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AA 最新章節 352 探听虛實

作者 ︰ 末果

無憂低頭,見雪蛋原本緊閉的雙眼眼角竟有一絲光芒閃過,奇怪得‘咦’了一聲,對光而看,卻發現雪蛋眼角竟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縫隙下方象是藏了一顆黑亮的寶石。

繞是只得很小的一點點縫隙,無憂仍能感覺到它好奇地目光,喜看向寧墨,「它……它要睜眼了。」

寧墨從她手中接過雪蛋,與它臉對臉地看了看,「它昨天便有些睜眼的跡象,今天果然是開始睜眼,你明天來,它就能看見你了。」

「明天?」無憂輕咬著唇,他這是在讓她明天再來?

「嗯。」寧墨將雪蛋放在腿上,轉動輪椅,帶著冷風進屋去了。

無憂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小臉上漾開笑意,他這……算不算是在約她前來?

每次見了他,都覺得他與自己親密無間,就如同他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或許說是自己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與他雖然不能再有男女之想,潛意識地希望,能象親人一樣生活在他身邊,看著他開心,看著他好好地活。

離開‘墨隱’,去‘寒梅冷香’逛了一圈,再看院門上的門匾,以及那些永遠盛開的墨梅,不再覺得詭異,而是另一番甜蜜而又酸楚的滋味。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他的妻子,會如何開心。

甜美的笑意在唇邊化成苦澀,開心之後便是無窮地殺身之禍。

他現在這般,雖然有所遺憾,但受父親重用,母親信任,或許有一日,他還能重歸太子之位……

無憂突然打了個伶丁,他如此相幫峻衍,與親姐姐為敵,難道真的是為了兄弟之情,為了他的父皇,為了北齊?

他真可以無視母親弟弟慘死,北皇無情?

不該如此……

是夜……

一個如鬼魅般的黑影潛伏在南朝駐軍帥營外。

長寧以手撐額在帳中慢慢踱步。

帳簾一拋,進來一個相貌英俊地將軍,見了長寧並不行禮。

長寧抬頭起來,「那邊可有關于鬼面的消息?」

將軍搖頭,「以往,開戰之前,如果有鬼面出征,多少會放出些風聲給公主,以保公主平安,可這次……」他冷笑了笑,「怕是不會再顧惜公主安危。」

「不可能。」長寧闊袖一拂,「他不會如此,或許峻衍沒有請鬼面出山。」

「這一仗,我們與儲國聯手,百萬大軍壓來,峻熙已和我們通氣,只是觀虎斗,自不會多出力氣。這樣的話,就算是靖王父子威武,駐守別處的官兵無法抽回,婉城只得十萬人,如果沒有鬼面暗中周旋,他們如何抵擋?

除非……小天女動用她的特權,強令眾國退兵。

可是小天女的特權只得三次,她能否為了保峻衍動用特權?

峻熙虎視耽耽,就等著看這場熱鬧,峻衍一敗,他自會頂上,靖王要保婉城,自然得全力助他。

這一仗下來,太子是否另換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情況,公主還認為峻衍不會動用手中王牌?

既然鬼面出戰是必然,可是已是臨戰,您那弟弟卻全無動靜,我看是倒戈北齊,助峻衍立上大功,他也可以步步高升。」

長寧冷看了將軍一眼,譏誚道︰「一邊是膿包太子的爪牙,一邊是君王之位,如果讓將軍選,將軍是做爪牙,還是做君王?」

將軍臉色微變,「他本是北齊的人。」

「將軍這話差了,當年如果不是國弱,需要母親下嫁北齊,依附北齊之力,南朝國君便我母親,所以我母親死也要回歸南朝。

他與我一母所生,又豈能不念故土。

如果他有心在北齊佔下一席這地,這些年來,又何必幫著峻衍那膿包,只需與峻熙聯手,北齊朝廷早任由他風雲,更無需暗中扶持我到今日。

他這麼做,不過是因為峻衍容易驅駕。」

將軍寒著臉,不再答話。

長寧上前一步,手搭上他的胸脯,他驚看向她。

「我知道將軍擔心什麼……擔心他回來,容不下你。」

「我豈能怕他?」將軍冷笑。

「你自是不怕他,但你隨我之年,出生入死,我豈能舍得你?」長寧聲音溫軟。

「你……」將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之前與她爭吵中,她堵著氣,有說過招他為駙馬,但他隨她多年,又哪能不知她口蜜心劍。

