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門熟路的來到意軒,徑直進門去找安素,進入後院正見安素給一株菊花澆水,一身白衣在陽光下,閃著瑩瑩光澤,突然我腦中冒出一句成語,水木清華,用這成語形容真是再好不過了。
「真是漂亮的呀!人比花嬌。」我笑盈盈的坐在廊下的榻榻米上,看著安素優雅的澆水。
安素自知是我造訪,仍自在的澆花,也難怪我常常是不請自來的,她已經由習慣到麻木了,「你的一張嘴真是越來越甜了,你要是坐了我姑姑的面首,就憑你的一張嘴,就能哄她開開心心的了。」
我哈哈一笑,要是她姑姑知道我是女人,只怕會氣的更年期提前。
眼前突然一暗,安素站到了我的面前,淡笑道︰「月夕那晚,怎麼跑的那麼快,失魂落魄的,是不是遇上自己喜歡的人了。」
「沒有……我不是遇到了熟人怕被揭穿了身份,躲一下而已。」我伸了伸腿,「你坐下來,說說那晚有沒有找到你喜歡的人。」
安素剛坐定,听我這麼一說,臉微紅,我大喜,這說明有情況,「說說你遇上了一位怎樣的人。」能被安素看上的,這人一定相當的出眾。
「只是驚鴻一瞥,算不上什麼。」安素恢復自然,臉上露出淡淡的惋惜。
「前世的五百次的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機會呀!真是太可惜!」我比安素還要激動,「安素,以後要是再看到,一定要不知羞恥,上去索要地址,然後天天到他家門前蹲點,使勁渾身解數直到追到手,如今好男人都是要搶的,不然就被別的女人搶走了。」
安素瞪著大眼,臉上全是驚訝,看我就跟看怪物似的,「這樣可以嗎?太荒唐了吧。這婚姻之事,還是要听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
荒唐嗎?好像對這個時代的女性而言是荒唐了點,我聳聳肩,笑道︰「只是提個意見,行動全看個人。」
安素若有所思,淡然的點了點頭。
就算是不荒唐,只怕她也做不來……
同安素打听了會海棠的最新動態,安素只回了句不清楚,她自‘月夕’那晚遇到海棠,就還沒時間去看她。我了解,有了喜歡的人哪還有心思想其他的,我和安素約定後天一起去望遠樓看比賽。
走出意軒後門,沒多遠,就被一勁裝男子攔下,這人我認識,水簾洞里的那位黑臉小哥,應該是江小派來的,我現在的行蹤可真是一點隱私都沒有呀!以後要提防點,走了一段路,我問道︰「兄台貴姓。」
「柳。」
「那兄台叫啥名。」
「忠。」
個性!這就是帥,我跟在他旁邊,又問道︰「你和柳義是什麼關系?」
「兄弟。」柳忠目視前方說道。
「那你和江小是什麼關系。」
「主僕。」
「那你和我什麼關系?」
「……沒有關系。」
我們的對話在沒有關系後而告終,真是酷,我明明記得第一次在水簾洞里我拉著他問,是不是要殺我時,他可是說了很多話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
「送你回書院。」
是送我回書院,我頓時沒勁的很,心里喊著,我不要回去,我要逛夜市。
我默默的跟著柳忠,一路無語,突然走在前的柳忠頓下了腳步,眼神如獵鷹般直視前方,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凝重,循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主道上,不遠處徐徐行來了一隊車隊,矯健的馬匹,馬上的人都戴著青灰斗笠,被這些人圍在中間的是座很奢華的馬車,紅木車身,絳紅車幔,顯示了車里的人非富即貴,馬匹行過,揚起漫天灰塵,路邊的行人紛紛往街邊讓著道,「這麼拽!」我鄙視的低哼了一聲,揮手趕著鼻下的灰塵。
本來往望遠樓而去的柳忠,突然改變了路線,往一條深巷走去,我在後面追趕著,喊道︰「柳兄,你去哪?」
「你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來。」說完就提步遠奔。我自然不會傻傻的等,再說等人是我最不耐煩的事,這麼急著走開,多半和剛剛那隊人馬有關,而且這會他多半是找江小去了,我微調氣息,也緊緊的跟了上去。
走出暗巷,此時華燈初上,本來還在我視力範圍的身影頓時消失在茫茫人海中,這是一條我完全陌生的街道,一條街上兩面的樓上都掛上了各色的燈籠,有的還在兩樓間拉上了小燈籠,胭紅一片,連天空也像是涂了胭脂,透著紅,這里好像花街呀!
