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安素問道。
「嗯!清雅淡然,十分漂亮。」
「送你的。」
「送給我的!」我睜大眼楮驚喜的問道。
「嗯!你是女孩子,也應該有一兩件好衣服,這是我前些日子讓‘紅衣坊’訂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身,今日是‘月夕’你總不能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出門吧!」安素指了指我身上有些舊的男裝。
「安姐姐!你真是太好了……」我一把抱住安素,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下。安素一愣一愣的看著我,伸手頂開我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真是會胡鬧!」
「哎呀……江小姐真是不知羞……羞!羞!!」紅兒大叫,對著我做鬼臉。
還真是保守,要是讓她們看到現代大街上相擁接吻的男女,還不知道要被驚成什麼樣子。我笑嘻嘻的抱著新衣服到屏風後換上。
這衣服做的合身,聞之還有淡淡的桂子香,布料模上很柔軟,做工更是精細,針線腳比現在的縫紉機做出的還要細密整齊。藕色中長錦袍,大大的袍袖,煙似的長裙,平時大步的走慣了,現在一下子穿了件這麼淑女的衣服還真是不習慣,行動上都有點不自然,。
我走出屏風時,只見安素和紅兒一臉的驚艷。
「本小姐的身材確實好了點,但你們也用不著這麼驚訝嗎?看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我扭捏了一下。要是我手里有手帕說不定還會甩兩下。
安素一臉黑線,拉我坐下,吩咐紅兒︰「給這瘋丫頭梳個正常的發髻。」
紅兒應了一聲,開始給我梳頭,紅兒的動作很輕柔,慢慢的我竟有些困頓,以前只要別人給我梳頭,我都會舒服的睡著,想不到現在我還是會這樣,一個驚厥,我猛的驚醒,睜眼就看到鏡中的陌生而美麗月兌塵的臉龐。
「呀……」我驚叫,身子也猛的向後跌倒,身體有一剎那的顫抖。
身後有人扶了我一把,「怎麼了!」
鏡中同樣倒影著安素素美得臉龐。在她前面的那張臉,淡掃蛾眉,頭發被綰成了個垂髻,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大眼楮中滿是驚恐,一張小臉竟有楚楚可憐之態。這是我,是我自己呀!我竟然被這樣的一張臉嚇著了,我恢復了神態,笑道︰「紅兒的手藝太好了,我都認不出自己了……」
「真是嚇了我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看看多美,等再過兩年,只怕會長成傾城之貌了,也不知道會許給怎樣的一個人家……」安素將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微笑的說道。
「我再送你樣東西,你一定會喜歡。」安素神秘的說道,並從梳妝夾里拿出一錦盒,「打開看看」
我打開錦盒,褐色絲絨上,安靜的躺著一支銀釵,銀釵頂部瓖著的正是一蜻蜓琥珀,「琥珀!好漂亮。」我愛不釋手的撫模著,琥珀被打磨過,形成光滑的橢圓形。
「還記得那次在‘霏玉齋’,我問你喜不喜歡,其實那次本來就是要做成配飾送與你,只是後來知道你是女子,也就做成簪子,今天正好用上。」安素從我手里接過簪子,輕輕的插在我的發髻上,青絲之上點綴著明黃的琥珀竟有幾分華貴。
我听的她的話,心底一動,拉著她的手,笑道︰「安素!不會,那會你就看上俺了吧!」
安素送了爆栗子給我,「你那會問我羊毛墊子哪有的賣,我覺得你有趣的很,便誠心想交你這個晚輩,又送不得羊毛墊子,就找了這個琥珀送你!弟弟,可要收好!」
我一頭冷汗,安素實在動靜皆宜,嘴巴也利索的很。我喜滋滋的收下了,心底也認了她這個姐姐。孤身在異世,能得知己,甚是窩心。
自己打扮好了,我開始指揮紅兒給安素打扮,紅兒替安素梳了一個雲髻,戴了一支翡翠簪,我打量了一下總覺的少了點東西,看妝盒里一支金瓖玉的步搖,拿起來戴到安素的發髻上。
「這樣好嗎!我們只是去看燈會……」安素上下打量著。
