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家廢妻 正文 第五十九章 新人進門淚千行

作者 ︰ 千尋慕

蕙芷會答應嫁進嚴家?那真是只有鬼才會相信的夢話。

就蕙芷那個暴脾氣的丫頭,她說不做什麼那這輩子也都不會做。你若是強迫,她就算被綁進洞房,說句難听的實話,等到被解開的第一刻,她會做的唯有一件事,殺掉你陪她去地獄,當著閻王爺的面告你的狀。

但是現在夏木晚對他說,蕙芷已經答應嫁進嚴家,這要嚴莫寒如何相信。皺緊眉,他只問了一句︰「你對蕙芷做了什麼?」

真的很不想問,這樣的夏木晚,真的讓他太過陌生。

夏木晚還只是覺得好笑︰「做了什麼?」不做什麼又如何能達到他的要求,「你不是就想要蕙芷嗎?我把她交給你,不管成了什麼模樣,蕙芷還是蕙芷,如此便是圓滿,豈不好?」告知完畢,轉身就走毫不留戀。

「小姐。」青玉反應慢了一步,趕忙輕聲急喚,頭都不回的追上去。

「夏木晚!」

一聲斷喝,嚴莫寒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暴怒過,起身幾步沖到門口,立身站住。只慌得洛塵急速沖上來慌亂的伸手扶住︰「少爺,您……」該怎麼勸?雖然洛塵堅決不相信夏木晚會對蕙芷做出什麼事情。可若是連當事人自己都承認了,旁人又如何不相信。

看著嚴莫寒依舊站立不語,洛塵也沒有任何辦法的只能試圖輕聲勸︰「少爺您別認真,大少女乃女乃……」

「大少女乃女乃?你的大少女乃女乃?」嚴莫寒冷聲笑,「我倒要等著……你的大少女乃女乃究竟用了什麼方法把蕙芷迎進門。」最好蕙芷可以一刀把自己宰了,大家今後全部干淨!

洛塵趕忙開口︰「大少爺,大少女乃女乃她不會的!」卻被嚴莫寒一手甩開,知道自己的大少爺已經惱怒到了極點,乖乖的小書童立刻半聲都不敢再吭,緊緊跟隨在少爺的身後,就像生怕被主人遺棄的小狗。

迎娶妾室進門,這完全是個冠冕堂皇的好听的說法。所謂妾室,不過是將一個奴隸升為半個主子,甚或者只是有人伺候的奴隸,如此而已。

不過從蕙芷進門的程序來看,夏木晚還是真的蠻中意這個妾室的人選的。正紅頂二人抬小轎,一路從後門進入嚴府,由人攙扶著走進嚴莫寒的院落,進的主屋。

銀紅嫁衣,紅花為飾,身旁兩名侍女攙扶,機械的走上前,听著一旁家中老婆子念著必經的禮詞︰「新嫁娘為大少女乃女乃敬茶。」被稱為新嫁娘外帶著被迫跪在地上,那一雙漂亮的杏眼已經是隱隱透出不快。

夏木晚從一旁的丫鬟手中接過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迅速放下︰「既然進了門,身為戲子那一套便必須全部扔掉,全心全意服侍夫君一人才是你唯一的本分。今日喝了這杯茶,便是我承認你已經進門,該如何做,若是還要我一一講解一遍,那是我太過看輕你,你必也會以為我有心耽誤你的良辰吉時。」手一揮,「去吧。」

攙扶起,新嫁娘直接被人架著進了西廂房。

「綁上了,嘴還被堵住了。」嚴莫寒微微一笑,下令,聲音輕柔,「全下去吧。」

夏木晚立刻起身便走,卻听到身後壓抑著已經隱隱有著怒火的聲音︰「誰讓你可以走了。」

不能走,那就只能留下了。夏木晚站住,回身,聲音贊揚︰「夫君的耳朵可真是好,木晚做了什麼听都可以听出來。」他自己都已經不出面阻止,現在說這些是想證明什麼?自己的罪大惡極?

