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50,放火

作者 ︰ 宇若潔辰

雕花梨門突然被推開,我一把拿起燭台,又尖又利。我躲到簾子後面,盯著來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粉粉女敕的,她一看床上沒人,立即驚叫了起來,「小姐小姐不見了」

她一喊,門外立即涌進五六個手持長劍的男子,那些人隨著小丫手指的方向看去,看清床上沒人時,全部臉刷的變白。

「快找你去通知爺」其中一男子吩咐道。

我將手里的燭台握的更緊,心里除了恨意還是恨,很快他們口里的爺出現在了屋子里,我看到的先是白色衣衫,那人直沖到我之前躺的床榻上,「人還沒走遠,你們快去找,若是找不到人,你們也不用回來見我了。」

那人轉過身,我也看清了那容顏,竟是他,衛乞術此時他臉上蒼白,眉眼間全是緊張,頹然的坐在床沿上,扶著額頭,那些高手都走了,只有一個丫頭守在門口。現在是我出手的好時機,我快速從簾後竄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將燭台的尖對著他,他也感覺到了我的存在,一抬頭,眼里滿是驚喜,當即跳了起來,作勢要來抱我。

我雙手握著燭台,喝道︰「站住,別動」

衛乞術眼里哪有我手里的燭台,一雙桃花眼直愣愣的盯著我,我被他盯的又羞又囧,可心里又恨得牙癢癢,他往前一步,驚喜道︰「花重你醒了」

我後退一步,他聲音很好听,好听的讓我想哭,可是為什麼我在遇到那事之後,卻在他這里醒來,一切的一切讓我難以釋懷,我發誓,我一定要手刃仇人。

「衛乞術我怎麼會在這里,是不是你……」下面的話我已說不出口,只覺得眼楮酸溜溜的,滾燙的淚水就這麼掉了下來,心里暗罵,怎麼這麼的沒出息。

「花重你先放下燭台,已經沒事了,那些人都死了。」衛乞術步步緊逼。

我一步步後退,只退到無處可退,我仍緊緊握著燭台,吼道︰「究竟是不是你」

「不是」衛乞術說道。

不是他,還好不是他,可我為什麼會在這里,不對在意識消失的那刻,我看到他出現,他為什麼會出現,我緊緊的盯著他的眼,他眼里全是擔憂,憐惜之色。「是誰?」我問道。

他眸光一閃,有猶豫之色,他知道,我逼近他,將尖利的尖對著他脖子,「告訴我,是誰?」

他往前一步,燭台尖一下子頂住了他脖子,「花重我不能說,你心中有恨,就刺下去吧而這個仇,我定幫你報,我不希望你的雙手濺上那骯髒的血。」他往前一步,一臉的心甘情願。

我後退,冷笑然後拿起燭台鋒利的尖緊緊的對著自己的咽喉,逼近他問道︰「是誰你不告訴我,,我就死在這里。」我自己的仇自己報,他有什麼資格替我報仇。

衛乞術大驚失色,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花重,不要你不要沖動」。

我冷笑︰「我不應該沖動嗎」。說完我一用力,肌膚一陣刺痛,衛乞術慌亂了,不顧一切伸手奪我手里的燭台,從沒想過他動作會這麼快,快的讓我反應不過來,可糾纏中,還是不小心,劃到了他手臂,尖刃劃過他小臂,直到手掌。

他將燭台仍開,伸手抱著我,安慰道︰「花重沒事了,沒事了」

我心里又恨又委屈,心口堵著一口氣,只覺得喉頭一甜,咳出血來,然後不斷的咳嗽起來。

「花重花重」衛乞術一手托著我,一手拍背幫我順氣,我推搡著他,此刻我是多麼的討厭他,討厭的發瘋。最終他被我推開,一臉神傷的站在我身邊,我蹲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眼看著一滴一滴的血珠從衛乞術緊握的拳頭中滴落地面。

我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心里想到,他不說罷了,我自己找出凶手,我站起身,抬腳外走去,走的又快又急,恨不得現在就能去找到那個地方,然後殺光所有人。

衛乞術上前一把拉住我,我回頭冷冷的看著他,冷聲道︰「你拉我做什麼,放手」

他微愣,眼底有絲錯愕,看我的眼神,像是看到陌生人那般,他松了松手,我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去。

