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兩天,傷好了很多,已不再疼,我無聊的躺在床上,心想,官修來看過我,柳忠也來問候了,可那個人自醒來後,就沒見過他,失落這種失落感,使得我心情煩躁了起來。
我下床,開窗透氣,窗子剛打開,一人影閃到了窗前,我嚇的驚呼,聲音還沒有發出,就被來人用手捂了回去,來人正是齊浩,他見我鎮定了,便放了手。
「你來了小澄怎麼樣?」我歡喜的問道。
齊浩做了噤聲的手勢,我點點頭,他將我看了看,低聲道︰「听說你受傷了現在好些了吧」
我點點頭,心里有些感動,他還關心我的。他眉頭又一皺,低低的道︰「我最近被人監視了,怕是少帝的人。我時間不多,後日,官修會拖住少帝,那時會有人接應你,你跟那人走就是了,出了宮門,有衛乞術的人接應。」說完他微微笑了下,點了點頭,眼里有種釋然。
听了這消息,我又開心又彷徨,開心終于可以離開,可以不受煎熬,彷徨的是,不舍一旦離開,怕是永不再見了。
心中有事,輾轉反側的,怎麼也睡不著,月光下,窗子上映的全是婆娑的樹影,忽的,樹影間影出人影,我心想難不成齊浩又折回來了,遂又去開窗,窗剛打開,一股白色煙霧在我眼前散開,極香的味道,眼前一懵,隱約見著幾張白玉面具。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眼前看到的一切,是在演舞台劇嗎?華麗寬廣的大殿,白色的紗簾,白色的各種毛墊子,還有清一色的白衣人,臉色戴著白色的面具。
「抬起頭來」輕佻玩味的口氣。
我只覺得渾身軟綿綿的,側過頭,瞧見了前方,白乎乎的一片,一個人微微托著下顎,臉上戴著白色描金的面具,一身白色瓖金邊的華服,待看到他身邊的人,我倒吸一口冷氣,同樣戴著白色面具,那面具上畫了亂七八糟的紅色涂鴉,看上去很是怪誕,但嚇到我的還是她四肢上的白色銀鏈,閃著冷冷的光,那些線穿透這人的手腕,腳腕,身上穿著白色如雪得紗衣,襯的銀鏈,更是詭異,線的另一頭全掌控描金面具的人手里。
「呀」那人發出一聲驚呼,「喂……你抓錯人了」隨後戴著涂鴉面具的人發出嬌媚動人的笑聲,忽然聲音變得沙啞,笑出來的聲音也粗啞似男聲,似被口水嗆著了。她低頭一本正經的咳起嗓子。
這番模樣,實在好笑,我強忍著沒笑出來。心里卻擔心,我是怎麼來的這里,他們又是誰,我忽而想到那次的事,心慢慢變涼,先遭侮辱,再殺了我。
戴著白色瓖金的面具的人,突然站了起來,跑到我面前,蹲著身子,看著我,他跑著太急,手里拉著鏈子,將身邊的那人也拽了下來,那人一下子撲到在我面前,先是發出痛苦的吸氣聲,而後卻扒著瓖金面具的人肩頭,嬌媚的笑道︰「抓錯了吧你等死了,他也不會踏進這里一步的」
「滾賤人」面具男一把推開身邊的女子,手段之狠,看的我都為之心疼,可更擔心自己的命運。
我驚恐的看著這一切,心想這應該是在做夢吧我正準備掐自己一下,可面具男比我更快,他一把揪著我的下巴,將我拖近他,在那雙眸里看到我驚慌的模樣。
「江花重」他喚道,眼神古怪的打量著我。我低頭一瞧自己的裝扮,一身白色的睡衣,領口微垂露出里面的粉色內衣,我下意識攏了衣領,他一把拉過我的手,伸手將我衣領拉落,半個肩膀就在空氣中,我又怕又氣,叫道︰「你要做什麼?」
沉默有螞蟻爬過的聲音,過來半響他說︰「女的江花重,你竟然是個女的」他聲音古怪,慢慢的竟有些憤怒和癲狂。
我疑惑,驚訝江花重呀你曾經該有多傳奇呀
「你認識江花重」我疑惑的問道。
「呵呵江花重你不認識這地方了,你看看,這里,白色的世界,多麼純潔你喜歡嗎?」。他扭著我的頭,手用力的擰著我的下巴,疼疼的讓我心顫,不是在做夢。
我用力拉他的手,再不放手,我不用削骨,直接錐子臉了,我還是喜歡自己的包子臉。
我和他掙扎著,那邊地上躺著女子卻大笑了起來,嘲諷道︰「洛少羽,你個瘋子這里純潔個屁,骯髒,污穢我看了都嫌惡心」
這人叫洛少羽,他听了地上女子的話,十分的氣憤,松開了我,我忙往旁邊躲去,只見他拉起手里的銀線,地上的女子如傀儡般,慢慢的站了起來,她臉上覆了面具,看不清她表情,可看那動作,可見她極是痛苦的。
