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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皇子駕臨,這對于商府來說還是大事。紅繡裝扮妥當來到前廳的時候,三皇子正在商少靖的陪同下用茶。茶葉是上好的黃山毛峰,只不過氣氛有些僵凝。
也難怪,如今三老爺不在府中,二老爺與老太太都臥床不起,商金氏婦道人家身份不便接待三殿下。就只有商少靖一個人此刻能撐得起場面,可他還是太子一黨的人,場面不尷尬才怪。商少靖若是與太子一般身份地位也就罷了,偏生如今太子不在,他想狐假虎威,老虎卻不在身邊。
三皇子身份何等高貴,又怎麼會將一個投入敵方陣營的商賈之子真正放在心上,也就起初與他寒暄了兩句,隨後便端著茶盞認真細品,好似品茶真的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在也找不到更重要的事情了一般。商少靖有心巴結攀附打圓場,但找不到任何機會,也只能干瞪眼。
紅繡在外頭瞧夠了熱鬧,才慢條斯理的進了屋,身上穿著水藍色素面妝花的高腰襦裙,外頭罩著銀白色交領短比甲,一身干干淨淨。
「三殿下。」紅繡翩翩下拜,行了個福禮。
李彧只覺眼前一亮,宛如燥熱三伏天中,一陣清風迎面撲來,換得周身清爽,多日不見她,似乎早已將那遙不可及的念想忘的一干二淨,可如今見了她,沉寂的感情再次被撩撥起來,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迎上前去,抬起手時,才發現自己儼然有些過了,只得背在身後,沉聲道︰
「紅繡免禮。你身子可好些了?」
「回三殿下,微臣身子雖沒好利索,可朝中正事絕不會耽擱的。」紅繡垂首,回答的中規中矩。看到一旁商少靖也在,這才點頭致意︰「大堂兄。」
商少靖望著紅繡的目光也是一樣怔愣痴迷。見她朝著自己打招呼才回神︰「紅繡。」別瞧她病了一場,清減了不少,可她的氣質越發的清泠了,猶如空谷幽蘭,有一種柔弱無依的極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東西在勾人的心。
三皇子微微一笑,側了一下頭,目光並未掃到商少靖,可他看的方向,的確是商少靖站著的方向。
商少靖心中突的一跳,連忙識相的行禮︰「草民告退。」
三皇子擺了擺手,商少靖倒退著出了屋子,在門前轉身的一瞬,飽含著氣憤、不平、不甘、愛慕等等情緒的復雜眼神正與紅繡若有所思的眼神撞了個正著。驚得紅繡背脊汗毛不知怎麼就全都豎起來了。
「紅繡,坐。」
「哦,好。」
三皇子發話,紅繡才回神,行禮之後坐在下手邊。丫鬟重新上過茶之後,紅繡才垂眸轉向三皇子的方向,疏遠有禮的問道︰「三殿下今日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三皇子端起茶盞,用蓋子拂開茶葉末子,吹了吹才緩緩喝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品味之後,放下茶盞,溫和的道︰「紅繡,你我之間,往後就只能如此疏遠嗎?」。
紅繡淺淺一笑︰「三殿下嚴重了。您是皇子,臣是臣子,謹守君臣之間的禮數有何不對?紅繡雖為女流之輩,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紅繡,我對你的心意,你還不了解嗎?」。
紅繡猛然抬頭,白玉的耳墜子來回搖晃,漆黑雙瞳定定的望著李彧︰「三殿下,您所為何事,請直言吧。」
與皇子談情,她又不是吃的太撐了。別說他如今有了通房丫頭,又有了未婚妻子,就算他此刻是單身一人,她也不奢望帝王家教出的好苗子能有多少真情。或許他在面對她的那一刻是真心的,可以像寵愛寵物那般由著她,可真正涉及到利益,需要她死,他也絕對不會眨一下眼楮。這樣的他,如何能跟為了她不惜犧牲一切的三少爺比。
紅繡眸中光彩瞬息萬變,最終沉靜如深潭悠遠。
三皇子一直貪婪的望著她如玉雕一般精致的俏臉,見她不在多言,知她心意已決,無謂在做口舌之爭,只得暗暗嘆息一聲轉移了話題︰「紅繡,其實我來,是想知道父皇的情況到底如何。」
紅繡疑惑的望著他︰「三殿下莫不是在開玩笑,您問錯地兒了。」
三皇子笑著搖頭,「不,我沒有問錯。」
「您是皇子,是皇上的親兒子,都不知道皇上的身子到底如何嗎?微臣這些日根本沒有上朝,也沒去研造部當差,對于這些真是知之甚少。」
「是,你是沒有上朝,可是姬神醫是你的至交好友。」
紅繡眯了眯眼楮,三皇子當她是傻瓜嗎?若是真讓他知道了姬尋洛將皇上嚴令禁止對外宣傳的病情告訴了她,那不是等著人收拾姬尋洛?