我說道︰「就是去看燈會所以,所以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樣才對的起咱這張臉嗎,今晚說不定還會有艷遇……」
「艷遇?」紅兒小眼楮頓生亮光。
「就是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呀!紅兒也要好好打扮打扮,這麼漂亮可愛的紅兒說不定今晚就要被哪家的公子看上了……」我戲謔道。
紅兒被我說的又氣又惱,但最後還是精心的打扮了一番,哪個女孩不愛美得,特別是在這麼特別的一天。
還沒等到天黑,就听到隆隆的鞭炮聲,「小姐快出來看呀!」紅兒在門口蹦跳著,向我們招手。
黛黑的蒼穹,印上一朵又一朵的絢麗煙花,漫天幸福的爆炸,小星火如流星雨一樣落下。
到了街上,那真叫個人多,人聲鼎沸,整個街上最多就是各色各樣的花燈,小姐太太們都換上了新衣服,公子少爺們也是光鮮亮麗的,臉上都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小武在前慢慢的趕車,我和安素還有紅兒做在車里,借著窗子看街邊的繁華,「還是第一次逛夜街,好漂亮!」我抑制不住興奮的說道。
「是呀!是呀!好漂亮呀……」紅兒更是激動不已。
街兩邊都是賣花燈的鋪子,還有各色游戲項目,來往的寶馬香車絡繹不絕,車子在萬佛寺前停了下來,萬佛寺前搭了很大的祭壇,祭台上點滿了的蠟燭,今日在萬佛寺附近有大型的游園會,如此盛大的也只有月夕才會有。
一行人下了車,但見祭台邊圍了好些的人,都是華服錦衣的小姐,還有些丫鬟,有的還偕同郎君一起的,各色的小游戲前也是圍滿了人,多是些年輕人,很是有活力。
「小姐,那個好像很好玩。」紅兒指著套圈圈的游戲興奮的喊道。
套圈圈,游園會必有游戲項目,我喜歡!
「風車!」紅兒又叫道。
游園會,久違的親切,久違的童真。但這里人太多,也實在不便玩這些,我拉著安素在人群里穿梭著,紅兒就跟在後面咋呼著。
「我們該去哪里放燈。」我拉著安素問道。
「莫急,等下我們要取了蠟燭,買了花燈才好去」安素指著祭台上的蠟燭「等下我們要祈福,那些蠟燭就是祭月用的,用這個蠟燭祈願是月夕的習俗,很美麗的習俗。」安素邊說邊微微帶笑的看著那些蠟燭,燭光倒映在她的眼眸中,閃著柔柔的光,恬靜而美麗。
隨著寺里的鐘聲響起,一群身著白色紗衣的女子從遠處走來,圍著祭台跳起了祈月舞,隨著絲竹聲,人群也自然的圍成圈,跳起來,我拉著安素隨著人流跳著,雖是秋天夜深露重,可節日的氣氛很是高漲。
祭完了月,我們每人拿了支蠟燭,「走!我們去河邊放花燈……」安素拉著我隨著人流一起走向情河邊。
去河邊的一路上,街道邊都擺滿了各色的攤子,每個攤架上都掛著色彩繽紛的彩色燈籠,各色的小吃,空氣彌漫著升騰的水汽,和糯米圓子的香甜之氣。我們一人買了個花燈,並把剛剛從祭台拿到的蠟燭放在燈里,這蠟燭是祈了願的,許的願也會很靈,我是紅色的蓮花燈,安素是紫色的,紅兒是粉色的。花燈在柔和的燭光的照映下,散出迷離夢幻的美,捧著紙糊的花燈,我笑的一臉的燦爛。
我笑著說道︰「如此美麗的夜景讓我想到了首詞。」
「什麼樣的詞說來听听。」安素問道。
捧著花燈,我一邊走,一邊說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安素完全被迷住了,贊道︰「好美得詞!」紅兒也點頭應道。
我笑道︰「下面這句是我的大愛!各位要眼放亮點,等下我說完了詞,說不定各位會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我對安素和紅兒眨眨眼。
「江小姐……快說!」紅兒等不及的說道。可話說完了卻俏臉一紅,小姑娘果然很單純。
我張望四周,抱著花燈,轉了個圈,對她們說道「下面這句就是……眾里尋他千百度……」兩人很配合的開始四處巡視,我步伐輕移轉身說道︰「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就那麼一瞬間,煙火突然騰空而起,天地間燦爛無比,華光四溢,燈火闌珊處佇立的白衣少年,如月下仙,我呆愣的看著花燈下的絕色少年,一時間覺的整個天地只剩下我和他,少年好像發覺了我在看他,慢慢的回眸,直直的看向我,眼神相觸瞬間,我飛快轉身,也不知道撞上了誰,手里的蓮花燈也被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