「你何時搬回來?」嚴莫寒突然將話題轉移開,沒想到他將夏木晚留下來卻原來當真是問有關于她的事情,此時的聲音柔和,方才那絲火氣,瞬間消散的干淨,「蕙芷住進了西廂房,你這正室卻住在客院,于情于理都說不通。這事已經完結,你也該回來了。」

搬回來?再住進東廂房?與新嫁娘東西對峙,爭寵邀媚嗎?雖然什麼事情都往壞處想並不算是個好習慣,但是夏木晚認為在嚴莫寒面前,多想想壞處是必要的。關鍵時刻,她不會太過驚異,更加不會太過失望。

「我不想搬回來住。」夏木晚雖然思量了一下,卻仍然不改初衷,「嚴莫寒,事到如今在假言假語的對你說些其他,你不滿、我亦不願。我只知道,我曾經住在這里,隨後是東廂房,再然後便搬去了客院。其中究竟是如何一步一步讓我如此遠離你,你若故作不知,我也只能無可奈何。」

「或許你現在唯一所求,我不會從客院搬離嚴府,徹底與你兩相分離。」話音剛落,夏木晚看到嚴莫寒的臉色瞬間異常的難看,心中一個恍然。自己,怎麼會將那一晚嚴莫寒在空蕩陰寒一室的話語說了出來。

分離,或許,自己當真的期盼著分離。

嚴莫寒想笑,卻「哼」了一聲。自己,都要吐出來了。「我可以算作,你是在回答我那晚的話。」問句說成肯定句,嚴莫寒站起身,直直走到夏木晚面前,「這嚴家,你來了,哪里那麼容易便走。我便是留不住你,也絕不容你自我身旁逃離。你喜歡那個客院是嗎?那便先住著。不過,你要不要回來,從來都只是我一句話的事。」

應允了,卻要甩下一句狠話。夏木晚搖搖頭,真不知道這嚴莫寒究竟在想什麼。若你想做好人,為何還要做得如此別扭。自己,該為他的大度,道聲謝嗎?

「嚴莫寒,不管如何。我謝謝你願意為我保留這幾分自由。」夏木晚對著嚴莫寒恭敬行禮,轉身,絲毫不再留戀的離開。

自由,只要不在他嚴莫寒身前,就是自由?轉身走到椅子前,雙手抓住扶手,累了,想坐下,卻死死的撐住,不能松懈。一步一步走到如此田地,一步一步不能有絲毫退縮,我有多驕傲,你有多堅韌,並非不知,只是……只是……

飛鳥的翅膀如果不折斷,如何甘願入籠。

門板兩下輕敲,洛塵的聲音最近更加的小心翼翼︰「少爺,您可是想休息?」

最近總是易怒,也難怪自己的這個乖書童越發的不知所措。往日里,洛塵的語氣總是歡快。「少爺您該休息了。」自己的衣食住行都是他一手安排,是不是應該休息也統統都是他說了算。哪里曾听到過半分委屈至極的輕聲問。

心頭一軟,嚴莫寒仍不願轉過身,卻開口輕喚︰「洛塵你來。」

听得自家少爺口氣有所松動,洛塵立刻笑嘻嘻的跑進來︰「少爺,您是要休息?」雖然還是問句,小書童卻主動伸手攙扶住嚴莫寒的胳膊,帶著他往內室走。

伸手將洛塵摟進懷里,將全身的重量壓上去︰「我懶得走,你背著我吧。」明明應該是極差的心情,嚴莫寒卻與自己的小書童開起了玩笑。

其實若論年歲與身材,洛塵並不比嚴莫寒差多少,與蕭然也是相當。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由于性格與長相的緣故,洛塵便總是給人一種依舊少年的錯覺。現在嚴莫寒將全身都壓了下來,洛塵只能接著倒也不覺得有多辛苦,一步往前一挪,走不了幾步便要喘口氣︰「少爺,您是不是又重了?」

