毫讓步。
無憂唇邊譏笑僵住,茫然的看著不遠處如深谷幽蘭般的少年。
「你說什麼?」長寧手一抖,「你說,她是……她是……」
「是。」不凡回頭望向天空,臉色慘白的無憂,「她就是無憂,你剛才答應我的。」
長寧驚得微張了嘴,怔看著他,半晌才合上,望向他身後正拂開半遮在臉上的秀發的女子,心口驟然一緊,不由自主的退開一步,臉色瞬間白了下去。
「不殺她可以,但你能保證她不將今日的事傳揚出去?」
無憂瞥向她手中短劍,咧嘴冷笑,想殺她可沒這麼容易。
「她不會。」不凡低聲輕語,口氣中沒有一絲不肯定。
無憂看著不凡肩膀上白衣上鮮艷的紅,笑顏如花,一點點後退,心里卻痛得陣陣抽搐。
是啊,他說的對,她無論看見什麼,都不會外揚,因為他們本是陌路之人,不過是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才不得不暫時綁在一起,一個過客何需理會與自己無關的事,招惹是端。
長寧又深看了無憂一眼,沒有一絲信任,再看向不凡,後者眸色仍然幽深無瀾,轉身走開。
不凡慢慢轉身,看向無憂失去血色的小臉。
無憂心里亂篷篷的只想快些離開。
他凝看了她半晌,眸子如同墨玉一般,黑到極致,也溫潤到了極致。
無憂這麼看著他,他越是看似溫潤無害,她越是看不透他,心也越是慢慢下沉。
仿佛身上裹了層雪,寒意從肌膚一點點滲入體內,將血液一點點凝住,無處不冷,唇邊的笑意越是甜蜜,眼底就越是冰冷。
天空中飄飄零零下起了雪,無憂深深的呼出口氣,象是想將胸中的郁積一同呼出,氣息拂過,輕挨著面頰的雪貂絨毛掃過凍冷的肌膚,絲絲的癢。
無憂想起什麼,解上披著的風裘,拋在腳前,又去解身上錦袍鈕扣。
不凡眼里閃過一抹痛意,本少血色的臉,越加蒼白,輕聲低喚,嘶啞的聲音帶著痛楚,「無憂。」
眼前飄著的雪,形成屏障,讓他的身影看得不真切,無憂笑了笑,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團成白色霧氣,接著解鈕扣,「你不必擔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外揚。」峻熙會不會,她就不能擔保。
不凡輕嘆了口氣,向她走近,白袍象融在了雪里,干淨得一塵不染,肩膀上的紅也越發的奪目。
隨著他前行,無憂跟著他的步子後退,與他始終保持著五步之遙。
他望著她強裝的笑,心里揪痛難忍,真想將她拽入懷中,但她眼里的戒備和身體的抵觸,令他不得不停下,「無憂,別這樣。」
無憂又笑,不這樣,能怎麼樣?月兌上夾棉錦袍,卷好,也堆放在腳邊,隨著衣裳月兌下的,還有那絲對他的奢望,如今身上再沒有屬于他的東西,包括那點不該有的情愫。
寒風夾著雪花,直灌進她單薄的中衣,透心的涼,臉上爬起一層小小的粟粒。
慶幸里面中衣是用從銀狐那里掙來的錢,自己買的。
「無憂。」他臉上的從容支離破碎,心里堵得透不過氣,又向前邁了一步。
她跟著又退了一步,尋思著,只要他再上前,就跑,這次絕不在他面前示弱。
哪知,他從她的臉上錯開,望向她的身後,突然轉了身,往茅屋前方款款而去。
無憂嘴角輕抽,似笑,卻又象笑不出,怔怔看著飄雪中漸漸走遠的背影,心里更是滋味難辨,說不出的寥寞。
身上一暖,一件寬大厚重的大裘披在肩膀上,一股若有若無的麝香味鑽入鼻息。
她腦中麻木的無暇思考,身上一緊,身體已離了地面,木納的抬頭,望進一雙陰郁的眼。
峻熙輕挽了馬韁,雙臂緊收,將她微微發抖的身子抱緊,懷中人兒,嬌小柔軟得讓他憐惜,實在不能相信,就這麼個弱柔的小姑娘竟能有讓他折服的箭術,竟能如此任性堅強。
