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听梅小姐和安管事說的話,以後小姐恐怕要一個人了,身邊總要有個服侍的,再說我也有些武藝,又京城也熟悉,梅小姐去那兒也方便些不是?」柳色不遺余力的「推銷」自己。
「好吧,但你來我這兒可得守我的規矩!」梅西一臉正色的說,她看柳色慌忙站起身一副靜侯自己吩咐的樣子不禁撲哧一笑,拉著柳色道,「看把你認真的,我逗你玩呢,不過咱們確實要把話說清楚才好相處不是?」
「小姐您說,」柳色工作有了著落,十分開心。
「首先你不要再叫我什麼小姐了,我可不是什麼小姐,你這樣叫著我也不習慣,咱們互相喊名字就像朋友那樣相處。」梅西實在不想听別人「小姐」長、「小姐」短的叫自己,跟罵她似的。
「你在王府工資多少?」看柳色疑惑的看自己,梅西趕快改口「我是問你每月發多少銀子?」
「噢,」柳色很認真的低頭思量,「我是侯爺身邊的大丫頭,每月月銀是三兩,加上四季衣裳,釵環、節賞……」
「打住,打住,」梅西有點頭大,難道自己還要考慮她的員工福利,那太麻煩了,「這樣吧,咱們既然說了要以朋友相處,你幫我做家務我給你工資就是月銀,每月五兩,但是其它的衣裳釵環什麼的你估計比我在行,以後咱們商量著買,缺什麼添什麼吧。」
其實梅西最滿意的方式是像現代同學們之間那樣兩人合租,家務和費用共擔,當然這樣是行不通的,柳色是來掙錢的,那樣的話可就得往外掏錢了,目前用這個方式先穩定下來,以後再找機會看兩人怎麼謀生。
現在梅西有了柳色這個伴,心里確實安定了許多,對以後的生活了更有勇氣了。
「你等我一下,」梅西沖柳色一笑,轉身走到屏風後面。
她將隨身帶的包袱背在身後,里面是安管事在路上為她準備的一些衣物,沖柳色一揚手道,「走吧,我還有些散碎銀子不知道夠不夠結帳,我看這里不會便宜,剛才忘讓司徒遠山給我打個折了。」
「小姐,哦不,梅西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柳色一時沒鬧明白這位只扎了兩條大辮子的姑娘背個包袱準備干什麼。
「走啊,我們要先去找個地方住,你在京城比我熟,知不知道外地人都在那兒租房啊?要那種交通便利、周圍環境干淨,最好附近的居民品流不要太復雜,畢竟咱們是兩個姑娘家。」梅西說的頭頭是道。
「可是你就打算這樣出去嗎?。」柳色適應能力還是很好的,已經不叫小姐了,因為她越來越覺得梅西和自己在王府里見過的大家閨秀不一樣。
「怎麼了?」梅西在鏡子前轉了個圈,不丟人啊?
「你先坐下,我幫你把頭梳了。」柳色把梅西按到凳子上。
「好吧,謝謝了啊,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學會了,結果今天一試還是不行,」梅西指了指自己的包袱,一笑道,「我把發簪之類的放那里面了,你看著用,等咱們找到住的地方了,你先教我梳頭吧。」她可不想天天讓柳色幫著梳頭,那也太腐敗了。
「梅西,我知道有個地方不錯,」柳色幫梅西解了辮子通著頭輕聲道,「本來我也是打算往那兒去的。」
「是嗎?。」梅西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在王府時因是同姓就和針線房的柳嬸認了干親,後來干娘一家被王妃送給了一位在京待選的張大人,之後張大人選了地方官離京了,看柳嬸夫妻人老實,就留下看房子了。我原本打算出府後投奔他們的,出府的時候听安管事說要來見你,才靈機一動跟了過來,我想著咱們過去租了他家的院子,既知根底,也互相有個照應。」
真是正瞌睡呢就有人遞個枕頭,梅西狐惑的看了一眼正在將自己頭發擰結成髻的柳色,這一切怎麼就那麼剛剛好呢?梅西想到柳色一身武藝有些害怕,難道想把自己引到一個無人之地然後搶劫一空再隨手賣了?梅西不由脊背發涼。
「柳色,你有了好去處,為什麼反而會跟安管事來找我,讓我用你?」
「那只是我一個干親家,我去住個十天半月還行,以後怎麼辦?」柳色回答的倒也大方,「現在我跟著你,咱們又掏房租給他們,就不用看人臉色,我也能掙些錢,這樣多好。」
「即使你想再做丫環掙錢,也不用非找我呀?京城里的小姐多了去了。」梅西還是不放心。
「像樣人家的小姐那個沒有自小服待的丫環?再說那還要王府的薦書才行,我剛自請出府轉頭又要薦書去別的府里當丫環,那不是打王府的臉嗎?何況,」柳色低下頭,聲音有些發澀,「我在王府時是服侍侯爺的。」
沒想到做個丫環還有這麼多道道,看來柳色的工作也不好找啊,梅西將信將疑。
收拾完畢,梅西去掌櫃那兒結帳,本想著給司徒留個話,告訴他自己和柳色去了那里,但掌櫃說他們老板還沒走,就拉了柳色去後院跟司徒遠山道別。
司徒遠山還不知道柳色出府的事,听梅西說以後和柳色一起生活,蹙眉擺出一副痛心的樣子道,「你這丫頭,明知咱們一路同行,我已對你情恨深種,正準備去風雷那兒討了你來,怎麼就跑梅西那去了?」
那廂柳色已經臊的無地自容,粉額見汗,連連搖手辯解,「沒有,真沒有!我什麼時候…」
梅西安撫的拍拍柳色,如果柳色跟司徒遠山有什麼,就不會來找自己了。
司徒遠山這種公子嘴上說的甜似蜜,其實最是薄幸,梅西氣他在彭湃面前隨便打趣女孩子,絲毫不考慮人家女孩的臉面和聲譽,便笑道,「你若早有此意,早干嘛去了?現在晚了,就算你八抬大轎來,我們柳色還嫌你那風流的好名聲呢!」
「風流?」司徒遠山微眯起狹長的風眼,目光變得蒙昧不明,「這洛邑城的小姐那個不愛我的風流多情?」
梅西懶得和他抬杠, 了柳色一眼,看她已隱有怒色,便道,「那不就行了,我們柳色是小門小戶的姑娘,自然不會像那些大家閨秀一樣愛慕你的風流多情,你就不要惦記了!」
說罷就要告辭離去,司徒遠山也不再嗦,叫了屋外的小廝備車,又遞給梅西一張帖子,「這是我的名貼,如果有人為難你們,這個還管些用。」
梅西看那名貼是淺紫色的,還散發著淡淡的花香,雖然對一個大男人的名片做的這麼花俏有些不以為然,但還是很感激他的細心,對司徒遠山道,「有您的名貼,我們遇事底氣也足些。」
待她們要上車時,卻見彭湃跑出來接過車把式手中的韁繩道,「我去送你們吧,也順便認個門。」
梅西簡直就想給他個擁抱了,不由得笑靨如花,招手道,「那太好了,不過怎麼能讓你趕車?你上來坐吧。」
彭湃沒有料到梅西居然對自己這麼熱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車里道,「我一個大老爺們怎麼能跟你們同乘,我的馬在那邊。」
一路上說說笑笑,梅西才知道彭湃和柳色自幼進了靖北王府,被教習選了一起習武,後來一個做了安風雷的親衛,一個做了安風雷的丫頭,「原來二位還是青梅竹馬啊?」梅西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