「三皇子,姬神醫是微臣的好友不假,可他奉旨為皇上診治,其中細節又怎麼會跟臣提起?」
三皇子心中不得不贊紅繡謹慎,站起身來,負手緩步走向窗前,望著敞開的窗外院中朵朵粉色的雲朵,嘆了一聲︰「紅繡,你無須想的太多,其實,我也只是在擔心我的父皇而已。」
紅繡不言語,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三皇子又似嘆息的道︰「紅繡,你不懂,我生在帝王家,許多事情身不由己。就連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我都很難得到。我與父皇的關系近了,會有人搬弄是非捕風捉影。遠了,又要有人以為我失了勢力,趁機棒打落水狗。就連如今我真心關心父皇的身體。也不敢問的太多,怕有心人在外頭造謠。說我是不是急了,盼著皇上身子不好自己好有機可趁了。紅繡,你若是知道些什麼,還請你告訴我。我只是,擔心我的父親。」
三皇子的最後一句話,是轉過身祈求的望著紅繡說的。
他的感情不可謂不真摯,悲傷不可謂不真實。但是誰知道,現在這一刻他只是一個為父親擔憂的兒子,下一秒,會不會就變成一個只覬覦那個位子的豺狼。
「三殿下。」紅繡蹙著眉,眼中似乎有些淚意,吸了吸鼻子道︰「紅繡非常理解您的心情,其實紅繡,也頗為擔憂皇上的身子。若是我真的知道一星半點兒,又怎麼會刻意的瞞著您。哎,姬神醫那人性子古怪您也是知道的,他真的是什麼也沒有對微臣說啊。」
曉之以情沒有管用。這是三皇子始料未及的。原以為紅繡最是心軟的一個人,說不定念在他對皇帝的骨肉親情,就松口了。不成想她的嘴巴竟然這麼嚴實。三皇子有些挫敗的無言以對。
「無論如何,皇上病榻前三殿下您盡心盡力照料,總是沒錯的。」紅繡不想他再繼續糾纏自己問一些她回答不得的問題,紅繡只好出言開解︰「皇上也只有四位皇子。大皇子常年鎮守邊關,不得相見。四皇子尚且年幼,做事想來也未必周全。只有您與太子殿下,此刻才最應當承擔起甚為兒子的責任和義務。皇上的病情如何那是天意,您如何去照顧皇上,是人為。這兩樣並不沖突。」
三皇子怔愣片刻突然一笑︰「紅繡,你是在幫我?」
「三皇子您想太多了。臣不過是進該進之言罷了。」紅繡起身退後一步,恭恭敬敬的垂首站著。
李彧笑著點頭,也不在細說此事。撩衣擺優雅的在圈椅坐了,喝了口茶才道︰「火銃的研造進展如何?」
「回三殿下,火銃的研究停滯不前。您也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病著。就算想拼了命的趕進度,也是力不從心的。」
三皇子理解的點頭,道︰「不急于這一時。想來父皇給了你一年的期限,也不過是個約束作用罷了,若是今年的除夕你做不出也不打緊,我會想法子給你求情。」
「謝三殿下。」
「嗯,來,你先與我說一說你的研究進展到何處了。」
「是。」
紅繡吩咐了人找了紙筆,就坐在三皇子的對面細細為他講解起來。其實對于火銃和鳥銃,她也一樣是只知道原理,疑問的地方還有許多,需要進一步的研究和實驗。不過僅是個想法,就已經叫三皇子贊不絕口了。
紅繡想了想,突然靈機一動,「三殿下,其實我還有一個更有殺傷力,射程更遠的設計。只是,那個設計要建立在火銃研究成功的基礎上。」
「更有殺傷力,射程更遠?」對于三皇子來說,火銃已經是夠逆天的存在了。比火銃還要厲害,難免要讓他起了好奇之心。
「紅繡,你給我說說,你的那個設計,怎麼比火銃還要更高一籌?」
紅繡抿著唇一笑,道︰「這話兒我說給三殿下,三殿下可不許告訴旁人。萬一傳到皇上耳朵里,下令要我造,我又造不出來,可不成了死罪?」
李彧很是意外,這種與紅繡分享秘密的感覺甚是不錯,看著她難得俏皮的表情,也覺著自己與她的關系是不是近了一些,回答的有些寵溺的道︰「罷了,就依你的,你跟我說的話我不會告訴旁人就是。」
紅繡心中嘲諷,面上笑的很是開懷,不趁著這個機會嚇唬嚇唬他,還留著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