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誰要這麼做?」琴瑟居只剩下姐弟兩人,皇後也就直言不諱。
「姐姐不用擔無謂的心,」司徒遠山道,「根本沒什麼事。」
皇後見弟弟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氣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這麼多年來宮里多少妃嬪小產,現在有人都逼上門來了,你還毫不在乎,就算我和皇上有結發之情,但我進宮這十年也漸漸知道君王的恩寵是最靠不住的!」
溫柔恬淡的姐姐如今能說出「君王的恩寵是靠不住的」,司徒遠山感到一陣欣慰,這**還真是個磨練人的地方,看多了**的風風雨雨,如今又有了身孕的皇後比以前只知夫妻恩愛的時節想的要多了。
「所以我才讓姐姐不要擔心,」司徒遠山此時更像個兄長,「這宮里高位的嬪妃不多,蓮妃、慧妃二人又都無所出,何妃早就敗了,您有什麼可懼的?立後可不是選妃,只看君王的喜愛,真廢了姐姐他娶誰去?」
皇後被他最後一句話給都笑了,其實司徒朗月也是個聰明人,又出身侯門,司徒遠山說的那些她又怎會想不到?只是人一懷孕就變得敏感愛鑽個牛角尖兒,有時候還有些喜怒無常,如今在娘家弟弟面前發泄了一通心情就好多了。拿錦帕沾了沾眼角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不然也不會放任那個蓮妃,只是昨天出的這個事覺得被人算計了,可有猜不透是誰,有點窩囊。」
「姐姐既然這麼委屈,就向皇上訴訴,」司徒遠山笑得意味深長,「皇後仁德總是不肯大開殺戒,反而讓人以為咱們心虛。」
「皇上也是這麼說的,他讓慧妃去查了。」皇後頷首道。
司徒遠山見姐姐情緒好轉,就起身道,「我去看看梅西。」
「你給我坐下,」皇後看著除了風花雪月,從不將正事放在心上的弟弟,火氣又上來了,「你難道就這樣一直浪蕩下去?」
司徒遠山一看姐姐這架勢,就知道她又要「苦口婆心」的念叨自己,忙道,「我本身就不喜歡受拘束,現在不好嗎?。」
「我知道是姐姐連累了你!」皇後一想到弟弟為了不讓皇上忌諱外戚勢大,不但不出仕,連司徒家的親戚也不多來往,為此沒少被人罵是無情無義的紈褲子弟,就有止不住要流眼淚,覺得自己對不住九泉下的父母。
「姐姐快別這樣,弟弟的德行您還不知道,」司徒遠山見姐姐要哭,慌了手腳,「我這個位置,如果差使辦得好,人家會說是因為有個好姐夫,辦不好了丟你們的臉不說,還會被人看笑話,認為是爛泥扶不上牆,御史們更是不會放過我,何苦來哉?」
「你自小就是個有志氣的,讀書練武那樣也不比忠勇侯當年差,」皇後越發覺得自己的幸福是建立在弟弟的痛苦之上,眨眼間已是雨中梨花。
忠勇侯現在就有出息了?跟個質子有多少區別?司徒遠山月復誹,但這些話又不能跟姐姐講,忙拉了皇後的衣袖輕聲道,「姐姐快別這樣,你還信不過皇上?他可是看著弟弟長大的,我現在的身份能做許多朝堂上的大臣們做不了的事,你放心,時機到了弟弟自然還是會站在屬于我的位置。」
這話是半真半假,皇後卻已止住了淚水,想到皇上的秉性,心里已是信了,喃喃道,「你小心些,皇上登基已有十年,江山已是坐穩了的,凡事你還是要先想著你是司徒家的獨子。」
司徒遠山心中一暖,他們母親早逝,自己實際上是姐姐撫養大的,即使姐姐出嫁後,自己也經常是吃住在景王府中,可是有些事有些話還是不能對她說。
「現在我可以去看看梅西了吧?。」司徒遠山看著姐姐再次起身,他現在心里跟貓抓似的,怎麼也靜不下心和姐姐閑話家常。
「我的話還沒完呢!」皇後還是不肯放過這個弟弟,難得他今天和自己說這麼多話。
「娘娘您饒了我吧,外男進宮可是有時間限制的,」司徒遠山愁眉苦臉的沖皇後作揖道,自己姐姐怎麼像換了個人似地。
皇後看著哀求自己的弟弟,硬聲道,「現在人人都以為你要迎她入府的,你到底怎麼打算?如果只是做個姬妾本宮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再多想都別想!別說是你,就是風雷,本宮也不會由著靖北王府迎鳳家小姐為正妻的!」
當初瑛南莫名其妙的在宮里墜樓,她的貼身丫鬟在靈前觸柱,雖說宮里也打殺了一大片,也沒有查出原因,安風雷也至今未娶,皇後一想起來就覺得對不起安家,自然不會像安風雷最終娶個有瑕疵的女人,而且,她也實在沒從那個鳳棲梧身上看到當年無雙夫人的風範,心中不免遺憾。
司徒遠山撞牆的心都有了,自己怎麼什麼都跟姐姐講啊?當初只說接回來了鳳棲梧就算了,反正對安風雷來說娶誰都一樣,可自己嘴賤提梅西干嘛?
「這個事我還沒想好呢,或許您是白操心了,我再想想,」話音沒落,司徒遠山已經逃了出去。
司徒遠山到點翠堂時梅西已經醒了,正懨懨的靠在秋香色的大迎枕上發呆。身上白里盤金彩繡百花面的被子斑斕耀眼,更襯得梅西巴掌大的小臉青白如冬日殘月,一雙水汪汪的的眼楮像籠了一層霧,滿是愁緒。
司徒遠山有些心疼,很想把這個小人兒抱在懷里,怔了下才問迎自己進來的錦夏,「太醫怎麼說?」
錦夏忙將太醫的話一五一十的學說了一遍,司徒遠山認真的听完,又要了醫案和藥方來看,只是外感風寒,知道並不險惡,也就放下心來。
梅西雖然喝了兩次藥了,燒已退了,身上輕松了許多,但頭昏腦脹鼻塞流淚的癥狀卻沒有什麼好轉,現在只想清清靜靜的自己發呆。見司徒遠山在床邊的錦兀上毫不客氣的坐了下來,只覺一陣煩亂,把頭向里一扭根本不想與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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