還沒走多遠,面前呼啦啦的站了一群侍衛。

「她若離開了山莊,你們也不用留在這了」衛乞術冷聲吩咐道,和他接觸時間不多,可還是第一次听到他用這樣的語氣命令,讓人不寒而栗。

我被圈在了衛風山莊上的一個湖心島上,這是個如迷宮一般的島,錯綜復雜的樓宇,回廊,亭台,整個島看上去就似浮在湖心的迷宮,這迷宮里處處都是極盡奢華,家具器皿無一不精美不凡,剛剛被帶到島上時,我由于太過氣憤砸了一個價值一千兩的杯子,現在想想都覺得手疼,膽也疼,就怕衛乞術跑來和我討債。

在島上有兩天了,心里的氣也消了大半。衛乞術一直沒來過,卻不時讓人帶了不少好東西給我,吃的穿的,他還讓人帶話,只有我想要的,他都給,除了離開這里。

已經第五天了,我的耐心快磨完了,這里有專人服侍,經過這些天的觀察人都住在,靠河邊的一排屋子里。

今晚我就送衛乞術一個大禮,我看他還出不出來。

夜幕降臨,我站在島上最高的一個亭子里,放眼望去,可見對岸的星星點點的燈光,安靜,柔和。這個亭子是與其他建築分離開的,只有在這里放火也是最安全的,同時也是最容易讓對面發現的。

感受著風向,我將早準備好的濕木材堆好,點好火把將幾個火堆依次點燃,由于灑了火油,木材燒的很旺,不一會,明黃的火焰如飛龍般,在黑夜里騰飛跳躍。

我被火光烤的臉疼,找了離火遠些的地方待著,衛乞術為了這島上的奇珍異寶,你一定要來呀

很快,山下有人叫喊起來,遠遠的也瞧見對面也亮起了無數的燈籠,衛風山莊有多大,我心里一直沒有個底,可現在看對岸那條長長的火龍,就像是原野里燃起了一把火,一眼望不到頭,火光在岸邊聚攏,如此多的燈籠,都照亮了對岸,我突然覺得這次是不是做的太過分了,看著火勢減小的火堆,我越發覺得心里別扭。

一陣強風吹過,那風直接往火堆吹去,堆的整齊的火堆被風帶起,火花四濺,焦黑的火炭往附近的灌木叢里飛去,這是下山的路,若是火往下燒起來,可就真的要毀了這島了,而且我也要被燒死。

我本想趁火勢不大,沖下山去,可又一陣強風吹過,眼前的花草樹木如開著花火一般,恣意的燃燒起來,並越來越大。

玩大了,我萬萬沒有想到會起風,火越燒越大,眼前的已是一片火海,突然的起風,讓一切往一條不歸路上前進,風吹的火花四濺,我一步步往後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看了看身後的幽深的湖泊,心想大不了跳進水里去。是死是活,全看天命。正作此打算,山下傳來喊叫聲。

「江小姐」

「花重」

在這個地方能喊我花重的也只有衛乞術了,「我在這里」我大聲喊道。

「花重」衛乞術焦急的喊道。

「少爺,你不能去,火太大了」

周邊的植物都燒了起來,衣角沾到了火星,我嚇的叫了起來,拍著衣角,看到幽深的湖水,心里開始恐懼,跳下水里有一半的生還幾率,可我真的很怕,島離湖面又有些距離,此時夜晚看水光粼粼的湖面,深沉不見底,難道今日真的要死了。

「花重」從火從里沖出一個人出來,衛乞術披著薄被,跑到我身邊,將我拉離了崖邊。

「衛乞術」我驚訝道,他果然來了,想到這些日子,被關在島上,還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使他出現,我心里又氣又難過,還莫名的心疼。

「花重我錯了,快我帶你下山」

衛乞術披著濕棉被,帶著我下了山,這場大火,燒了靠近山頂的幾個屋子,也燒了不少好東西。衛乞術帶我下山時,燒傷了胳膊,黑夜里,院子里燈火通明,莊里的大夫都被叫了過來,一大群人,都圍著衛乞術,我坐在他旁邊,他一直都拽著我的手,看到他手臂上燒傷,我一陣心驚。

「對不起」

衛乞術皺了皺眉頭,由著大夫處理傷口。他對我笑了笑,道︰「還好,你沒傷著,不然我要心疼死」

我臉一紅,別過頭不看他,心里愧疚的很。

傷口處理好了,大夫講了些注意事項。然後離開了。

忙了大半夜,我也困了,我拉了拉衛乞術的手,笑道︰「放手吧我又跑不了」

衛乞術松開了手,我看到了他手上的傷疤,心一窒,拉起他的手,歉疚道︰「對不起我……」

他伸手抱著我,抱的很緊,我緊緊的貼著他,听著他的心跳,「花重,我從不怕什麼,可這次我害怕了,怕你走了,然後再也找不到你,花重,留在我看的見得地方行嗎,只要我能見到你就好」

算是妥協吧我點了點頭,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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