「來你不是高興麼,來為我的故友跳支舞,歡迎歡迎」
女子手腳隨著銀線僵硬的舞動著,那樣子看的人作嘔,我一時忍不住在一旁干嘔起來,這一動作,倒讓他們停了下來,洛少羽古怪的看著我,問道︰「你惡心是嗎?」。
他眼楮一下子變得有些紅,我捂著嘴,不敢多說,只是低著頭。他又一把抓起我的下巴,叫囂著︰「你是嫌我這里惡心,還是嫌我惡心」
疼疼的我無力,瘋子怎麼我盡遇瘋子了,而且這里還一大堆,突然我萌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待那女子慢慢攀上我的肩膀,用甜膩膩的聲音說︰「你做什麼這麼凶,都嚇著了我的花重了。」
「這里是精神病院?」我喃喃自語道。心里更是惶恐不安,精神失常的人,往往會失去了人性,做的事也沒人性的。
他們不會要折磨死我吧「你們是誰?是要要害我麼。」我生出一股勇氣,義正言辭的問道。
「哈哈你問我是誰?你難不成忘了兩年前在這里發生的事,還是你忘了在我臨死前對我說的話」描金面具男陰惻惻的說道。
我听了這話,差點嚇暈過去,臨死前?難道我現在已經死了,我現在在陰曹地府。而這里不是精神病院,大家在陰間相遇了,江花重呀你的傳奇已經突破了極限。
「我……我死了」我驚聲喊道,也許潛意識里認為自己已死,所以也生出了點無畏的精神,反而一把拉住描金男的手腕,大吼道︰「我……我已經死了,你……你是鬼」
趴在我肩頭的女子突然大笑起來,滾到在地上,笑的直打滾,翻了幾個滾,竟將臉上的面具滾落了,只見那面具後的容顏,比月色還皎潔三分,除了美,我已不知用何種語言來描述,地府中竟有這樣的美人,我看的愣住了。
描金面具男,突然一腳踹過去,惡聲惡語道︰「賤人別把你這張惡心的臉露出來」
「哈哈你說我惡心,那你豈不是比我更惡心」女子一揮衣袖,竟將描金男的面具打了下來。我又一抽氣,面具下的臉,竟比桃花還妖艷三分。
天呀怎麼這麼多美人。
洛少羽被摘了面具,脾氣更甚,看我的眼神古怪又詭異,我雖驚訝他的美色,但更怕他的無常,蜷縮在一角,不再看他。
他又氣又惱,只是拳打腳踢起身邊的女子,那女子一張俏臉不一會,便被打的面目全非,而她卻被銀鏈子所束縛,根本無還手之力。
我也不知哪來的見義勇為的心,一把撲過去,抱住洛少羽的腳,叫道︰「你別打她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洛少羽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我,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一抬腳,便將我踢飛,我整個人撞到牆上,背被撞的發木,一時竟沒了知覺。
地上的女子看我這番模樣,眼中一驚,她擦了擦嘴角的血,驕傲的抬起頭,凜然道︰「洛少羽,今**傷她,他日我擺月兌了這束仙索,我定取你狗命」
洛少羽微微一愣,也沒回身毆打地上的女子,反是上前抱起了我,發令道︰「叫柳義過來」
我現在渾身是傷,躺在一間干淨的過分的屋子里,白色的簾,白色的地毯,白色的被子,還有床頭的藥碗都是白色的,藥汁卻是黑的。
榻前還蹲了個人,背對著我,白色的緞袍,離我太近,都看到衣袍上祥雲暗紋,空氣里有股橘子的香氣。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背對我的人,听到聲響,回過頭,看著我,看清這人的臉時,我下意識的往里縮了縮,這人正是在大殿上發瘋的洛少羽,此時他卻很平靜,手里還拿著一個剝了皮的橘子。
「吃」他扳了兩片橘子放到我嘴邊,我被他的動作嚇的魂不附體,眼角瞄到那碗時,忙拿過那碗藥,說︰「我還是先喝藥」
他臉色一變,我在心里暗叫不好,他又要發作了,我以為他會來掀我的被子,然後再拳打腳踢一番,想不到他只是氣憤的將手中的橘子全部往地上摔去,潔白的墊子上橘黃一片,空氣里橘子香氣更是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