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听見屋里女子痛苦的悶哼聲,心髒猛地一縮緊,腦中嗡嗡作響。
徹底完了……
正想轉身離開,突然覺得屋里聲音有些異樣。
雖然有女子痛苦的聲音,卻听不見不凡的任何聲音。
她與鬼面曾有數不清的抵死纏綿,知道他以不凡之身時溫文爾雅,到了那回事上,便如同變了一個人,有用不完的精力,生生把人折騰得不知是欲生,還是欲死。
就算葉兒有意迎合,也不該如此安靜。
不由有些生疑,猶豫片刻,看左右無人,就地一滾,閃身躍入窗下花蔭。
仔細聆听,屋里什麼動靜也沒了。
喝酒已經很容易讓他的心髒衰竭,酒後再做這劇烈運動……
無憂對他固然惱怒,額頭上卻急出了一層細汗。
抬頭見上方窗頁開著,起身退開來助跑幾步,往上一躍,攀上頭頂雕花橫梁,無聲地翻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中傳來長寧的聲音,「不是說他在這里喝酒?」
「剛才還在。」有下人回話。
接著一群丫頭婆子擁著長寧出現在院門處,沿著石子路走來。
無憂吃了一驚,忙縮身柱後,不敢亂動。
長寧一行走到石桌前。
婆子掃過桌上東倒西歪的酒壺,「睿親王怕是多喝了兩杯,睡下了。」
長寧眉頭微擰,「清兒……清兒……」
角屋房門打開,清兒慌慌張張一邊穿衣,一邊跑了出來,「公主,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親王呢?」長寧松了口氣,清兒在,他也不會走遠。
「剛才還在這兒喝酒呢。」清兒往石桌旁瞟,「咦,人呢。」回頭望向關攏的房門,「怕是睡下了。」
「他喝酒,你不服侍著,自個去睡覺?」長寧皺眉。
「公子不要人陪,葉兒姑娘說她來照看著,讓我先去睡。」清兒搔了搔頭,「對了,葉兒姑娘呢?」
「葉兒?」長寧臉色一變,直接轉頭看向不凡的寢屋房門,眸子一窄,閃過怒意。
提了裙擺,大步向台階上趕來,一把將房門推開,直奔到里間床前。
無憂等梁下面的人盡數進了屋,才松了口氣,往里望去。
床上情景慘不忍睹。
葉兒赤-身-果-體,手臂上絞著未褪完的衣裳,勉強遮去羞人部位,緊緊地貼在衣衫凌亂的不凡胸前,親密曖昧。
落紅點點還召示著方才發生過的一切。
無憂錯愕地看著床上緊依在一起的二人,刺心的痛,頭里便想到這屋里發生的事,這時親眼所見,仍是難以接受,身子一晃,險些昏過去,忙抓住房梁,才穩住身形,沒從梁上掉下去。
這一動彈,身體換了方位,抬頭之際,覺得頭頂有些異樣,順著感覺望去,卻對上一雙神色復雜的眼。
她如果不是及時忍著,差點叫出了聲。
用力閉了閉眼,再睜眼。
洪凌屈著一條腿,慵懶地靠坐在寢屋里,正對著床的主梁上,蹙眉睨著她。
梁極粗,加上有闊大的帷幔半掩,他坐在上面,能將下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而下頭卻看不見他。
如果不是無憂爬上窗外廊梁,也不會發現他的存在。
剛才床上的那場歡-好,自然是從頭看到了尾。
無憂臉上一紅,隨即想到,對方豈不是認為她也是觀摩了一場好春-宮?
