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AA 最新章節 147 借酒裝瘋

作者 ︰ 末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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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微抬了頭,恰好對上不凡垂下來的眼。

在她記憶中,這雙眼里總是含著從容淺笑,這時笑意不在,比平時更加看不透。

不知是不是身上有傷的原故,如暖玉般的儒秀俊雅面龐,白得厲害。

他看著她眼里真真假假的笑,唇慢慢壓下,落在她眼角,輕蹭了蹭,「不想笑,就不要笑,不要強迫自己。」

無憂眼里的笑有片刻的凝固,又散漫的化開,只有笑,才掩得去心里說不出的痛,「你該不會是,與我假戲真做,喜歡上我?」

他將她整個人箍緊,唇從她眼角滑開,順著她的鼻梁往下,尋著她的唇,強勢的覆下。

無憂扭手避開,揚手就往他臉上摑去,指尖剛觸他的面頰,見他臉上還留有之前被她打過的還未完全褪去的紅痕,強行收掌,在他面前握成拳。

艱難的吞咽了下,喉間微哽,「真惡心。」

雪光下,他似海的深幽眸子驟然一暗,嘴唇即時血色盡失,近距離的鎖著她的眼,一動不動,良久,兀然一笑,慢慢放開她,仍握著她的手腕,拽著他朝幽靜的一角帳篷而去。

掀開厚實的羊絨氈簾,將她拖拽進去,松開手。

地榻上堆放著無憂不曾見過的新衣,她正色打量了他好一會兒,突然道︰「你該不會是去哪里借了身衣裳。」

「你認為我能往哪里借?」他見無憂嘴角輕動,怕她說出更傷人的話,輕嘆了口氣,「是王妃派人送來的。」

「不必換了。」如果他沒有給姨娘傳話,姨娘會無故送衣裳來?無憂身上衣裳雖然單薄些,但並不見得就失禮了人。

「王爺和王妃一會兒會到席上打個照面。」他不再看她,揭簾出去,「我去外面等你。」

不凡是何等心細的人,傳話叫姨娘送衣裳已經不是他平時的處事。

衣裳已經送來了,如果她不換上,姨娘過來巡場看見,免不了要懷疑她和不凡間出了問題,查下來,對不凡今天的行蹤去向,難免猜疑。

輕嘆了口氣,伸手去解身上衣衫鈕扣。

豈能為自己的私心,害他陷入不利處境。

他不愛興寧,與長寧**女愛,本無可厚非。

揭簾出去,偷瞥了眼立在帳前的不凡,朝前面走去。

他抬眼看了看她的背影,默默走在她身後。

到了前面大帳,又分了里外兩間,外間是北齊的眾將以及護送各國使臣的武將。

里間是前來參加天祭的各國使臣,除了趙雅,又多了好幾批人,長寧自然也在里面。

常樂被定為天女轉世,她的出現,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她在這世上時日不多,也分不清是哪國的使臣,只是點頭而過。

一陣寒暄,仍與不凡同桌坐下。

自她進帳,峻熙的視線便沒離過她,半眯著眼想看透她,卻怎麼也看不透。

而長寧恰好相反,除了初初的客套,坐下後,便再不向這邊望上一眼。

剛剛坐定,便听見鼓響,外面傳話,靖王夫婦到了。

眾人又忙起身面相迎。

靖王夫婦並不多留,只是向在座眾使臣敬過酒,便離去。

王妃走之前,拉著無憂的手,將她從上看到下,滿意的點了點頭,低聲對不凡道︰「她在山中幾年,過去衣裳自是不能再穿,趕緊著再給她多置辦些新衣。我知你軍務繁多,但無憂終是你的妻子,還是得多用些心思才好,以後不可這麼大意。」

