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花月 第二卷,光華篇 070,不平靜的夜

作者 ︰ 宇若潔辰

月聖庭眼中眸光漸深,讓我更是害怕,那顆糖還在他嘴中,他不要命了,我伸手要去踫他的唇,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了書案上,微涼的唇壓了下來,一股微涼滑進口中,帶著苦澀和絲絲的甜,那顆未化的雪花糖,在舌尖翻轉,唇舌纏繞,漸起的火熱,很快將糖融化,太過于突然,和熱烈,讓我短暫的,腦袋發懵,待明白過來,我報復性的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不輕不重,卻讓月聖庭更加瘋狂的攻城略地,使我口中的空氣越來越稀少。

我幾乎快不能呼吸,心髒鼓噪似的跳動,每跳一下,好像就要沖出胸腔,他的手拂過我的肌膚,我忍不住顫抖,連靈魂也跟著一起顫抖,我害怕心里莫名的害怕,害怕哪天會失去他,眼角有滴淚劃過。

月聖庭嘴唇劃過我的眼角,嘗到一絲咸味,「花重」他壓抑著輕呼一聲,我得以吸了口氣,將臉埋在他胸前,低聲道︰「這輩子,你不可以比我早死」

他渾身一顫,手在我腰肢處來回摩挲,輕輕道︰「不會」他撈起我,一轉身,兩人直接躺在了睡塌上,書案後面就是睡塌,我臉禁不住一紅。

他親了親我的唇瓣,忍不住笑道︰「藥後的雪花糖實在是甜。」

我想到剛剛激烈的場面,臉騰的熱了起來,對著他脖子咬著,不輕不重,嘴里嗚嗚的哼道︰「騙子,你就會欺負我。」

月聖庭輕哼一聲,喉結微動,啞聲道︰「既然擔了這個罪名,不做點事,對不起自己。」

他一翻身將我壓在了身下,我既怕又期待,可他只是激烈的來了段深吻,然後就抱著我,睡了,我在他身邊躺了一會,描摹了一下他的睡顏,白玉般的臉頰,微微泛著粉色,遠山眉,俊挺的鼻,微薄的淡粉唇瓣,猶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是的那股子清冷之氣,那時他只是可看不可及,隔著千山萬水的神仙般的人,如今卻實實在在的躺在身邊,我緊緊的抱著他,越發覺得自己卑微可憐了起來,若是哪天找不到他了,我會如何活下去。

睡意慢慢襲來,我尋了個舒服的位置,剛一閉上眼,船甲上傳來蹬蹬的腳步聲,似有三四人,我推了推月聖庭,他呼吸均勻,竟已經沉睡,平日里,他可不是能睡的這麼沉的,我內心騰起一股恐懼感,是喝藥的緣故嗎

我又仔細的打量了月聖庭,覺得沒有問題,才放下了心,他身子太寒,常常是一覺睡到了天亮,也是冰冷的,這會喝了藥,因為運動了一番,熱乎了些,時間一長,也慢慢變冷,冷的似沒有氣息似的。

「白將軍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正要睡去,船艙外忽的響起交談聲,我忙套了衣服,走近門口,想詢問下情況。

忽然,船外傳來幾聲悶哼聲,隨著便有刀劍相踫的沖擊聲,我透過縫隙,往外看去,船甲上頓時出現了大批的黑衣侍衛,而白棋也領了一眾高人,對打了起來,刀劍橫飛,船也不知不覺的開始離開固定的位置,這個穿算是大船,有上下兩層,而我們就在上層,下層多是開會的地方。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我忙折回去,一掀帷幔,暗黃的燭光下,睡塌之前,長身直立著一人,身姿妙曼,一襲朱砂色披風,這身影太熟悉,我頓時覺得手腳發冷,慢慢冷卻了全身,整個世界都冰封了。

那人微微轉過了身,一張寧靜淡泊的面龐,比之前要消瘦了,可傾國風華絲毫未減,她的妝容,服飾,讓我絲毫看不出她是什麼時候來的這里,沒有一絲的風塵僕僕的倦怠。

她眼底有了點喜色,嘴角微微勾起,「蕭文我們見面了。」

我感覺自己掉進了水中,淋了濕透,冷的發抖,我情不自禁的看向床榻上那個熟睡的容顏,安靜的讓人心慌。

「安素」這聲我幾乎從靈魂深處發出來,我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什麼心情,害怕,驚慌,恐懼,淡然,烏七八糟的情緒一起襲來,最後化作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安素靜靜的看著我,忽的一笑,笑的花枝亂顫,眼角含淚,她平復了後,眼底淡出一絲淒惶和狠絕,「還記得那句話嗎?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從大婚那日,我著了鳳冠霞帔,滿心歡喜的等著大紅花轎,可天漸漸黑了,我等的只是一個訣別,朝華和西照同盟,御駕親征,一切的一切,他籌謀的一切,只是為了和你相守一生,而我只是同他擦肩而過的路人。」安素心情慢慢的平復,語調也變得漂浮起來,她看我眼神也變得柔和。

