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機場,顧俊良才發現來時容易,去時難。排了許久的隊,他終于買到第二天回N市的機票,他們還要在這個兵荒馬亂的城市多留一天。幸好雪倩逃出酒店時,順手拿走了錢夾,護照正好夾在錢包里。雖然丟了一箱衣物,但可以立即回國,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顧俊良拿著機票走向她,說道︰「我們找一家酒店住一晚吧,買到明天的機票。」
雪倩依偎在他懷中,回道︰「不要,地震那會兒我剛好在酒店里,你不知道房子晃得多嚇人。一時半會兒,我對酒店會有心里陰影,我寧願在候機大廳待一晚,明天直接回家。」
顧俊良輕撫著她的秀發,笑道︰「好,都听你的。那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兒,我去買些吃的。」
機場充滿了逃難的人群,雪倩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人來人往,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活著真好,特別是身邊還有一個相愛的人。
過了一個多小時,顧俊良才回來。他神秘兮兮地對雪倩說道︰「閉上眼楮」
雪倩不知道他要干嘛,嘟了嘟嘴,輕輕將眼楮閉上。過了片刻,听見他說可以睜開了,才慢慢睜開了眼楮。顧俊良半蹲在地上,手里捧著一個紅色的錦盒,里面放著一對精致的婚戒。
雪倩驚訝地瞪大了眼楮,隨即笑道︰「你不是去買吃的嗎?怎麼跑去買戒指,你就這麼著急?」
「當然,我怕你回去後反悔,帶上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顧俊良一邊說著,一邊將戒指戴到雪倩的無名指上。雪倩抿嘴偷笑,將另一個戒指取出來,戴到顧俊良的手上,說道︰「那你戴上我的戒指,也就是我的人了。」
經過一番周折,雪倩和顧俊良一起回到了顧宅。女乃女乃熱情地擁抱雪倩,安慰道︰「受驚了吧?不少字電視新聞天天都在說這場地震,太嚇人了。」
雪倩笑笑,「還好,已經過去了。」昨日事昨日畢,那麼多酸甜苦辣都熬過去了,往後的日子總會越來越好。
夜色一點點籠罩在這個小山村上,雪倩站在窗前眺望遠處星星點點的燈光。顧俊良從身後走過來,輕輕地攬住她,問︰「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雪倩笑道︰「真羨慕你,在這麼漂亮的地方長大。」
顧俊良松開手,關好窗戶,說︰「明天再看吧,現在起霧了,小心著涼。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若是喜歡,老了我們就回這里來養老。」
雪倩抿著嘴點點頭。此心安處是吾鄉,在這里她浮躁的心可以安靜下來,可以暫時忘記過去的恩怨情仇,一心一意地去愛與被愛。
在日本時,雪倩因為擔驚受怕消耗了不少體力,回到顧宅睡得異常得安心。一直到日上三竿,她才被窗外的蟲鳴鳥叫喚醒。洗漱一番,走到樓下,就听見嬸嬸在抱怨,「還沒過門就這麼懶了,都快中午了還不起床。」
女乃女乃不悅地嘟起了嘴,「敢情你做媳婦的時候,沒睡過懶覺?而且人家在國外受了那麼大驚嚇,回到家里才能安心睡一覺。」
嬸嬸哼了一聲,說︰「你就是偏心,一心向著那個丫頭。」一抬眼,卻看見雪倩笑盈盈地走了下來,她的臉頓時僵住了。
雪倩走到她身旁,看了看她手中的鞋底笑道︰「嬸嬸納鞋底呢?真漂亮,改天有空也幫我納一雙吧?不少字」
嬸嬸白了她一眼,說︰「這些鞋底是我們老人家用的,你們這些小姑娘看得上?」
「我可喜歡了」,雪倩認真地說道︰「現在沒有多少人會繡這麼好看的花,嬸嬸有一雙巧手。改明兒替我納一雙,我要放相框里珍藏起來。」
看她說得這麼認真,嬸嬸一時倒不惱了,喜滋滋地說道︰「那我這雙納好就送給你」
女乃女乃向雪倩招了招手,「閨女,上女乃女乃這邊來。」雪倩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女乃女乃旁邊。替她理了理腿上的絨毛毯,叮囑道︰「天氣冷,您記得捂暖和一點」
女乃女乃笑眯著眼,從懷里模出一個紅手帕,放在腿上小心翼翼地攤開來。里面放著一塊白色的玉佩,因為歲月久遠,上面刻的字已經模糊不清了。她顫顫巍巍地遞給雪倩,說︰「閨女,听俊良說你們要結婚了。女乃女乃沒什麼好東西,就把這塊玉佩送給你,這是咱們顧家的傳家寶」
雪倩推辭道︰「女乃女乃,這怎麼好?」
嬸嬸抬起頭,打趣道︰「這是傳給孫媳婦的,你要是不要,就是不想做顧家孫媳婦?那給我家春梅算了」
听她這麼說,雪倩笑著接過了玉佩,小心翼翼地收進包里。想著要做人家孫媳婦了,雪倩心里竟有一種責任重大的感覺。
吃過午飯,顧俊良帶著雪倩去給父母掃墓。雪倩將籃子放在地上,調皮地笑道︰「看看嬸嬸,給你爸媽準備了什麼好吃的。」
她打開蓋子,將嬸嬸裝好的燒肉、雞、鴨、魚,還有一小壺酒都拿了出來。雪倩驚呼道︰「拜祭故人,需要這麼多食物?」每次她去看爺爺女乃女乃,只是帶著一束花,是不是寒磣了點?
