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了了見無憂已經不怎麼害怕,便喚人打水洗手,並吩咐下人準備晚膳。
小廝回話,「早先紇公子已經吩咐人過來傳了話,說今天公子定會早回,要廚房提前備了飯菜,隨時都能開飯。」
惜了了睨了無憂一眼,「那就傳吧,叫廚房再備一份。」
小廝又回道︰「紇公子吩咐過了,除了白公子的,再備多了一份的。」
「擺飯。」雖然不凡並不知道無憂中毒,初七會毒發,但不凡最擅于揣摩人心,覺察到無憂會到他這里用膳,也不足為奇,惜了了並不感到驚奇。
無憂輕扁了嘴,原來他是要管自己,不會讓自己挨餓。
「開心有沒有給你交伙食費?」
「他一窮二白,有銀子也送去了賭場,拿什麼交?他就一個混吃混喝的貨。」惜了了進里間,繞到屏風後換衣裳。
無憂手托著下顎,翻了個白眼,開心天下第一盜的身份不但能瞞過蘇家大當家,還能混吃騙喝,委實是個人才。
就是不知道如果惜了了知道真相,會不會郁悶死。
等惜了了從里間出來,已經擺上飯菜,竟有兩個是她愛吃的小菜,咬著筷子,鬧不明白不凡到底是在生她的氣,還是沒生氣?
這個人的心思,真叫人看不透。
除了開心,惜了了極少與別人一起用膳,見無憂吃飯雖然說不上粗魯,卻也不象大家小姐那般小心翼翼,喜歡吃的也就多吃幾口,不喜歡吃的,絕不因為是放在自己面前就強迫自己,隨意全不約束。
不由地多看了她幾眼。
無憂抬眼起來,模模自己的嘴角,沒有飯粒,迷惑問道︰「有什麼不對?」
他偷看她,被她逮個正著,有些難為情,臉蛋微微泛紅,「你和開心真象,怪不得他那麼喜歡和你一起。」
「他跟你說的?」無憂倒不覺得自己和開心有什麼象的,不過在開心面前無需約束,可以放開行事,比對著別人隨意自在些罷了。
「他沒說,但我看得出來。」開心三番兩次的來壞他的好事,他再不懂男女之事,也是有感覺的。
「別胡思亂想。」無憂挾了塊臘排到他碗中,「你正長身體,多吃些。」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臘排?」惜了了看著碗里的臘排,眼里閃過一絲詫異。
「很好猜。」一桌四菜一湯,無憂指了指自己喜歡的兩個菜,「這是我喜歡,那麼剩下的就應該是你喜歡的。」
這餐飯是不凡叫人來吩咐的,不凡心有七竅,既然叫人備下她喜歡的,就不會怠慢了惜了了,除了她喜歡,就是惜了了喜歡的了。
「你心思細密,跟不凡……也挺象……」
「你是不是想說,怪不得不凡也這麼喜歡我?」無憂趕緊將他的話打斷。
惜了了小羽扇一樣的長睫毛扇了兩下,臉紅過脖子,諾諾地道︰「難道不是?」
「不是,不是,什麼都不是。」無憂擰緊眉頭,一會兒開心,一會兒不凡的,這飯還要不要人吃了?
惜了了不知她為什麼突然翻臉,怔在那里,輕咬了下唇,不知該說什麼。
無憂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趕緊吃,再不吃,我拿去喂你的寶貝蛇。」
「它不吃這些。」
「不吃,灌它吃。」
惜了了愕了一下,瞅了一眼在屋角團成團,听無憂說要灌它吃這些東西,嚇得死閉著嘴,往被子里縮的蛇兒。
再看無憂,滿眼是笑,知她是說笑,也不由地笑了,無憂雖然刁蠻,但真的很可愛。
他笑起來媚眼如絲,無憂看著看著,就有些發呆,心里感嘆,這才十六,再過兩年,不知還要美成什麼樣子,這叫女人還怎麼活。
如果能回二十一世紀,得跟冥王打個商量,把了了一起拐回去,賣給哪家制片公司,她當個經紀人,就能一輩子不愁吃喝,再不用天天為失業犯愁。
想到冥王,不由一嘆,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而鳳止到底與他有沒有關系?
