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掌櫃等人話別後,兩人在雲夢城瞎轉。看到身邊車水馬龍,兩旁店鋪林立,梅西兩眼放光,她已記不清有多久沒逛過街了!也顧不上安風雷了,只顧在店鋪里進出,爭取每家都不放過。
跟著梅西在銀樓里又賣了一條金鏈子,安風雷佩服的打量著梅西,「你怎麼隨身帶了這麼多首飾?」
「人生無常以備不時之需嘛!」梅西心里正在後悔她嫌劉老鴇的珠釵太大沒法往身上裝,就放在船上了,那東西可比自己的這條金鏈子值錢。
「我可又賠進去了條鏈子,你到京城了也得還我!」梅西悻悻道。
繼續跟著梅西在錢莊、書店、筆墨店、繡莊、賣胭脂水粉的鋪子轉了一圈後,安風雷也沒弄清楚她究竟想買什麼?每一家都看看、模模、問問,然後就空手而出。
「你究竟想買什麼?」在梅西準備邁進一家成衣鋪子時,安風雷實在忍不住了。
「噢,逛街嘛,轉轉看看,」梅西沒告訴他自己是想對這個世界多了解一些,為以後的自力更生做準備。
「逛街?怎麼逛?」安風雷頭一次听到這個詞,一時沒明白。
「逛街就是閑著沒事,來街市上轉轉看看,了解一下現在最流行什麼,踫到喜歡的合適自己的就買下來,沒遇到就看看,累了就找個地方喝點茶。」梅西幾乎看到了安風雷頭上的黑線,白了他一眼,他們中間真是隔著馬里亞納海溝。
「我們還有事沒辦呢,怎麼能在這兒浪費時間?」安風雷有些生氣了,他想到自己府中的情況,恨不得身插雙翅飛回去。
「我知道你想趕快回去,咱們不是說好明天一早走嗎?我現在是想去買兩身衣服,然後咱們去買馬,明天就能出發了。」梅西早就安排好了,而且她還有個計劃要跟安風雷講。
「那好,」安風雷也覺得自己的衣服實在是該換了,就和梅西進了成衣鋪子一人買了一套布衣順便跟店老板打听了城中馬市出來。
「咱們買好馬就到北門處找家客棧住下,明天也方便上路。」安風雷心情不錯。
「那個,安侯爺,」梅西叫住安風雷,既然安府已經認了佩卿,那自己也沒必要跟他去京城了,「我想咱們還是就此分手吧。」
安風雷未置可否,只是冷冷看著梅西。
「是這樣的,你在桃花村不是答應我要放我自由嗎?。」梅西只覺喉嚨發干,有一種做了壞事的心虛感,「現在已經知道你們要找的就是佩卿了,我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必要跟你回去了,而且我也不會騎馬,反而是你的拖累。」
听她最後一句,安風雷心里還算舒服了一點兒,「你是準備留在雲夢了?打算以後怎麼辦?」
「打算?」梅西還真沒想那麼多,她從穿越到這個朝代,一心想的都是怎麼擺月兌這些操縱自己命運的人,至于自由了以後要做什麼,她還沒考慮的那麼長遠,「我有手有腳總能養活自己。」
梅西目光灼灼,似乎燦爛的未來就在前方,安風雷心底一軟,到底是未出過門的女子,「你沒有身份路引,也沒有親戚朋友,一個女子在這里怎麼生活?」
「在谷城時文大娘不是幫我們辦了嗎?。」梅西簡直懷疑安風雷的記性。
安風雷從懷里掏出那份路引,笑道,「你看下。」
原來那恨死人的路引不過是封介紹信,寫了姓名、性別、年齡、籍貫、為了什麼目的要到那里去,再加上谷城縣的紅章。
梅西目瞪口呆,「怎麼把咱們寫在一起了?不能分開寫?」
「你再看清楚,上面寫的梅西,男,」安風雷道,「這樣的路引就算留給你,你打算一輩子女扮男裝,而且上面也寫清楚了是要去京城的,你拿這個在雲夢能待到幾時?」
這不等于自己還是什麼都沒有嗎?
「我打算你跟我回京城後幫你辦個戶籍的,你卻執意要走。」安風雷說著自己的計劃,「你這樣孤身一人在城里,既無家人陪伴也無丫鬟伺侯,即使沒被當逃奴抓,搞不好落到壞人手里,又會被賣了!」
安風雷也知道自己有點夸大其詞,但又想如果不把危險性擺在前面,這個滿腦子主意的小女子又不知道會想出什麼理由,生出什麼辦法,也就把那一絲歉疚扔到腦後,又加了一把火道,「我知道你身上不止那一副赤金鐲,估計你在珠洲時也是一心想從那里出來吧?。」說到這兒安風雷有些不自在,「你沒有路引,身上又帶著些值錢的首飾,如果遇到歹人,如何自保?」
梅西可沒想過這些,她在現代背個包想去那坐車就去了,那兒有那麼麻煩!?安風雷的話,讓她有點兒心虛,如果真再讓賣了,自己可真不知道還有沒有好運氣了。
但細一想又有點不服氣,走在路上忽然被警察攔住查身份證,那是她在港劇里才見的鏡頭,她在現代也混了二十五年了,還沒踫見過呢?便揚頭質疑道,「這一路我也沒見什麼人來查。」
看個子小小的梅西直著脖子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質問自己,安風雷有點哭笑不得,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你出來過幾回?沒人來查如果再遇到像文大娘那樣閑人怎麼辦?雲夢這樣的地方,每條街都有里長,誰家里多個人都會來問問的。」
梅西不再吭聲,安風雷就知道她已相信自己,又說道,「他們找的是我,自然不會想到咱們是兩個人。我現在是擔心到鶴陵時不好進城,不過司徒應該在那里留的有找咱們的人。」
原來還有這層意思,讓自己給他打掩護。
「安侯爺,既然我們打听到司徒遠山和王府的人都在找你,為什麼你不和他們聯系?」梅西不明白為什麼非得這樣自討苦吃。
「雲夢是何耀祖的老家,說不定那些來找我的人已經被他盯上了呢,我現在和他們聯系,不出雲夢就又會遇到追殺!」安風雷沒有跟梅西詳細說明這次皇上讓自己做南路觀風使的真正用義是讓自己模清駐江守軍的真實情況,畢竟劃江而治滿足不了景帝的野心,他要的是文治武功,可惜這次會被澆上盆冷水了。
「等咱們到了鶴陵,那里不是何耀祖的轄區,他就不敢像在這邊那樣明目張膽,真出了事也沒人會為他兜著。」安風雷凝望京城方向,回去恐怕又有一場新的血雨腥風,這一路反而是他難得的安逸時光。
「再者你跟我回京最起碼我能幫你弄個身份,你也可以昂首做人,也算報了你救命之恩,而且在天子腳下,也太平些。」說完也不看梅西,徑直向馬市走去,听到梅西跟過來的聲音,不覺嘴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