掃了眼地上堆著的衣裳,垂眸,看著她眼中強掩在笑顏後的痛楚,如同獨自舌忝傷口的小獸。
已然料到那些衣裳是紇不凡為她備下,將手臂又緊了緊,伏低下頭,「他不是你的良人。」
無憂笑了笑,覺得很累,累得甚至懶得從他懷里掙出來,閉上眼,「我想睡會兒。」他本來就不是良人,他是興寧的夫,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
※※※※※※※※※※※※
不凡靜立在雪中,听著馬蹄聲遠去,才轉過茅屋土牆,拾起地上堆著的衣裳,捧在手中,怔怔的看著,半晌不語。
「你為什麼不躲。」長寧站在他身後,看著他手臂上醞開的那片紅,心里緊巴巴的難受。
他不答,轉身從她身邊走過,徑直走到竹榻前,抖去風裘上的雪。
她忙奔到他身邊,去接他手中披風,「你的傷還沒處理。」
「小傷,不礙事。」他避開長寧的手,大裘不往身上披,攤開來細細的包了無憂月兌下的衣裳,抱在懷中,走向馬棚。
「難道你寧肯自己受傷,也不讓她損上一點頭發?」長寧追在他身後,氣得小手攥緊拳頭。
「女子的青絲,豈能輕易損得?」他眼底一片寒,胸口悶痛,還是損了啊。
走向馬棚牽馬。
「你對她是真心的?」
不凡不答,翻身上馬。
長寧搶上前,拽住他的闊大的衣袖,「難道就因為她長得象那孩子……」話出了口,見不凡手中蟒皮馬鞭落在了地上,方知失言,忙將話岔打住,放開扯著的衣袖,心里更隱隱不安。
不凡輕吸了口氣,定了神,從來不曾這樣失態過,也不知這是怎麼了。
策馬兜轉調頭,彎腰將馬鞭抄起,握在手中,「不早了,宣姐也早些回去吧。」
「你不能有心的。」長寧急得紅了眼圈。
不凡只道︰「宣姐,多慮了,再不回去,要誤了晚上慶宴。」
他望向無憂離去的方向,眉宇間有些淡淡的,雪落在他如墨的發角上,整個人都顯得清蕭孤寂,「我先回了。」
長寧知他表面溫和,實際上性子剛烈,也不敢再多說,只好向後退開,讓出道路。
不凡帶馬前行了兩步,又回頭過來,「我剛才見到峻熙。」
長寧臉色微變,隨即淡定道︰「我和峻熙有協議,他不會亂來。」
不凡只是淡笑,「你與他的協議不過是把雙面刃,推向誰,便能傷誰。你與他又有誰能確保,刀刃永遠架在對方的脖子上,而遠離自己?」
長寧冷下臉去,「你是想為常樂開月兌?萬一出事,便以此來推給峻熙?」
不凡俯視著長寧倔強的眼眸,輕嘆了口氣,「我並未為她開月兌,以後私下還是不見了罷。」
長寧臉色慢慢白了下去,一沉臉,「難道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小丫頭?」
「並非為她,你我如今陣營不同,本不該如此。」
「你當真非要留在北齊?」
不凡不言。
「你忘了母親怎麼死的?」長寧眼里的怒火跳躍。
「不會忘。」不凡望了望天,雪下得越加的大,如同扯絮一般,「真要走了。」
「我不會讓你這麼下去。」長寧眼里透著森寒冷意。
「不要踫她,誰也不能踫她。」他聲音依然平和恭敬,但語意堅決,絲毫沒有婉轉余地。
「我也不能?」長寧面色冷寒。
「不能。」他笑了笑。
「如果我偏要呢?」長寧氣得身體微微的抖。
「我相信宣姐不會失言,如果宣姐偏要如此,恕我不允。」
「你走。」長寧手握成拳,猛的轉身,背對著他,咬緊牙關,閉上了眼,他已經不再是任她牽著小手,只會眼巴巴的瞅著她的小小孩童。
不凡回視了長寧一眼,一夾馬月復,向風雪深處急馳而去。
雖然明知峻熙不能把無憂怎麼樣,一定會將她安全送回軍營,但總要親眼所見,才能安心。
本來今天可以很早更新的,不過被新-浪微搏的一個造謠的人氣到,才拖到現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