嚴莫寒真想起身踹洛塵一腳,這句話說出來好難听!胖了!本少爺已經像豬那麼胖了是嗎。再一想,不胖才會比較奇怪。那段時間天天都是夏木晚親手煲出來的藥膳湯,即便是飲食並沒有太多改善,到底還是不一樣。

只是這不一樣,里面卻是摻了人血的。

想起來可真是覺得有點兒惡心。嚴莫寒搖搖頭,不能繼續往這個方面想。可若是去想其他,避免不了的竟是夏木晚對自己所說,那一步一步……沙沙的聲響擦蹭過地面,一步又一步,原來可以走得這麼清晰。

「洛塵,帶我去西廂。」听著洛塵好大的驚訝聲,嚴莫寒無奈道,「我可不想讓蕙芷的手廢掉。到時候難不成還要專門去買個丫鬟伺候她吃喝不成。」綁著讓蕙芷都掙月兌不開,肯定那繩子的力度過不了多久便可以讓蕙芷的雙手完全麻痹掉。

洛塵則很是猶豫,「嗯」了半天,小聲道︰「少爺……」

伸手一敲,嚴莫寒可懶得總這麼磨嘰︰「快點帶我去,真不知道你每天這麼猶猶豫豫的,以後能有多大的出息。」

好嘛,反正現在逃掉了以後也躲不開,過去就過去。洛塵雙手合十默默念。老天啊,您可千萬別讓少爺被氣死。

進了西廂房,屋中毫無聲息。嚴莫寒直進入內室,立刻便听到床上有人「唔」的一聲。想來,蕙芷快是要被氣死了吧。垂頭一笑,總還記得這丫頭在自己面前永遠都是趾高氣昂,一副姑女乃女乃離了你,照舊可以活得風生水起的得意樣。現在稍稍想象一下她應該有多狼狽,便只想對著她大肆嘲笑一番。

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去,嚴莫寒可是深知蕙芷的臉皮同夏木晚一樣薄,性子卻比她火爆的多。一會兒的魔音穿腦,還是自己一個人受了的好。

伸手模索到床上被綁住的人的嘴,先將堵嘴的布條取出來。嚴莫寒透著那份幸災樂禍,悠聲道︰「這次怎麼會這麼大意?被木晚這麼簡單就算計了。」再去解開她被捆綁住的雙手。手一頓,疑惑,這繩子並不算太緊。

只听得那人張口說話︰「我的嗓子……」極為沙啞難听,再不似那珠圓玉潤的天籟之音,「我的嗓子被大少女乃女乃下藥毀掉了,想跑卻早就被人堵在房里面。怎麼算是我大意,根本就是她先發制人。這麼陰狠的招數都能使,我如何躲得開。」

這聲音!嚴莫寒緊緊皺眉,迅速伸手按住那人的臉頰模索到脖頸︰「你的嗓子真的被毀了?」完全听不出來這啞如烏鴉一般的嗓子,竟然曾經是蕙芷!夏木晚,你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你的一步一步,便是走到如此心地嗎!

試了一下聲,新嫁娘啞聲道︰「若不是她親手給我灌得藥,我為何會自己毀掉自己的嗓子!這麼難听!還不若一刀殺了我比較痛快!」大滴大滴的眼淚往下掉,只砸到嚴莫寒的手上,「莫寒,這次我是真的被毀了!」

眉頭皺得越發的糾結,嚴莫寒霍然站起身,轉身便往門外走。

「不要!」新嫁娘連忙撲上來,「我現在嗓子也毀了,只能住在你府里,你若是找大少女乃女乃去鬧,她是妻我是妾,吃虧的永遠是我。」

嚴莫寒唇角冷冷一笑︰「你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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