「是。」不凡輕聲應了。

無憂突然有種罪惡感,他明明是為她備下了冬衣,卻令他受王妃責怪。

等靖王夫婦離去,晚宴才正式開始。

無憂是靖王的女兒,又是興寧這個天女轉世的身份,席間被輪番敬酒。

承之和越之一面要應付兩位皇子,和其他使臣,也是被眾將圍攻,自顧不暇,顧不上無憂。

無憂在過去沒一天空閑,加上身份特殊,防止為政府暗中賣命的身份被人懷疑,並不結交朋友,所以也從不沾酒。

軍中又都是烈酒,幾碗下肚便有些暈眩,雖然後面的酒,都被不凡攔著代飲,酒意上來,仍是天旋地轉。

不凡每代她喝下一碗酒,長寧的臉色就黑上一分,到了後來簡直就象是在冰山里凍著的鍋底,完全看不得。

無憂帶著酒意,看著長寧眼里凝著的怒意和心疼,竟有些幸災樂禍。

等不凡好不容易替她,喝下不知已是第幾輪的敬酒,在她身邊坐下,伸長的手指輕撫額頭。

長寧瞪著她的眸子,已是難掩怒氣。

無憂也喝了不少的酒,雖然不至于醉,卻不如平時沉著穩重,竟生出些惡作心。

朝著長寧咧嘴一笑,順手模了用葛花汁浸過的酸棗,遞給不凡,「解解酒氣。」

不凡想了不想,伸手來接。

無憂手腕一轉,卻將酸棗放入自己口中,朝著他盈盈一笑。

不凡看著她帶著些醉意的笑顏,與之前假裝出來的笑,全然不同,不由打心里的微微一笑。

低頭,見面前用于解酒的酸棗一粒不剩。

少女幽香襲來,抬頭卻是無憂向他湊近了些,媚聲問道︰「想要?」

他微微一愣,尚沒明白她話中之意,見她一雙媚眼如散了碎星,似笑非笑的勾著他的眼,竟將含在口中的酸棗抵出,紅唇微啟,珍珠粒般的小小貝齒叼了酸棗一點,吐氣如蘭,手托著腮,向他又湊近些,誘人之極。

再不識風月的人,也讀得懂她此時的誘惑。

在眾目睽睽之下,無憂認定不凡哪不跟她做出過于親昵之態,這麼做,不過是裝裝樣子,借他氣氣長寧。

笑笑然,正要將酸棗卷回口中,驀然見他眸色一黯,突然向她埋下頭來,頭一偏竟含了她叼在唇上的酸棗,唇觸撞到她的唇,她嘗到了他唇上的酒香。

席間剎時鴉雀無聲,所有視線均停在了他們二人身上。

無憂呆怔間,他已將酸棗含入口中,沖著她微微一笑,無事般退了開去。

半晌席間才哄聲四起,在座眾人臉上神色五花八門,羨慕,嫉妒,歡喜,憤怒,樣樣齊全。

長寧回過神,閉上眼,轉開臉,不忍再看。

趙雅卻是恨不得拿目光將她直接戳死。

峻熙眼眸越眯越窄,端了身邊酒盞往口中一倒,發覺已沒了酒,眉頭一皺,將空酒盞棄在桌上。

無憂輕咬了下唇,尷尬得恨不得就此扒個洞,一頭鑽下去,端了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她本就帶了醉意,這滿滿一杯酒下去,頓時一陣暈眩,手捂了額頭,身體微晃。

不凡怕她醉趴在這里,將她打橫抱起,辭了眾將,離席而去。

常樂郡主自六歲便跟隨在夫郎不凡身邊,在座的人無人不知,所以他對無憂習慣性的細微照顧和維護,在眾人眼中,是再正常不過。

再說真把常樂郡主灌趴在這里,萬一失態,上頭的峻珩和二位主帥臉上也是無光,對不凡的提前離席自然沒有異意。

不凡抱著無憂回到自己的營房,身後帳簾落下,再無他人,臉上親和一掃而空,眸子冷如梅上落雪。

席間峻熙對無憂的有著極濃的興趣,明眼人一看便知。

峻熙挑釁峻珩顏面的同時,也暗喻不凡在他們面前的微不足道。

將她放上已鋪好的地榻,解去他她身上風裘,擰了濕巾,給她抹了臉,見她平時少血色的臉,難得的飛著兩片紅雲,極是嬌艷動人,心里不禁微微一蕩。

而她呼吸沉緩,似已熟睡,清麗的面龐與八年前,含笑安詳躺在他臂彎中的小人兒慢慢重合,輕吸了口氣,手指撫過她耳後紅痣,俯身向她耳後慢慢吻落。

唇將觸到她肌膚的時候,她動了動,將臉別開,他呼吸一緊,忙退了開去,為她掖好被角,指月復輕撫她微燙的面頰,輕嘆了口氣。

轉過身,從懷中取出一個藥瓶,倒出兩粒藥丸服下,靠了一側靠枕,閉上眼,靜等瀕臨死亡般的窒息感過去,心律恢復正常。

無法克制的輕咳,扯動胸部,因呼吸困難而氣短,引來一陣陣心髒絞痛。

冰冷的小手伸入他的衣袖,手指搭上他腕間脈搏。

他轉頭過去,見無憂睜著仍帶著醉意的眼,將他看著,微微一愣,「吵醒你了?」

無憂搭在他脈搏上的手指滑下,將他的手腕握住,大眼里慢慢浮些怒氣,「你的身體不能喝酒,為何要強撐?」

他眼里閃過一抹詫異,「你懂醫?」

無憂不回答他的問題,「我醉一回,大不了睡一覺。而你的心髒根本不允許喝烈酒……為什麼還要喝那麼多酒?」她實在不明白,他年紀輕輕,怎麼落下這麼個病根,又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

「我沒事,不必擔心。」不凡側著身斜依在靠枕上,手指輕繞她耳邊秀發。

無憂以前只想離他遠些,這時竟突然為對他的不了解生了氣,拍開他繞著耳邊發絲的手,「你的心髒是怎麼回事?」

「很小就是如此,喝了酒,吃點藥,便不會有事,真沒關系。」他低聲細語,倒象是他是醫生,在安慰受到驚嚇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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