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趙雅吁了口氣,如果他再挨一頓打,怕是承受不了,更不敢再鬧,「算了,我不跟她一番見識就是。」
「那不凡在這里謝過。」不凡起身,扶她起來,交給丫頭,「趕緊扶郡主去換衣裳,小心受涼。」
丫頭忙接下趙雅。
趙雅難得見不凡這麼溫柔,不舍得走,但一身濕漉漉得也不雅觀,一步一回頭的走了。
峻熙笑了一聲,口氣中不無譏諷,「軍師果然是妙口生花,幾句話,就把這麼大一件事給平了。」
不凡微微一笑,「牙齒還有咬到舌頭的時候,何況兩個小姑娘的口角之爭。兩位郡主都尚未大婚,我家郡主與太子婚事已定,而趙雅郡主也是要許給皇子的。真鬧起來,損的還是兩位郡主的名譽,兩邊無光,何苦呢?」
趙雅已經不追究,峻熙如果去番王那里煽風點火,番王問起趙雅,趙雅為了保紇不凡,來個矢口否認,番王反而會惱毀壞趙雅名潔,表面不說,暗里定會存下異心。
峻熙冷笑了笑,瞥了峻衍一眼,這草包怎麼就能有這樣的好命,能攏得這些人幫他。
「烤野豬怕是好了,太子和二皇過去嘗嘗?」不凡仍然彬彬有禮。
「不吃了,軍中還有事務,走了。」伸手不打笑臉人,峻熙明明對面前這個人憎到了極點,偏偏對他無可奈何,無憂已經離開,他哪里還願呆在這兒浪費時間。
在從不凡身邊走過的時候,突然停下,湊到他耳邊低聲道︰「代我向長寧公主問好。」
不凡淺笑不答。
峻熙笑著走了。
人都散了,峻衍也覺得無趣,也離府回婉城去了。
不凡身上有傷,撐了這許多,痛得額頭上滲著冷汗。
等眾人走*了,清兒忙上前扶著,「公子,回去歇著吧。」
不凡望向‘暮言軒’地方向,這時實在沒有了精神,點了點頭,「你叫人把野豬分了,各院送些,別忘了寧墨那邊。」
「是。」
開心將無憂放下,柔聲道︰「我叫人給你備水沐浴。」
無憂點頭。
開心站了一陣,見她不願說話,又道︰「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你今天過生辰,不要回家嗎?。」無憂裹著了了的衣裳,瑟瑟發抖。
「本來是要回去的,不過可以晚些。」
「去吧,我也想一個人呆著。」
「你沒事嗎?。」
「我能有什麼事?」無憂強作歡笑。
無憂點了點頭,「那我去了。」
「嗯。」
開心知道無憂這時,需要的是一個人冷靜,只要她想明白了不小忍則大亂,以後才能更好的保護自己。
伸手輕撫了下她冰冷的面頰,轉身離開。
惜了了上前,「你別怪不凡,他是以大局為重。」
無憂笑著點頭,「你也回去吧。」
她在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想得明白,不凡這樣做是為了安撫趙雅,但是心里就是覺得委屈難受。
惜了了轉身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你揍趙雅,其實挺解氣的。」
無憂‘嘿’地一聲笑了,「那我剛才該多揍她幾拳。」
惜了了也笑了,「那我走了。」
「好。」惜了了變得愛笑了,無憂覺得很有成就感。
熱水很快送來,無憂泡進熱水,一身都痛,呲了下牙,「這個趙雅下手,還真不留情。」
千千抖著她的濕衣,掉出惜了了給她的那張牛皮紙,拾了起來,「這是什麼?」
無憂手指敲了敲桶沿,叫千千把地圖拿過來,趴在桶沿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千千湊近望了望,「書里都說這地圖,那地圖的,大多是藏著寶藏,難道這窗外也藏了好東西?」
無憂將濕達達地牛皮紙翻來覆去,對光也看了,硬是看不出哪兒有藏寶的標記。
千千看得不耐煩了,道︰「反正窗外那塊地也不大,不如叫人掘地三尺,有沒有自然知道。」
辦法雖然笨了些,無憂也想不出別的好辦法,也就死馬當活馬醫,掘來看看,否則天天被這地圖攪得心神不寧。
「你一會兒就去找人,就說我心情不好,想叫人翻翻花圃,換換心情,明晚咱們就給它來個底朝天。」
千千帶了她的濕衣出去。
無憂沐完浴,問進來的千千,「你有沒有叫人去不凡那邊打探?」
「叫了,回來說,紇公子太子和二皇子後,臉色很難看,好象是傷痛得厲害。」
無憂「呃」了一聲,躺上床,眼睜睜地望著頭頂繡花帳頂,心想今天自己雖然惹了禍,但錯不全在她,不凡那樣對她也有些過份。
再想,他身上傷沒好,府中事務又多,還要為她的事費心,又有些過意不過。
翻身坐起,或許可以借問他的傷勢,去看看他臉色,有沒有為今天的事生氣。
念頭剛過,卻又哼了一聲,他引了趙雅來,不看好些,害惜了了跟著挨罵受氣,干嘛還要理他生不生氣。
重新倒了回去,又哼了一聲,愛理不理,不理拉倒,蒙頭就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覺得有只手撫上她的額頭,猛地睜眼,與一雙靜如止水的眼對了個正著。
怔了一下,滾坐起身,避開他的手。
不凡縮回手,輕抿了下唇,「我就變得這麼可怕了?」
無憂點頭,「很可怕。」
「無憂。」不凡微微蹙眉,在床邊坐下,「你今天真的太胡鬧了。」
「如果你是來教訓我的,就請回吧。」無憂將臉撇開,在湖邊還沒罵夠,還要追到這里來罵麼?
「我怎麼會教訓你。」他嘆了口氣,生出些無奈,她有時極為懂事,有時卻任性得很,就象她小時候。
「那就不要再提趙雅的事。」今天打了趙雅,無憂到現在也不會後悔,那丫頭就是欠揍。
「好,不提。」不凡開始解袍。
「你這是要做什麼?」無憂警惕地看著他,難道是自認罵她不對,道歉又說不出口,所以以身相許來算是賠罪?
「我很累,只是想睡會兒。」他手臂一抖,將月兌下外袍搭上屏風。
千千進來,手剛揭了珠簾,看見大床上的兩個人,微微一怔,忙退了出去,順手落下維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