顧俊良將酒斟入杯中,遞給她說︰「這是本地風俗。要不要陪我爸媽喝兩杯?」
雪倩接過一杯酒,輕輕抿了一口,吐吐舌頭嘆道︰「好辣的酒」
顧俊良笑著搖搖頭,喝下一杯酒後,對墳塋說道︰「爸,媽,看見了吧?不少字這就是我老婆」
「還沒舉行婚禮,頂多是未婚妻」雪倩在一旁糾正道,臉頰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
顧俊良點點頭,說︰「反正跑不掉,早晚都是我的。」
就在當晚,雪倩和顧俊良同時收到孟奇的短信,裴麗已經生下一個女孩。一回到S市,兩人就直奔醫院去看裴麗和孩子。
看見嬰兒床上,紅紅的的小生命,雪倩不住地驚嘆︰「這麼小的小人,將來會長那麼大,真神奇」她伸出兩只手,想要抱抱孩子,可是又怕自己弄疼她,兩只手懸在半空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裴麗看見後,在一旁鼓勵道︰「抱起來看看,將她的頭靠在你的左手上,右手托住她的腰。」
雪倩看了看這個不停翻滾的小生命,鼓起勇氣將她抱了起來。小女孩眼楮還沒張開,嘴巴不停地蠕動著。看見她可愛的模樣,雪倩忍不住笑道︰「這小家伙真可愛,軟綿綿的像個肉球。」
抱了一會兒,小家伙犯困了,雪倩將孩子遞到了裴媽媽手中。
雪倩走到裴麗的床邊,拉住她的手說︰「你可真勇敢,一定很疼吧?不少字」
「麻醉後,沒有感覺。」裴麗笑笑,將雪倩的手掌翻了過來,看了看她手上的鑽戒問︰「婚禮訂在什麼時候?」
「五月怎麼樣?春暖花開,草長鶯飛,而且倒時候你也做完月子,可以來參加婚禮。」雪倩笑著回答。
裴麗點點頭︰「不錯,我有經驗,我可以幫你準備。我跟你說,婚紗一定要買verawang的。你穿上一定美死了」
听見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開始聊起婚紗,孟奇和顧俊良對望一眼,無奈地笑了起來。這時候護士進來為裴麗按摩,兩個男人便識趣地走出了病房。
「當父親是什麼感覺?」顧俊良笑呵呵地問道。
孟奇模了模自己的胸口,認真地說︰「其實很忐忑,一下就當人家爹了,以後就得對這小家伙負責。我一想到辛辛苦苦將她養到十八歲,她將來會跟別的臭小子跑掉,我心里就恨得牙癢癢。」
看見孟奇苦大仇深的樣子,顧俊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還早著呢,想那麼遠干嘛」
孟奇拍拍他的肩膀,以過來人的語氣說道︰「不早了,說不定明年就該你當爹。要是生個兒子,咱們當親家吧?不少字你老顧養出來的兒子,我信得過」
顧俊良轉頭笑道︰「這件事,得跟領導商量一下吧?不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