但這時听她柔聲細語,神色溫柔,心中仍是一蕩,不管她無情,他終是沒辦法舍去她。

「等他回來,我自會跟他說,成全你我,你做了我的駙馬,也就是他的姐夫,他又豈能不敬你三分?」

他吸進一口氣,抿了薄唇,臉色漸漸緩和,半晌才道︰「為何不自己為王,我隨你多年,便是想看你登上皇位,再不受他人欺負。」

長寧苦笑,「就算坐上皇位,也並非再無煩惱。我們姐弟四個,如今就只剩下他,母親一再交待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他,這麼多年,我卻不曾照顧到他,這是我唯一能給他的。他是極為巧孝順的,對我也是極好,你無需亂想。」

「你……對他,真的沒有其他想法?」他眸子半眯,神色疑慮。

「還能有什麼,都不知你整天胡想些什麼……」她又上前一步,將頭輕靠向他冰冷的鐵甲。

他呼吸一窒,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住,一動不敢動,「既然如此,為何會一直沒有鬼面消息,如果他的身份暴露,峻衍第一個要殺的是他,以他與常樂的關系,峻衍豈敢明殺,只能暗殺,那麼鬼面對他而言,就是最大威脅,他為何不放一點風聲?」

「這次沒有鬼面的消息,我反擔心是峻衍對他生了疑心,連他也瞞了,如此一來,他的處境實在危險。如今我就得他這麼一個親人,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叫我……」長寧于他胸前垂了頭,聲音微哽。

長寧一慣強勢,任誰也極難看到她脆弱得一面,這時在他面前竟不掩示自己的軟弱的一面。

他胸口象有沸油澆過,將她扶正,後退一步,「你太累了,別再多想,好好睡上一覺,我再去跑一趟,看看是什麼情況,」

長寧長得本就絕色,這時長睫輕顫,一副楚楚之態,他的心越加軟了下去,「我盡力保他便是。」

她這才輕點了點頭,「有勞將軍,將軍的恩情,峻宣永世不忘。」

「你記著就好,我不並求你有所回報。」他深看了她一眼,轉身出帳。

長寧看著簾腳輕揚,眸子深深淺淺,難以辯認。

無憂將眼從帳頂小孔上移開,眉頭緊鎖,無聲地離開。

果然……子言另有所圖……

不過,這反倒合情合理,如果他倒戈北齊,才叫不正常。

但如此一來,鬼面對他而言真是最大的危險,怪不得長寧和興寧,一心想要鬼面死……

來來去去都是想保子言。

想到鬼面出神入化的那身功夫,背脊陣陣發冷。

回到府中,潛進耳房,換過衣裳,手指踫到腰間墜著的小金鎖,腦中‘嗡’地一下,額頭颼出一層冷汗。

他認得這塊玉佩,這金鎖與她的玉佩又完全吻合,分明是特意打造,那麼他怎麼可能沒認出自己?

自從入府與他相處的種種變化在腦海中浮過,原來他早就知道是她,只不過一直裝作不認。

他不想以子言的身份與她相處。

是了,他是在完完全全地抹去子言這個身份。

再想到他與興寧的對話,腳下象踩著綿花一樣軟,所有一切,都是他故意而為之,已經在往著逆天的方向而行。

夜風吹來,後背褥衣貼上滿是冷汗的後背,極不舒服。

深吸了口氣,將心中的驚愕全部壓下,回到房中。

揭開珠簾,卻見桌上紅燭已經換過,目光不自覺得向錦榻望去。

直接對上一雙溫潤如玉的眸子,心髒陡然一緊,臉色微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將將。」不凡放下手中書卷,微坐直身,柔聲問道︰「你去了哪里?」

「覺得有些悶,又睡不著,出去走了走。」無憂腳尖輕磨地面。

他眼風掃過,也不揭穿,「過來。」

自那晚從樺林回來,便接著急令,連夜趕去軍中,雖然日日有人將她的情況向他匯報,但終是沒看見她的人,心里著實惦記。

無憂去南朝軍營逛了圈,來去又急,身上沒少出汗,而剛才更是逼了一身冷汗,這時哪敢靠近他,「我今天還不曾沐浴,身上怪粘的,去洗洗就來。」

他也不攔,微笑著輕點了點頭,「好。」拿了書卷繼續細看。

無憂腳底抹油地去了,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洗干淨,重回到屋里,不等他再招呼,便擠上榻,枕上在他胳膊上,去看他手中書卷,卻是一卷兵法,不由笑道︰「你這算不算臨時報佛腳?」

不凡笑看過來,眼波如暖風軟水,「算是吧。」打散她打濕的發角,不管如何辛苦,回來能得她相伴,不正是他想要的。

無憂看著他溫柔地笑眼,薄唇輕勾,倒看得出,這笑是他打心底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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