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到了離磨房還有十步遠,就不再向前,朝這邊望了一陣,確信除了屋里,絕對沒有可以藏身之處,就開始返回。
無憂輕吐了口氣虛驚一場。
轉頭卻見開心面色凝重。
剛才在樹上,峻熙就在下面,他都沒有露出這樣的神色,迷惑地又向外向望去。
卻見峻熙從讓出的小道走出來,向這邊望來。
在夜色中,峻熙的神情看不大真切,而且還隔著塊門板,無憂的心卻莫名地一緊。
順著風聲,隱隱听見峻熙低問︰「前面是什麼地方?」
「稟二皇子,是個磨房,我們方才過來巡過,鎖著大門,屋里沒人。」
無憂掃了眼放在一邊的鎖鏈,後背一陣發虛。
只盼峻熙听屬下的,快些離開。
但事總與願違,峻熙想也沒想,豎著食指,朝前一比,「再去看看,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是尋常人,或者沒有這一陣的風,無憂絕對听不見他們談話。
但听見,反而更加緊張。
看向開心,恰好見他向她望來。
他與她目光一對,薄唇微抿,開始月兌衣裳。
無憂微微一怔,反應過來。
官兵過來,定會發現門鎖沒了,那麼就說明有人來過。
他們一身的夜行服,直接就暴露了身份。
無憂為了方便行動,夜行服里從來不多穿衣服,只得一件窄緊的胸衣。
哪有女子赤身到處亂走?
這月兌和不月兌,都是不行。
回頭,官兵已近,睨了眼,視線一直沒離開她的開心,心一橫,也解了腰帶,月兌七手八腳地剝著身上黑衣。
衣裳還沒離手臂,身前已是一緊,開心赤著上身向她壓了過來。
他極快的把二人的夜行服拋到門後,手臂環過她的身體,將她緊緊抱住,按壓在門板上。
門板發出‘ 當’地一聲。
本不多大的門板踫擊聲,落在無憂耳中,卻如同頭頂的驚雷,頭‘嗡’地一聲響,嚇得小臉都白了。
不敢相信如鬼似魅的銀狐,會犯這樣的錯。
飛快的從門縫向外張望,只見官兵在五步處停下,戒備地緊盯著這邊。
峻熙察覺到前面的異樣,慢慢走過來。
無憂咬了唇怨念地瞪向開心。
後者眼里卻漾起比山泉還要清澈的笑容,比她過去所見的任何一個笑容更加耀眼溫暖,直烙進她內心深處,永矢弗諼。
他長得本來就極俊美,這一笑,更是令人窒息的極致誘惑,如千年的老酒,讓人從此醉死在他笑顏中,再不得醒來。
這樣的情境,他居然還笑得出來,無憂感到心驚的同時,竟象被他迷惑一般,竟不如先前緊張。
他細長上挑的眼微垂下,勾出一抹極好看的線條,半掩著他亮如碎星的瞳仁,變得幽深柔和,凝視著她,慢慢向她埋頭下來。
無憂定定的看著他臉上醉人的笑,隨著與她漸漸靠近而斂去。
身體被他粗壯的手臂箍得微微得痛,背後是冰冷粗糙的木頭門板,而身前卻是他滾熱的結實胸脯,除著他的呼吸,一下一下的輕輕擠壓著她的胸月復。
奇異的感覺,在每一次與他更緊密的貼合間,慢慢化開。
剎那間,無憂忘了呼吸,甚至忘了外面那些前來探查的官兵。
這世間,只剩下眼前的俊容和緊抱著自己的炭火一般的男人身體。
他的唇擦過她的微汗的面龐,落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峻熙疑心很重,他不看完這屋里每個角落,不會離開。」他的語氣很平穩,聲音很柔很軟,溫柔得讓無憂感覺到迷惑,甚至無法相信開心能這樣溫柔的說話。
但接著又听他一聲輕笑,「不如我們就順水推舟把事成了,嗯?」呼吸呼哧呼哧地吹得她耳朵癢得鑽心,確實是他可惡的聲音。
無憂即時被拉回現實,歪著頭,把耳朵盡量近離他熱呼呼的呼吸遠些,見他無論神態還是動作仍然沒有絲毫慌亂。
半眯了眼,他到底是根本什麼都無所謂,還是真的能沉住氣到這地步?