「想什麼呢?」
「想把你賣了……」無憂想著冥王,听見問話,想也沒想地回答,話出了口,發現惜了了臉色有異,醒起自己沒動腦子說出的鬼話,有些尷尬,擠了個笑,「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離開,能把你一塊帶走就好了。」
「真的?」惜了了大眼忽閃,美不可方物,「你真這麼想?」
「嗯,過去了,你掙錢養我,我就不用擔心吃穿了。」無憂清醒過來,回到現實,自己本來就是這里的人,再回二十一世紀怕是不可能了,何況還想帶個古袋美人穿越,更是不靠譜的事。
穿過去了,他只怕不是進制片公司,而是進了研究所,被人當活標本研究。
「那就不用去你那里,過些日子,你隨我回去,我養你。你想要天下最好,最貴的任何東西,我都能給你弄來,無需擔心吃穿。」惜了了心情大好,興奮的濃密長睫毛更是扇得厲害。
「象養它那麼養著我?」無憂朝屋角蛇兒努了努嘴,那家伙吃雪蓮大長哦。
「也好。」惜了了‘撲’地一聲笑。
「免了。」無憂翻了個大白眼,怎麼在二十一世紀就沒能遇上個這樣的鑽石王老五,要不然也不用落迫得天天數著荷包過日子。
將將吃完飯,清兒就送了厚厚一疊書本進來,「公子說,請郡主今晚務必要把這些全看了,明兒好應付宋太傅的抽查。」
無憂眼珠子都險些滾了出來,「這還要人睡覺不了?」
「公子說,郡主過目不忘,這點東西難不了郡主,也就一夜的事。」清兒有些幸災樂禍,強忍著不表示出來,可眼角卻笑意難抑。
無憂瞪了他一眼,有其主必有其僕,她敢肯定,這是不凡故意整她的。
「如果看不見呢?」
「公子說了,這次如果明天對上不宋太傅的問題,他是幫不上郡主的忙了,郡主您自個罰跪。」
「不是幫不上,是不肯幫吧?。」無憂牙根抽著冷風。
「這個問題,得郡主自個問公子。」清兒身上冷嗖嗖地,勉強擠了個笑,「公子還有吩咐,如果郡主有不明白的,可以隨時去問他,他今晚不辦公事,休息……」
無憂這氣更不知打哪兒出,他這是故意氣她呢?讓她看一夜書不得睡,他卻睡大覺。
打鼻子里哼了一聲,咬牙道︰「如果我看不完,明兒出了差錯,我說什麼也得拉上他一起受罰。」
想安穩睡覺?沒這麼好的事。
清兒驚訝地抬對向她望來,「公子還真算著了,說郡主絕不肯自個擔待,挨打也得拉個陪打的。」
無憂扁嘴,「那又怎麼著?」
清兒道︰「公子說,如果郡主答應一件事,就教郡主一個辦法,最多一個時辰就能看完。」
「什麼事?」無憂呲牙,這個奴才跟他主人一樣可惡,恨不得一腳把他跺出去。
「郡主跟人約會的時候,他陪郡主一起去。」
「人家說了,只見我一人,帶不了他。」
「那郡主就慢慢背書了。」清兒彎了彎腰,轉身就走。
「你家主人沒別的話了?」
「還有一句,不過小的退到門口再說。」清兒停了停。
「為什麼?」
「怕郡主拿東西砸小的。」
無憂目瞪口呆,這奴才……
惜了了在一邊翻著那些書,眼角噙笑,偷瞥無憂,見無憂看來,合了書頁,看向別處,神色古怪。
無憂掛記著不凡還有什麼話,沒問。
清兒果然走到門口,才停下,道︰「公子說,明兒郡主答不上來,也是死路一條,早死早超生,那約會自然也用不著去了。」說完不敢看無憂,一溜煙地要溜。
無憂面如鍋底,喝道︰「回來。」
清兒站住,瞄了一眼,她手邊茶杯,卻不肯靠近。
「回去告訴紇不凡,我答應他就是。」無憂真有砸死他的心。
「公子說,書里已經圈點了重點,郡主只需看圈好的就好,宋太傅腦子死,來來去去也就那些問題。」清兒說完,再不敢留,比有十只狗在後面追,還逃得快。
無憂怔了一下,飛快翻開手邊的書本,上面果然已經圈圈點點,批注得明白,正是不凡的手筆。
剛才她只要揭一揭書頁,就能發現,可她氣不凡說的那些話,硬是連一根指頭也沒去踫這些書本。
偏偏不凡就吃準了她不會踫。
無憂一口氣堵在胸口,臉由白變紅,再由紅變黑,門外清兒,早跑得只剩下個影子。
無憂這才想起惜了了方才的怪表情,將書本往重重一摔,「姓惜的,你明明看見了,怎麼不告訴我?」
惜了了很無辜地眨了眨眼,「我是生意人,怎麼好隨便去破壞人家的買賣。」
無憂嗆得一陣咳,這算哪門子的買賣,根本是詐騙,而小狐狸是知情不報。
再說直白些,就是他們串通一氣,她越想越氣,豎著眉頭,一把將惜了了按倒在軟榻上,揪著他的衣襟,看著身下冰雪一般的人兒,怎麼也打不下手。
躊躇了半天,冷著臉道︰「你信不信,我叫你吐上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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