事實證明著果然是花街,五步一館,十步一樓,門前的賣笑女子無不衣裳艷麗,整條街道上也彌漫著濃烈的胭脂香氣,天慢慢變暗,街上也慢慢的人多了起來,來來往往的很多是些年輕的書生,我完全懵了,我怎麼跑這來了,難不成江小在這里!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一樓前閃過,抬頭看門楣,卻是百花閣,高級青樓。我抬頭一笑,就是這了,原來是來樓找江小了。本小姐今天也算是逛了一會青樓,這穿越必經之地,不游歷一番,還真對不住自己呀!
還沒進門,門前的女子們便圍了過來,「小公子,你要找哪位姐姐呀!」
圍著我的女人們,一個個笑的燦爛而曖昧,我被幾個女子愣是給拉上了樓,兩層高了樓里,滿是脂粉香氣,大堂里或站或坐的形形色色的男女,樓里調笑聲,絲竹歌舞聲,不絕于耳,樓里的燭火通明,彩燈連連,映著不同色彩的彩紙,閃著不同的色澤,看來古時候的夜店也不太差嗎?
上了樓,我看形勢差不多了,便道︰「姐姐們,可知恭房在何處小弟有些內急。」
一紅衣女子曖昧笑道︰「那邊……姐姐在這里等你,可要快些」
我拋了個飛吻,喊道︰「姐姐可要等我」說著飛奔逃離的現場。我進來可是有事要做的,我來猜猜柳大蝦來這會干什麼呢?一副活在我腦中開始YY……
全是屋子,行走在過道里,從屋里時而傳出銷魂的低吟或是暢快的嘶吼,我一間一間的戳洞打探,完全無心欣賞門里的春色,一心想著江小和柳義在哪里,這些人來青樓不會是為那擋子事,多半時在密謀什麼?
這時對面走來兩位小侍女,應該是樓里的丫頭,她們見我一臉怪異,然後又俏臉一紅,低下頭,我正了正身,低聲輕咳,她們一定是看我剛剛戳門了,擦身而過的瞬間,我清楚的听到兩小丫頭的討論聲,「你說這位有沒有剛剛那位公子好看……」
好看?公子?「倆位小姐等一下」我回身,追上兩個丫頭,小丫頭們臉紅的跟番茄似的,「公子有……」
「你們剛剛說的還有位公子在哪里?」我打斷小丫頭的詢問,急切的說道。
小丫頭有點興奮,指著里面說道︰「剛剛往‘白一居’去了」
「謝了!」我朝小丫頭拋了個媚眼,興奮的朝里間走去,我要去抓奸……
果然有間‘白一居’貼耳听門內倒是什麼動靜也沒有,拉開一條門縫,向里探去,沒有人,奇怪,我的走進房內,打量四周,是間很華麗的房間,紅色的幔簾,精致的擺設,特別是一張大床榻,撐著珠紗帳子,床上很整潔,怎麼屋里有股薰衣草的味道。
門外突然響起腳步聲,我趕緊的躲到簾子後,透過簾縫看到一個穿著瓖銀絲線繡紋的青紫錦袍的少年背影,只有他一個人,從進門後就這邊敲敲,哪邊模模,他突然轉身,我正好看到他的長相,是月律協,他也發覺到了簾後有人,上前掀起簾子。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你來這里干嗎?」。
「那你來又來這里干嘛?」我十分好奇,一般這種刑事偵查不是有下屬做嗎。
「來找線索,我的人查到那晚的刺客應該是這里的人,而這里是花月月的地方,我今日正好在這里有個局」月律協說的好好的突然驚覺的叫道︰「有人來了……」
「快找地方躲起來。」我看到牆邊有個一人高的壁櫥,就拉著月律協躲了進去,壁櫥里很空蕩,沒有什麼什物,就是有點擠,月律協皺著眉頭要出去,卻被我攔下了,我對他做了個安靜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