他看她臉上痴迷一掃而空,已恢復冷靜,又是一笑。
這一笑卻是浪蕩不羈到了極點,又邪又壞,恨得無憂磨牙。
無憂驀然將他一堆,反將他按在門板上,門板發出更響一聲踫合聲。
雙手撐著他的肩膀,踮著腳尖,從他肩膀邊門縫望出。
外面官兵正正欲欲前往。
忙「嗯。」了一聲,道︰「二狗哥,你這麼偷著回來,被村長知道了,還不打斷你的腿。」說完還不忘低低的喘上口氣。
聲音是盡力壓低了的,但足以讓外面密切關注屋里動靜的官兵听見。
二狗?開心哭笑不得,轉臉卻是美人點漆般的大眼,頑皮地朝他一眨眼。
恨得他咬牙切齒,將她拽了下來,緊箍在懷里,往她女敕得一彈即破的面頰上咬下。
無憂嬌嗔低喘,暖暖的呼吸又在耳邊,開心明知她是裝出來的,但現在香玉在懷,幽幽甜香竄入鼻息,骨頭都酥了三分。
肌膚廝摩,蹭得他血脈澎湃,月復間邪火亂竄。
二狗就二狗吧……
「我好不容易才尋到機會,溜回來這一回,你就從我一次。」
無憂痛得叫了一聲,見他乘機揩油,笑得白牙森森,聲音卻越發的嫵媚誘人,「不行,不行,別……別這樣。你趕緊回去,村長還要你天明前送安大夫進城。」
冷不丁地一抬膝蓋,在他腿間一頂。
雖然算不得用力,但他身下已起反應,這一下痛得他倒抽了口冷氣,微弓了身,咬牙低罵,「該死的丫頭。」
卻不得不略放大聲音道︰「如果不是要送安大夫,我哪敢來尋你。乘現在沒人,趕緊著,這些天我實在是憋得慌。」
「憋死活該,誰叫你和春花勾勾搭搭的,不肯去向我娘提親。」
「我哪有。」開心瞪她,這丫頭的話越說越混賬,「你母親要那麼高的禮金,誰敢上門?」
無憂回頭望了門外一眼,官兵目目相覷,大有忍俊不禁的樣子,也忍不住一笑。
佯裝怒道︰「你嫌禮金高了,就去娶別人去,我要回去了。」說完假意要開門。
外頭官兵忙向兩邊避讓。
「今天說什麼,我也不讓你回去。」門剛開了一條縫,沒能讓人看清里面情形,開心將她拽了回去,快速將門合攏,手撐在她頭頂,看著她似笑非笑,湊到他低聲問,「哪學來的演戲?」
「跟你學的。」無憂回他。
他眉稍輕揚,見她臉上紅紅的,明明緊張害怕,卻故作輕松,長長的睫毛卻誠實地暴露著她的心虛,輕輕顫動,如兩把小小的羽扇輕輕撩著他的心,又酥又癢,不由心中一蕩。
浪蕩不羈的笑在唇邊凝住,慢慢退去,眸子黯了下去,攏上濃濃的,半晌,才道︰「我們真是一類人。」聲音暗啞。
她听他聲音有異,仰起臉看他,雖然二人現在穿的很少,但外面還有搜尋他們的官失,真是不合時宜的環境和時間。
卻不知為什麼,心里很慌,忙將眼瞼垂下,視線掃過他微動的喉結,喉嚨頓時有些發干,越加的慌亂,視線不敢停留,接著往下,卻落在他赤果著的上身上。
他身材健美,一身小麥色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銀光,細腰闊背,曲線流暢,胸肌微鼓緊實,臂膀肌肉賁張,無一處不顯示著男性陽剛之美。
無憂更慌得神都散了,趕緊轉頭,不敢再看。
越強迫自己不看,眼風卻越不自覺得往他身上溜。
兩人都不說話,氣氛變得緊張怪異。
她盼他再胡說點什麼,來打破這份僵局,他卻什麼也沒說。
撐在她手頂的手,反而落了下來,輕輕撩開她耳邊被風吹亂了的發縷,呼吸間都變得曖昧。
「我看他們走了沒有。」無憂目光左右游離,轉身向門外望去,借此來擺月兌窘迫。
「他們不會走。」開心濃眉輕挑。
「走了。」無憂感覺到他從背後輕貼上她,僵著身體,不敢動彈。
他手臂環上她的腰,湊臉上來,隨她一同查看外面情形,「他們會回來。」
說完,薄唇輕啟,叼了她的耳廊。
無憂怔了一下,見官兵向峻熙低聲回話,只能听見些‘**……狗男女……’之類的片言碎語。
回頭瞪了開心一眼,開心眉頭也是一皺,見她瞪來,卻突然噙了她的嘴,狠狠的親了一回,直到無憂眼里噴了火,才猛的放開她的唇,眼里盡是笑,「這罵名不能白當。」
無憂氣得險些閉過氣去,然官兵離他們不到十步遠,不敢跟他大打出手,只能喘息著又橫了他一眼。
回頭,果然見官兵在峻熙示意下又折了回來。
這次腳步放得更輕,秀眉擰緊,「他們這是要做什麼?」
「峻熙疑心極重,他會懷疑是我一個人唱雙簧,如果不看見這屋里真有兩個人,絕不會輕易離開。」
「這簡單,一會兒我拿只手,或者給條腿給他們看看便好。」無憂最頭痛難纏的人。
他將她扳過來,手掌握著她單薄的肩膀,聲音透著怒意,「手便好,腿不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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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辦法在船上了,呵呵,下次有機會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