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這才淡淡的點了點頭,另翻了個茶杯,斟了茶,用頭釵刺破手指滴了兩滴血進去。
她表面看似平靜,心房里卻象揣了一只小鹿,亂跳亂蹦,既緊張,又害怕,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渴望。
渴望能承安大夫之言,自己才是天女轉世。
她並不貪圖天女所有的那些特權和榮華,只盼……萬一子言在世,尋到他,能與他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然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強行抑制著內心地涌動,盡量做著最壞的打算。
無憂在安大示地引導下,將身體放松,感覺身體變得很輕,慢慢飄了起來,向在半空中凝成的水幕。
回頭卻發現,自己的另一個身體仍坐在桌邊,紋絲不動。
之前已經見過安大夫施法,並不多緊張。
抬手,奇怪的發現,自己的魂魄淡得好象隨時要化去,胸膛里有一團刺眼的光亮,忽閃忽閃地放著光芒,那團光每閃一次,她淡去的魂魄就加深一些,但隨著光華的消失,又再淡去,如一縷輕煙。
似乎不是那團光芒,不斷地反復渲染,只要被風一吹,她就能消散在空氣中。
不象安大夫的魂魄雖然變得透明,卻實實在在的存在。
那團光將胸膛完全遮去,無法看見里面是不是有一個魂珠。
正想再看仔細些。
突然听見安大夫一聲驚呼,「怎麼會這樣?」
抬頭,見安大夫驚慌失措地坐倒在地,驀然覺得腳下一松已回到身體里面。
安大夫掙扎著起身,費了好大力氣,都沒能站起來。
無憂深吸了口氣,除了有些疲憊,沒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上前扶起安大夫,「你怎麼了?」
安大夫大口喘息,過了一會兒,才緩過氣,「你……」
「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無憂心髒收緊。
「我看不見你體內有魂珠。」
無憂笑了一下,心里空蕩蕩地說不出的失落和絕望,「那就是沒有。」
安大夫將她看了又看,「你可服過化魂散?」
「不曾服過。」這名字,無憂听起來都陌生,更不會服用。
「這就奇怪了。」
「有什麼不對?」
「你全靠著另一脈不屬于你的魂魄,用他自己的靈力將你的魄攏住才得以存活。」
「你是說我體內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魂魄?」
「不錯,如果不是那脈魂魄,你只怕早已經灰飛煙滅了。」
無憂怔了一下,「一派有胡言。」她相信有魂魄,卻不相信,一個身體還能有幾個人的魂魄。
就在這時門‘ ’地一聲,被人猛地推開。
不凡面如覆冰地站在門口,冷冷地看向安大夫。
安大夫陡然一驚,退了一步,臉色微微發白。
無憂見不凡神色不善,強打精神,微笑著起身向他走去,「你怎麼就回來了?」
他手指撫過她的面頰,入手一片濕涼,眸子越加的森冷。
無憂嘴邊的笑剎時僵住,「你怎麼了?」
不凡不答她,冷看向安大夫,「真不留你。」
安大夫已經恢復平靜,「老身既然來了,就沒想著能活著離開。」
無憂驚了一下,拉住不凡,「她沒對我做什麼。」
不凡重新轉臉看她,那眼神足以看穿她的心思。
無憂不敢與他直視,撇開眼,「我沒什麼事,你不必為難安大夫。」
不凡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
和王爺商議完軍事,回到無憂寢居,听說無憂回了‘常樂府’,連忙快馬加鞭地趕回來。
剛進府,只覺一陣心慌,身體象被放進沸水熬煮,而體內象有東西,極力地想月兌體而出,說不出的難受,知道必是安大夫做法,導致他身體產生反應。
好在突然間嘎然而止,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慶幸的同時,又說不出的絕望。
他天女夫君的身份,總算沒被暴露。
但無憂……終究不是天女轉世……
真正的天女果然已歿。
他要起無憂一起,天女夫君的身份只能完全抹去。
無憂望著不凡,眼楮一眨也不眨。
她深知在這里,如果不凡要殺一個人,就算她當著面阻止下,安大夫也絕不可能活下去,只不過會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死去。
「你在怕什麼?」
不凡神情不變,連站立的姿勢都沒變一下。
他剛才確實害怕了,但沒有一個人能看出他的恐懼。
「你認為我能怕什麼?」
「怕被人知道我是你的傀儡?」
「你這麼認為?」他嘴角浮起一絲冰冷的笑,眼底更是沒有一點溫度。
無憂突然覺得這時的他和寧墨很象,如果不知道他們彼此的來由,真會認為他們是兄弟。
上前一步,握了他垂在身側,握成拳的手,「如果不是,你何必殺她?」
「謝謝姑娘為老身求情,不過是老身失信在先,怪不得公子。」
無憂不知他們之有什麼約定,可以為這點事涉及生死,眉頭微蹙,還待要說。
听不凡道︰「下不為例,不過那地方,你不能住了,我給你另外安排了地方,馬車在門外。」
無憂松了口氣。
他答應了不殺安大夫,那麼安大夫就一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但他這麼做,算不算是將安大夫囚禁?
