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貌似是挺好吃的,我也喜歡這些甜食,可是,我不想吃,一定也不想,因為是他的東西,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愛吃這些。」
赫連澤一愣,眉頭一皺,看了看不遠處,我順著他的眼楮看去,是個年輕的侍衛,二十幾歲的模樣,此刻被赫連澤一瞪,那人眼神一飄,不知看向了何處,我不理解他們在干嗎,又看了看桌上的小點心,心疼
「不愛吃,就撤了吧」赫連澤吩咐人撤走了這些,讓人端了一碗藥來,遞給我,道︰「喝了吧」
「什麼藥」我疑心道,我傷都好了,還需要喝藥嗎?
「是健胃的藥,你之前沒胃口,連續幾天不吃不喝,傷了胃,太醫說你,需要每天喝碗藥,保護下胃。」赫連澤不急不慢的說道,語氣空前的溫柔,還帶著一點點的笑意。
我將信將疑,看他端著的藥碗,褐色的藥汁,我忍不住反胃,我捂著嘴巴,搖了搖頭。
赫連澤眼色一黯,輕聲一哼我壓住心口的不適,伸手接過,手一抖,碗直接掉了地上,一碗藥也灑了到處都是。
「我不是故意的」我急忙辯解道,其實我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給我喝的是什麼,我深深的懷疑,這個藥里面有文章,會不會有什麼毒藥之類的。
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刻意的回避了下,對身邊的人吩咐道︰「來人,再去熬碗藥來。」
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我這回被赫連澤吃定了,我強忍著怒氣,問道︰「你不是讓我來吃飯的,怎麼倒叫我喝藥了。」
「是來叫你吃飯的,藥等吃了飯再喝。」赫連澤吩咐人上菜,一會兒菜都齊了,都是些精細的菜,我看到一道菜,忍不住多看了眼。
赫連澤立即道︰「這是無憂花羹,無憂沒有憂愁,你嘗嘗看。」
我搖了搖頭,想起在荒島上,我有吃過,甜甜的,可是吃了真的能忘記憂愁嗎。
我眼神黯然,胃口全無,赫連澤為我布了些菜,放在我面前,我卻是一口都吃不下,赫連澤微怒道︰「你若是不吃,明天就在島上好好休息,想來,明日,你也不會有力氣。」
听這話,我生氣,他竟威脅我,我強忍著怒氣,將他布的菜全吃了,還好味道不是那麼難接受。吃完了飯,又被逼喝了藥,這才消停了,吃飽喝足,赫連澤不知道從哪找個會彈琴的,飯後娛樂?赫連澤不說放人,我也不好回去,只好陪他听了會,彈的真不怎地,我忍不住打了哈欠。
「困了」
我點了點頭,起身,對他謝道︰「我回去了,多謝」
「我送你」赫連澤不容我拒絕,跟上我就走,夜已經黑,路上黑漆漆的,小和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赫連澤提了燈籠,本來這燈籠在我手中的,他執意要拿,我也懶得理他。
他將我一路送到我屋前,小和已經在門前等我了,見我回來了,忙上前接了燈籠,赫連澤看了看我,輕聲道︰「回去睡吧明天我叫你。」
我一愣,也不說什麼,轉身回了屋子,屋內燈火通明,我看著燭火發愣,赫連澤最近太奇怪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他,讓人覺得可怕。
我洗漱了一番,鑽進被窩,百思不得其解,赫連澤溫柔的背後,究竟是什麼,他又要有新的動作了。
我胡思亂想的進入夢鄉,這一覺睡的極好,早上,我起晚了,匆匆將昨日準備好的,耳墜子戴上,將頭發分兩層,綰了個髻,用血玉簪子別好,頭發比較厚實,這樣一綰,簪子藏在黑發中,幾乎看不見,我又順了兩束發在胸前,遮住耳朵,看了看鏡中的模樣,清雅可人,不失大方,可又覺著不好,感覺這樣打扮太過于明媚了,猶豫了一會,正考慮要不要重新換個發型,小和就在外面喊道︰「小姐你起了嗎,公子在外面等著了。」
被她喊的急,不管了,我整了下衣服,還算樸素,出了門,太陽已經起了,差不多有九點的樣子了吧我急急的跑到外院,赫連澤站在一棵花樹下,正喝茶,我早飯也還沒來得及吃,可看天色,也不早了,我看桌上準備好的早點,隨手拿了糯米圓子,用手帕包著,對小和道︰「走我帶著在路上吃。」
出來,我對赫連澤打招呼道︰「早我們可以出發了。」
他正喝茶,被我一喚,端杯子的手一滯,看我的眼神也一愣,眼底閃過一絲驚艷,可很快眼神一飄,放下杯子,道︰「好走吧」