她慢慢走近我,伸出白玉般的手,將一物輕輕的放在我手心,卻是那把遺失的鐵扇子,外表的錦緞已經被扯,雕花鏤空的,此時竟燙的手疼。

「我姑姑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我,當日她告訴我時,我便送信給衛乞術,還好沒有良成大錯,你莫怪她。」

從不曾想,她竟會說出這麼恬不知恥的話來。「你怎麼進來的」我問道。這里出了內奸,月聖庭,月聖庭我不能讓你輸,我不忍心看你眼底的黯然。

我突然想起月聖庭的不對勁,這麼大的動靜,他竟毫無知覺,他……我抬頭驚訝的看著安素,她微微一笑,拂袖坐在了床榻旁,平靜道︰「他只是喝了解藥。」

「什麼解……藥」有種恐懼,叫不知所措。

「可以解他體內的毒,讓他忘了你的藥。」她靜靜的吐出這句話,然後平靜的看著我。

听聞此話,我頓覺得耳朵里嗡嗡的,一陣天旋地轉,我即將被遺忘,我不能忍受這樣的一刻,我站在他面前,他卻不認識我,眼淚啪嗒落了下來,此時此刻,我什麼也做不了,一陣無力感,讓我變得更加的無助。

安素突然用種歉疚的眼神看著我,但也只一剎那,她輕咬嘴唇,目露寒光︰「蕭文,今日的一切,只是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而你是多余的,你該回你該去的地方了,你救我一命,我今日放你一條生路。」

安素說完,便轉過頭,不再看我,此刻,外面的打斗也消停了,白棋領著幾名將領沖了進來,我以為他們是救駕的,可白棋等人只是侯立一旁,他們手中還壓制著小蘇等人。

一切我都明白了,白棋是無間道,安素才是終極boss,這究竟是什麼事,來人抓住我往外帶,轉眼上了艘船。

船駛出沒多遠,白棋走到我面前,輕笑道︰「你我不算有過節,說來也算是同窗,可我白家的幾百口人命,當年都喪命于先帝的一紙詔書,此仇我是非報不可,只恨沒能手刃狗皇帝,父債子償,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江花重,你來的不是時候,我和安素也只是互相利用,婦人之仁。」

白棋眼中厲光一閃,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立即有人上前,將我反綁了,順手將我推進了刺骨的寒水中,手腳被綁,寒冷苦寒的海水直沖口鼻,死亡離自己好近。

一股拉力,將我從死亡里拉了出來,我猛咳了幾口水,自己已經坐在了甲板上。

「屬下恭迎少主」一上船,五六人齊刷刷的躬身對我拜道。

我瞬間發懵,這是什麼情況,一眨眼間,從死到生,轉換太快,我一時無法承受,此船已經駛出百里,那燈火通明處,那人漸遠,到最後只剩一個點,「我要回去他還在船上快回去……」我在甲板上歇斯底里的喊著,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將我的聲音吹散,最後什麼也沒有了。

「少主切不能回去,如今西照已經江山易主了,少主請三思。」一男子上前,為我披上披風,我抬起淚眼,看到一張模糊的臉,似曾見過。

「屬下奉王爺的令,一直候在淺水域附近,只要保全少主即可,其他,屬下無能為力。」

我想起來了,是那日在梅林幻境里見過此人,跟著方南風的黑衣人,他剛剛的話,什麼意思,若是一直候著,那一定是得到了月聖庭的授意的,怎麼會這樣。

「我認識你,方南風在哪?」

「屬下是燕岑,少主,我們還是速回,迦南海有人接應著,我們還在西照的海域內。」燕岑眯眼看著遠方,一臉的嚴肅。我看著漸遠的那片海域,心口泛酸,安素你真是好狠的心。

注定今晚是個不平靜的夜,意外出現的船只很快引起注意,緊追而來的船只,很快打成一團,我被人護著撤退。

突然有人喊道︰「失火了,船著火了。」

我腿受了寒氣,走路都疼,這是趕盡殺絕嗎?是安素太狠還是白棋窮追不舍,大火很快吞噬了船只,我們根本是無路可退。

「放小船務必護著少主。」燕岑大聲呼道。

一個近身揮刀砍了過來,燕岑揮刀擋了下來,小船被放了出來,燕岑大吼道︰「少主快跳」

他剛喊完,不知從哪跑出來的人,直沖我而來,我直接被撞落了海中,又一次被海水淹沒,意識迷糊間,看的一黑影向我游來。

耳邊有歌聲響起,依依呀呀,吳儂軟語,卻又不知唱的什麼,我吃痛醒來,人似乎在水面上晃悠悠的,定楮一看,我卻是在一條小木船上,船的另一頭,坐著一個人,一身黑衣,帶著斗篷,在黑夜里,猙獰而可怕,是她在唱歌,我受驚的往後退,「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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