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揚無奈,只好將我安排到了後勤,伙食營,那里有女人,伙房的陳嬸子,是蕭風揚幾年前在戰場上里救出來的,後來一直在後營為士兵做飯。蕭風揚事先和我說,陳嬸子容貌不好,我沒怎麼在意,等見到人時,真正嚇了一跳,半邊臉被火燒的不成樣子,用頭發遮著,能看的半邊已是皺紋滿布,眼底說不盡的落寞。
我帶著東西去了伙房,幾個帳篷,之前蕭風揚打了招呼,陳嬸子知道我的來歷,直接給我安排了個里間的單人床,雖然很簡陋,我卻心滿意足,人有時候就很傻,只要離喜歡的人近點,其他什麼都無所謂了。
陳嬸子是個寡言的人,她安排好我的住處後,就開始去準備將士的午飯,我也要出去幫忙,她只是笑了笑,也沒阻止,也沒有歡迎。
我仍是一副小兵的打扮,臉上涂了些灶灰,在這種地方還是低調點好,太顯眼容易出事。
軍隊里都是大鍋飯,灶台也都是露天的,伙房里還有其他的士兵,都是些老弱殘兵,幫忙擇菜洗菜。我一出來,幾個人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們的活去了。
我站在一旁,看著陳嬸子利落的將一簍子的菜,切好,亂七八糟的全倒入鍋中,我看的吃神這些東西燒出了的菜好吃麼。陳嬸子動作利索的很,很快幾大鍋都整理好了,然後幾個火夫開始升火做飯,我本來要幫幫忙,現在一瞧,卻是幫不上。
軍隊伙食就只差,我勉強吃了些,都是些蔬菜,古代的調味品種類本就少,而軍營里更是稀缺,碗里的菜也只有單純的咸味,陳嬸子能將菜燒的能入口,已經很不容易了。
晚上的時候,蕭風揚來了,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怕他是明白的,他來了,先是問候了一番,隨後說道︰「听說他受傷了,剛來看軍中,一直沒出現過,近身的將領也只是路家軍,你想見他,只怕不容易。」
我感激的謝過蕭風揚,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細細想來,自己為了什麼這麼不顧一切的追了過來,為了什麼呢
一連在軍中待了兩日,這天我幫陳嬸子理菜,將一些菜根據問道分類了炖煮,這樣菜色還豐富了,問道也好了很多,午飯過後,有不少士兵來伙房討水喝,有的順便看看老戰友,聊著天,順道還說了些飯菜好吃了類得話,我坐在土墩上,細細的听他們說話,想听出一些關于前線的事。
半夜睡的好好的,營里突然號聲四起,我立即起身穿戴好,準備出門,陳嬸子就進了來,「快收拾下,營隊要往前線去支援,我們伙房的也要歸並到大營,現在就要出發。」
我立即收拾了下,便同她一起上了馬車,一路顛簸,我半睡半醒,透過半合的窗簾,微微的白光透了進來,天卻是亮了。
不一會馬車停了下來,從車里下來,我微微打了個顫,微咸的海風撲面而來,遠眺而去,卻能看到巍峨的船帆,密密麻麻,數不勝數,若這不是戰場,我卻以為來了哪個港口,蕭風揚帶著人去整隊,我就同陳嬸子一處去。
新編的伙食營卻是環境好了很多,有不少的女人,年紀輕的也不少,還有些年紀小的孩子,活潑調皮的很,叔叔嬸嬸的叫的熱乎,這些人也都是從其他營里編過來的,很快大家都熟悉了,我和陳嬸子一處,大家忌于嬸子的容貌,也不怎麼和我們打招呼。
這里剛整理好,不多時,門外的一小孩匆匆來報道︰「有大將軍過來了,似乎帶了宮里人過來。」
頓時人群里咋呼了起來,一時各種猜測,宮里的人,無非是少帝身邊的人,這次少帝御駕親征,西照人人都知。
我莫名的激動,猜測這次跟來的是誰?