他瞥見她神情變化,暗嘆了口氣,她對他終究是不信任的,「是玉姐需要人手,有培田村的人罩著,就算是太子要抓人,也得有個理由,起碼人不會無故消失。」
安大夫眼里閃過一抹詫異,繼而化成喜悅,「謝謝紇公子,老身……」
不凡抬手,阻止她說下去,「你不必這麼快謝我,如果今天事有半點泄漏,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公子放心,老身活了這把年紀,什麼當說,什麼不當說,還分得清。」安大夫仍是堅持向他行過禮。
不凡這才輕點了點頭,看向無憂,「還有什麼問題?」
無憂站在原地,望著他那雙眼,到了這時,他眼里的冷才散去,重新攏上慣有的溫和暖意。
有時覺得他冷酷不近人情,但換個角度,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一個人,處處小心謹慎,在這樣的地方,早丟了不知多少回性命。
輕搖了搖頭,「我送安大夫出去。」
他伸手鉗住她的手腕,阻止她前行。
無憂垂眼,看向緊箍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抬眼起來,臉色漸漸轉冷,他憑什麼來約束她?
「不要讓我改變主意。」她的事,他不容他人更多的刺探。
無憂看了瞪了他一陣,慢慢轉開視線,望向站在門邊上的安大夫,「安大夫,你自個萬事小心。」
「謝謝姑娘。」安大夫邁出門檻,回頭過來,看向不凡,「你有心了,不再無敵。不知割舍,必有大難。」
無憂暗捏了把汗,他放了安大夫,她卻對他說這話,不是找死嗎?
不料,不凡卻淡淡地笑了笑,「如果安大夫割舍得下,如何還遮遮掩掩,再遮掩下去,只怕也難得善終。」
安大夫神色微滯,不可置信地道︰「你知道什麼?」
不凡不再說什麼,牽著無憂往里走,淡聲道︰「清兒,送安大夫。」
無憂等安大夫離開,摔開他手︰「你憑什麼干涉我的事?」
他緩緩低頭下來,越來越近,近到要貼上她。
她往後一退,被他拽了回來,只得抬頭看他,他眸子靜如止水,不慍不惱,「對有的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性命。她不能坦誠相待,你卻剝心給她?」
無憂被他問得有些張口結舌,她算不上是輕易相信人的人,但在二十一世紀,有著法律保護,尋常之間的防範遠不如這里。
張了張嘴,竟不知怎麼駁。
不凡攥著她的手,將她拉得更近,緩緩又道︰「倘若你無法掌控人心,又非要為之,就得學會封口。要不然,就忍著,什麼也別去做。否則終有一日,將自服苦果,害人害己。」
想他人平白為自己所用,又想充當好人,天地下哪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說完放開她,慢慢退開兩步,冷冷然地瞅了她一陣,唇邊閃過一抹譏誚,轉身離去。
無憂怔怔地站著,他的話在腦海中兜兜轉轉地盤旋,明明看著他離開,卻全沒入心。千千瞅著不凡走下台階,挨著門角模進來,見她臉色不好,忙上前扶了她的胳膊,「郡主,你怎麼了?」
她連叫了兩聲,無憂才回神過來,看向身邊他方才所站之處,已經沒有了人,「不凡走了?」
「嗯,走了。」千千點頭,越加擔心,「你這是怎麼了?」
「沒事。」無憂臉色慘白無色。
自己對安大夫的底細和為人,並不了解。
為了走捷徑得知子言的下落,竟將自己冒牌身份的事公然坦露。
如果安大夫是別有用心的人,那麼這一院子的人,都會受到牽連。
她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寧墨,了了,開心他們何其無辜。
說的好听些,是心地善良,不願把人往惡處想。
說的難听些,就是蠢、自私。
為了自己一時私心,竟全然不顧這些人的性命安危。
也難怪不凡會說出那樣的狠話。
他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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