終于可以出去了,我一路上覺得步伐都輕松了,我跟著赫連澤,小和跟著我,等出了大院,門外立著一輛低調奢華的馬車,馬車周邊還有侍衛。
我眉頭一皺,這麼森嚴,我怎麼逃,「今天我們去哪里?」我忍不住問道。
「去寺院」他回道。小和只送到了門口,對我笑呵呵的搖了搖手,低聲道︰「小姐你和公子好好玩,我等你們回來。」
我心里暗道,小和姑娘再見了,永遠也不見了。
去寺院就寺院吧我伸手扒拉著馬車的邊框,就使力往上爬,赫連澤急忙在我腰上一托,急道︰「你這麼急做什麼,摔著了怎麼辦?」
我不理他,進了車內,尋了個舒服的地方,坐著閉目養神,車子很快出發了,我睜開眼,看著飄飄的車簾子,很好奇這簾子外世界,是什麼樣的,可是……赫連澤還在身邊。
到了寺院,已經是快正午時分了,眼前的寺院氣勢恢宏,一尊臥佛如一座山,橫臥在高丘上,長階上一座座牌樓,很是氣派,來禮佛的人也是很多,我急著下車,赫連澤一把攔住我,說道︰「看看就好,我們不在這下。」
我看著大佛,看著游人,這麼多人,只要稍不留神,我就能成功逃月兌。我暗暗的牙咬切齒,恨死這個赫連澤。馬車直接從後門駛入,下了車後,我發現除了駕馬的侍衛外,就我和赫連澤,我更是放心不少,這下逃出去的勝算更大了。
這里的寺院與西照的建築風格不似,一個又一個小塔尖,漆成金色,像海螺,赫連澤拉過我的手腕,我一驚,甩手道︰「你抓住我干嘛怕我逃跑不成。」
「正是」赫連澤直接答道,然後拉住我就走,邊走邊道︰「我們先去朝拜下,等下再帶你四處走走。」
朝拜就朝拜吧我跟著他,一路上被他牽著,一路上竟沒見到一個人,我剛剛在前門看到很多人,為什麼這一路上沒有人。
沒多久,我們就到了一處佛塔前,三面鏤空,塔內有座金光大佛,地面鋪著大理石,光潔如玉,我先是暗嘆這塔的美麗,又暗嘆,這寺院多麼的有錢。里面坐著老師傅,赫連澤似乎挺尊重他的,先是行了禮,然後很虔誠的听了大師一番誦經,我也被他拉著跪坐著,我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直顧著看四周的情形。
等下該往哪個方向跑才好,一定要跑到前廳去,那里人多,听完禱告,大師又是做了一番法事,我感覺似乎是我身上有多大罪孽似的,看了看赫連澤,他倒是很享受,我心想,定是他罪孽深重,殺的人太多,來寺里淨化了。
我暗自對著佛祖許願道︰「菩薩你要保佑我,今天能成功逃跑。」
法事做完,赫連澤和大師交流了會,全程我都陪在他左右,沒有逃跑的機會,百無聊賴的在一旁觀望起來,這里環境還是十分的雅致的,處處種著花草樹木。隱隱听到遠處有人說笑聲,我好奇的看了看,那聲音越來越近,也越來越熟悉。
在走近,從一樹叢里,走出三人,看清了他們的模樣後,我覺得我整個世界都坍塌了,手也忍不住發抖,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那張臉,我夢了多少回,模過,親過,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從我眼前走過,走遠,我看到安素那一臉淡然幸福的模樣,月聖庭一臉和煦溫柔的笑容,我捂著臉,不能控制的嗚咽,什麼也沒有了。
我心底的唯一的夢也碎了,赫連澤不知所措,急忙問道︰「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說不了,也不敢說,心里努力說服自己,剛剛只是個夢罷了,一定是我看錯了,一定是的,因為這個變故,我本來的心情全沒有了,連逃跑的心情也沒有了,心底死沉死沉的,腦中就蕩著那兩人的笑。
吃齋飯也是在一雅間里吃的,我沒有胃口,赫連澤硬逼著我吃。
「你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赫連澤突然說道,我一驚,抬頭看他,他直視著我,又道︰「是月聖庭,他最近住在這里,他現在已經不是西照的皇帝了,只是一個普通百姓。」
他是故意的,我忍不住伸手扇他,這一掌實實打在他臉上,力氣本來就小,這一巴掌,算不了什麼,他拉住我的雙手,道︰「他也不記得你了,你曾經是他的女人,現在你不是了,就算你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認識你,江花重,我不會放你走的,不……你以後是蕭文,我初次認識的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