很快人進了到了營里,領頭的是位身穿黑甲的將軍,年紀輕輕,身材結實,個頭不是很高,卻有種虎虎生威的氣勢,他身後跟著個小士兵,卻是個熟面孔,曦華宮的後勤小蘇,平日里話少,卻是個做實事的人,今日穿了鎧甲,卻是英氣逼人。
他一眼瞧見了我,微微吃驚,卻很快恢復如常。營里的長官出來迎道︰「路將軍到訪真是有失遠迎呀」
將軍擺手一笑,道︰「莫要客氣,今日是來伙食營,挑幾個利索的人,到前面去伺候著。」
將軍對小蘇示意了一下,小蘇點了點頭,在人群里巡視了一番,挑了個中年廚子,然後在我眼前猶豫了一下,也將我挑了去。
我感激的對他微微一笑,和陳嬸子簡單告了別,我就和小蘇一起出了大營,上了馬車。
到了車里,小蘇忍不住道︰「花公公怎麼在伙食房了。」他似乎明白了什麼,又自言自語道,︰「哎怪不得皇上派小的過來。」
我在宮里時和他接觸不多,平日里也沒見著他砸殿前伺候,這次出來,月聖庭竟帶著這人,看來是極信得過得人,我微微放松了心情,想著等會見著月聖庭該說些什麼,好久不見,還是你最近好麼。
小蘇直接帶來我上船,船上守著好些士兵,見到小蘇都恭恭敬敬的喊道,蘇將軍。到門外時小蘇囑咐道︰「花公公,在宮里也是你一直伺候著,皇上這次出來,也沒帶貼身的宮人,早上皇上說讓臣去伙食營領個熟人,不想卻是公公你,怕是皇上故意安排的,這里條件艱苦,皇上身體也不好,生活上也有多諸不便,以後還勞煩公公了。」
「蘇將軍話重了。」我客套道,心里卻想,我來這里,他早知道了,可卻為何現在才來找我。
小蘇離開後,我進了船艙,很普通的船艙,分了前廳後廳,隔著竹簾,艙里燈火忽明忽暗,心莫名的激烈的跳動起來,他現在好麼,我一步步往里去,又怕又急切,轉過屏風,里面卻空無一人。
提起的心一下子落空,卻也鎮定了不少,床鋪上亂糟糟的被子,書桌上的奏折,蠟燭的燈芯也該剪了。我剪了蠟燭,便將艙內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卻是不動,他不太喜歡人動他的書桌。
半夜迷迷糊糊的,感覺有人抱著我,熟悉的味道,我迷糊道,「你回來了。」
「嗯」身後的人疲累的回應了一聲。我只覺的心滿意足,滿滿的都是甜的。
一大早,營里的號角便響了起來,我一下驚醒,卻見月聖庭坐在床邊看著我,神色漠然,眼底卻是溫柔無限,號角又起,我立馬跳坐起來,揉了揉眼楮,「怎麼了是不是東陵的人打來了。」
「不是」月聖庭拿起衣架上的鎧甲,熟練的往身上套,我立即站起來幫他系衣帶,整頓好,我忍不住得意,咱家的少帝還真是英姿勃發,帥他看我笑的得意,眉頭微挑,「再笑,口水就掉下來了。」
我臉一紅,不理他,將他往外推,「去去快去點將點兵去。」
他走到前廳,突然拉住我,一使力,我整個人已被他抱個滿懷,他在我耳邊道︰「放心,這一戰不會太久。」
我反手抱著他,心情一下沉重了起來,低聲道︰「我一直會等你的,你不離我便不棄。」
號角又起,昨日我听門外的士兵說,今日在深水灣有一戰,月聖庭御駕親征。目送他至艙口,我還是忍不住飛奔過去,抱著他,親上他的唇,緊緊的貼著,他回吻,然後放開我,揉了揉我的頭發,「傻丫頭」
我是傻呀朝華不回,跟來了這里,看人走遠,心里空落落的。
我緊跟著出了船艙,晴空萬里,站在甲板上,看著整隊出發的船艦,數目之多,延伸到海岸線,月聖庭一身銀色鎧甲,白色披風站在船頭,鼓勵三軍。
船隊開始出發,月聖庭已經消失在人群里,我一直將船隊送出我的視線,戰很快就結束了很快。我想的出神,待回過神,感覺身後有道凌厲的眼光。一轉身,就看到一男裝女子,三十多歲,標準的女強人姿態,她對我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冷厲。
我忙轉身,心里暗忖,這個女人是誰,我們有見過嗎。
已經兩日了,白日里我基本在在船甲上,望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腦中會想起一首歌,依稀記得那句大海呀何時將我的情郎送回我的身邊。
今日我吃了早餐,照例在外面吹了會海風,然後回船艙看看軍書,月聖庭很好學,帶來好些軍書在船艙里。看了會書,突然有小兵來請我,說是安平君想見見我,我心里疑惑的很,安平君此人倒是听說過,她在這里的事也是人人都知道的,哥哥是手握重權的宰相安不桓,妹妹是前朝的皇後,自己又是女將軍一品女爵爺一夜間滅政敵一家百口人,一個心狠手辣,心懷大志的可怕女人,也只有這樣的女人,他哥哥才願意讓這麼重要的地方給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