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掃了眼回來的驢車,正要縮頭回去,卻見從車上提了兩個人下來,‘咦’了一聲,「難道賣豬肉的改賣人肉了?」
「哪能,今天遇上兩個冒充我們‘培田村’的人,就沒去成買豬肉。」
「誰這麼大膽敢冒充‘培田村’的人?」玉姐直接從窗口上跳了出,落在了無憂和惜了了面前,將他們二人上下慢慢打量了一番。
伸手在無憂的臉上掐了一把,捏了厚厚的一層粉下來,指尖踫到無憂臉上被捏去脂粉的肌膚,極是細女敕。
又在惜了了臉上捏了一把,也是如此。
挑了眉稍,原來是兩個年輕姑娘,向身邊的人一攤手,「拿濕巾來。」
惜了了怕當眾露了形,道︰「你不能踫我們。」
玉姐輕笑,面前的兩個人如果當真有來頭,或者見得光,何必假扮他人?
她是‘培田村’的大領事,就是在蘇家也是有地位的,而蘇家最忌就是有人假扮‘培田村’的人。
听了惜了了的話,揚了揚眉,捏了惜了了的下巴,將他向自己拉近些,「丫頭,膽子不小啊?你可知道假扮蘇家的人是什麼下場?」
惜了了被她叫作‘丫頭’,心里疙疙瘩瘩的,「我們何時假扮蘇家的人?」
有人查他們,他便打了個‘培田村’的手勢,可沒說他們是‘培田村’的人。
玉姐微微一怔,看向勺子婦人。
勺子婦人見他當面抵賴,怒了。揮著大勺子將他一指,「玉姐,她說謊,我明明白白看見的。」
「你哪只耳朵听見我說,我們是‘培田村’的人了?」
勺子婦人抬手比劃了幾下,「我看見你這樣,你還敢抵賴?」
「這個也不是只有‘培田村’的人才會。」惜了了哼了一聲。
「怎麼不是……」勺子婦人還想辯。
玉姐抬手將她攔下,慢慢半眯了眼,重新打量惜了了。
惜了了不喜歡被人直勾勾的盯著看,雖然這時易了容,仍不自覺的別開臉。
衣領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開合了一下。
雖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玉姐卻清楚看見他喉嚨處一點微微的突起,微微一怔,啞然失笑。
怪不得有這麼高挑縴長的身段,原來是個少年郎,男子的肌膚能如此細女敕光滑,當真少見。
光想想,就險些流了口氣。
面前的兩個人絕對不是‘培田村’的人,但他說的不錯,這手勢除了‘培田村’的人,另外蘇家用于聯絡各分支的信差都會。
「你們是誰的人?」
「紇……」
「鳳止的人。」惜了了剛出聲,無憂搶了話過去。
惜了了有些哭笑不得,虧她想得出來,拿那神棍當唬頭。
雖然說鳳止極為合適,但鳳止不親自來領人,玉姐根本不可能放了他們。
而鳳止這個人,沒有好處的事,絕不會去做。
現在求了他,以後少不了麻煩。
「神巫?」玉姐怔了一下,繼而笑道︰「小姑娘,哄我三歲呢?」
鳳止雖然不是‘培田村’的人,但‘培田村’的人,每到一個新戰場,為了避血腥邪氣,都得先請他做一場法式,所以與他交情非淺,便于他出入各‘培田村’不受約束,自然是授了他這個手勢。
但正因為熟悉,自然也知道鳳止的丫頭只有一個晴煙。
面前的這兩個人,雖然易了容,但眼神,卻是沒辦法改變,這兩雙眼,絕不是晴煙的眼。
「我沒必要哄你,你不相信,大可派人送信給他,叫他來領我們。」
「送信給神巫,當然沒問題,但你想拖延時間,尋機逃走,卻是枉然。」
「被你們綁成這樣,怎麼逃得了?」
玉姐笑了笑,「其實我是想說,神巫為了一樁案子,就在附近,請他過來,也就一柱香時間,你們想逃,根本不可能。」
「正好,可以少受些苦。」無憂眉開眼笑。
惜了了卻是眉頭一皺。
玉姐看人無數,將二人神情看在眼中,不動聲色,問道︰「那信該如何寫?」
「就告訴他,他心心念念的人在這里,等著他來領。」
惜了了瞪向無憂,雞皮疙瘩抖了一地,拉下了臉,「用不著去尋那神棍,去叫紇不凡來。」
昨夜不凡才千叮萬囑無憂,不讓他們出來,這時去尋他來,回去豈能有好果子吃?
回瞪向惜了了,「叫鳳止。」
「叫紇不凡。」
「鳳止。」
「紇不凡。」
玉姐‘噗’的一聲笑,感情這丫頭是鳳止看上的人,卻跟了這小子。
是男人也不願,自己喜歡的女人受愛慕她的男人的恩惠。
「到底叫誰來?」
「鳳止。」
「紇不凡。」
無憂和惜了了如斗紅臉的公雞,誰也不肯相讓。
對瞪了一陣,一起將臉一別,誰也不再理誰。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時候,有人來報。
「玉姐,北齊的軍師,紇公子來了。」
玉姐望向門口如神仙般的男子,挑眉笑道︰「這下不用爭了。」
惜了了瞟了眼不凡,小有得意的,朝無憂一眨眼。
無憂重重的哼了一聲,見不凡向他望來。
不凡與她目光一對,臉色便沉了一沉。
無憂心虛,忙橫跨一步,縮到惜了了身後,輕拽他後背衣裳。
玉姐瞥了眼無憂,再看惜了了頸部的那抹雪脂般的肌膚,恍然大悟,眼里笑意更濃。
無憂心里‘咯 ’一下,她怕是猜到了惜了了的身份。
惜了了蹙眉,眼眸冷了下去。
玉姐什麼也不說,向不凡迎了過去,「什麼風把紇公子吹來了?」
不凡向玉姐額首見過禮,和聲道︰「我家夫人年幼頑皮,纏著家人領她出來玩耍,引來一場誤會,還望玉姐見諒。」
無憂哀怨的申吟了一聲,興寧的臉面還真不值錢,哪兒都丟得。
玉姐故作驚訝,「哎喲,原來是郡主啊,這可真是……大誤會……趕緊著松綁。」
自不凡開了口,沒等玉姐吩咐,早有人給無憂和惜了了解繩子。
玉姐過來幫無憂捏著胳膊,「可有傷到哪里?看民婦這雙狗眼,竟認不得郡主,真是罪該萬死。要打要罰,就是要腦袋也是郡主一句話的事。」
她對無憂殷勤萬分,對惜了了卻是眼角也不斜一斜。
(今天果子外出辦事了,明天會接著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