她雖然並沒看見之前的情景,但總不嚷著說,我什麼也沒看見。
尷尬在杵在那里,臉上火辣辣得,忙將視線轉開,卻又落在了大床上,心里又是一陣刺痛。
丫頭們一陣急呼,「公主,公主。」
將無憂從郁痛中喚出,將碎了的心收拾起,強忍痛,向長寧看去。
長寧捂著額頭,在丫頭的扶持下穩住身形,向著葉兒,臉黑如鍋底,這丫頭果然太多主意,難以駕馭。
葉兒睜開疲備睡眼,看過床前一堆的人,暗暗竊喜,對上長寧的怒眼,仍嚇得一抖,一臉委屈,驚慌地攬了衣裳遮住赤-果的身體,往床頭縮,「我……」
「怎麼回事?」長寧怒火沖天。
「親……親王醉了……不許我離開……他……他……」葉兒聲如蚊咬,低聲嗚咽,一派受了侮辱的形容……
葉兒是什麼樣的人,不凡又是怎麼樣的人,長寧哪能不知,眼前情形只能是葉兒借不凡醉了,乘機勾引,而斷然不會是不凡主動向她施暴。
長寧冷哼一聲,「哦?」
葉兒知道難騙過長寧,但這事到了這步,又無人看見,任長寧再懷疑,又有何用,心中屑,面上卻哭得越加委屈傷心,「雖有皇上賜婚,但日子未到……這以後,叫我還怎麼見人,不如死了算了。」
說完便要往床柱上撞。
長寧冷眼看著,不加阻攔。
那些婆子明知葉兒是做戲,卻也不敢不攔。
叫公主的叫公主,叫姑娘的叫姑娘,一時間屋里象煮沸了的熱鍋。
無憂對不凡又氣又惱,卻又經不住生出一些同情,他千腸百轉,心有千竅,仍免不得要被這些女人算計。
或許,他是故意被算計,相互利用罷了。
淌水過河,想不濕鞋,實在太難。
念頭剛過,心底深處莫名地驟然一痛,不對……
他打理的常樂府把守森嚴,除非對府中極為熟悉,絕對不可能輕易來去。
就是她初入府,也是仗著興寧的身份,連哄帶騙,才能在護院眼皮下來去。
南皇被迫賜他與太子平起平坐,視他為眼中釘,內中刺的人比比皆是,想殺他的人絕不在話下。
就算他到親王府不久,卻也絕無任人輕易來去,模到他寢居的道理。
無憂心里一咯 ,他當真是故意的……
故意引她前來,故意當著她喝酒,故意做給她看……
是在告訴她,他絕不會如她所願,與興寧一起。
望著榻上雙目緊閉的他,那張臉俊得晃眼,卻仍依稀是不凡的模樣。
剎時間,無憂亂了方寸,心慌意亂,又驚又怕。
不理不顧與他一起,他是魂飛魄散。
她退避三尺,他仍是魂飛魄散。
他是鐵了心在逼她……
這時方知,他問她要不要,看他長得什麼樣子的時候,便沒再給她退路。
心頭哽澀,要她如何是好?
不凡在吵鬧中微皺了眉頭,緩緩睜眼,揉頭額角屈膝坐起,燭光照在他少血色的臉龐上,反倒添了一分紅潤。
他微微抬頭,目光掠過身邊衣衫不整,爍爍發抖的葉兒,再看過床前面色鐵青的長寧。
偏頭想了一下,突兀地輕聲笑了一下,「我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呢。」
長寧想借葉兒攏住不凡,但前提是葉兒只能是她手中的棋子。
一早就示意過葉兒誘惑不凡,但是皇上賜婚,不凡沒立刻答應,葉兒立刻做到這一步,其心機手段都不是尋常姑娘能比,這樣的人讓她感到不安。
葉兒今晚的做法,顯現是想將生米煮成熟飯,這麼急功及利,自然是在試圖月兌離她的掌控,自己上位。
一旦葉兒當真在不凡心中,成了無憂的替身,又不再受她擺布,那就成了最大的禍害。
以不凡的聰明,不會看不出葉兒的用心,本指望著他醒來,對葉兒生出些厭惡,以後就算將她當成無憂,也不會真心寵愛。
這時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急了,「言弟,這是怎麼回事?」
她也不信以不凡的定力,會發生這種事。
不凡睨了葉兒一眼,葉兒卻覺得他漆黑的眼冷得刺骨,嚇得臉色發白,連哭都忘了。
再看他,他已經將視線轉開,不以為然地道︰「我頭痛得厲害,今日之事,天亮再說,都回去吧。」
他淡淡一語,對今晚之事,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令在場的人,都各揣了想法。
長寧還想再問,不凡臉上神情已經有些不耐煩,輕道︰「清兒,茶。」
葉兒赤-身-果-體,而清兒是男兒,進出實在不方便,也不合禮數。
但主人叫喚,清兒不能不進,到桌邊倒了茶,垂眉斂眼,只看手中茶盅,不看向別處。
此番情景,再明白不過,不凡在下逐客令。
長寧怕逼他太緊,弄巧成拙,臉色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也只得轉身離去。
葉兒是想為正妃的人,如果在小廝面前赤luo身子,傳揚出去,再無臉面,更不敢繼續逗留,胡亂裹了衣衫,兩個嬤嬤上來摻著她,蹣跚著外走。
月亮移出雲層,將無憂的影子投在地上,有人一眼瞥見,喝問道︰「誰在那里?」
無憂陡然一驚,翻身躍上廊頂,趴俯在屋頂,驚到屋頂的一只大貓,大貓從房頂上跳下,發出‘喵’地一聲。
「是貓。」追過來的人,返身回去。
無憂松了口氣,等長寧一眾走開,無聲地原路潛了出去。
洪凌看著無憂離開,從梁上躍下,取出藥丸遞給依靠著靠枕沉思的不凡。
「不必,兩杯而已。」不凡抬手拒絕,「她看見了?」
洪凌點頭,「看見了,她……很痛苦。」默了一下,道︰「我不知你這麼做,對不對,但還是希望不要有下次。」說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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