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羅裙 第三卷 一二五、傾刻夢碎

作者 ︰ 梨花瘦

黃氏滿面愧色的連連點頭,司徒遠山又冷冷的掃視堂下的一幫鶯鶯燕燕,「你們也一樣,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至于娘家,該照顧的我自會照顧,其它的不要多想」

堂下站著的鄭文珊已經是面如死灰,身體瑟瑟如秋葉,怔怔的望著司徒遠山,雖說東陽侯府已經沒有了曾經的輝煌,但畢竟也是開國功臣,豈是永樂侯靠有個皇後姐姐才封侯的可以比的?自己以侯府嫡女的身份與他為妾,原以為他會待自己與別人不同,誰知道連半年未到,已是色未衰愛已弛,現在居然在這麼多姬妾面前羞辱自己。

旁听的姨娘們都是滿臉嘲弄之色,她們早就被這個鄭氏的大婦作派壓得滿肚子火氣,只礙她如今正得寵,平時也只敢在一旁說些風涼話,現在可不同了,今天這架勢侯爺明顯是要發作那鄭氏,大家恨不得個個跳出來痛打落水狗。

「侯爺,您這麼說婢妾實在是冤枉,」旁邊一個艷麗的女子幽怨的睇了司徒遠山一眼,「侯爺也知道婢妾的娘家在錦江,上次我哥哥千里迢迢來看我,還不是先拜見了侯爺,然後婢妾才請嫂子進來見了一面嗎?。」說完一指周圍的眾人,「您問問這堂上的眾位姐妹,哪個不是這樣的?」

「李姐姐可不要這麼說,」一個嬌怯怯的美人柔聲接道,「鄭姐姐的娘家兄弟可是三天兩頭的來,我在園子里就撞見過幾次,唉呀,嚇得我…」

「你們,」鄭文珊的眼里仿佛都能噴出火來,也顧不上去怨司徒遠山了一指那些煽風點火的女人,「你們這些賤人,平日到我這兒巴結討好,現在居然含血噴人?」

「鄭姨娘可不要這麼說,大家都是一樣的,誰也不比誰更高貴些,剛才如煙姐姐也並沒有說錯什麼,至于巴結討好,含翠姐姐是侯爺身邊的老人兒了,比你年長幾歲,她見你都要先施禮,叫你姐姐也敢應,現在還在這兒指責別人?」清冷的聲音透著絲絲寒意。

「就是,」

「你平時動不動就訓斥我,」

「真以為自己是侯夫人呢」

「夠了,」司徒遠山一聲斷喝,他平日將這些爭風吃醋的事當做是女兒家的常性,現在看堂上這亂糟糟的情景,不由一陣煩亂,「鄭氏回清風園好好修身養性,含翠去和她講講怎麼和姐妹們好好相處,以後鄭家再有人上門,先稟過我」

鄭文珊死死的盯著司徒遠山,禁她足也就罷了,不讓娘家人進府也還說得過去,誰讓自己自輕自賤的與他為妾呢?可竟然還讓一個丫頭出身的小妾去給她講規矩?這簡直是要逼死她

「你,司徒遠山」鄭文珊縴指一伸,雙目通紅,「我為了你甘心委身為妾,你卻這樣對我你可對得起我?」

「原來與我為妾讓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那還口口聲聲說什麼不計較名份?」司徒遠山神色陰冷,「不要以為你背後那些小伎倆我不知道,皇後娘娘身子日益沉重,居然還要听你哭訴在府中受得委屈,你母親更是三天兩頭進宮為謀求誥命之封至于你父親想將手伸到內務府,你兄弟們在外打著永樂侯府的名言欺壓良善,你想管家理事,你弟弟每次從府里走後就跑到萬花樓風流半月,那些銀子從那里來的?」

司徒遠山越說越氣,抓起桌上的杯子就砸了過去,剛才說的那些事他早就知道,也不並是真的在乎,所以也就只做不知,任她為所欲為到今日,可現在這女人還能理直氣壯的站在這兒質問自己是否對得起她?

再看看堂下那些掩嘴偷笑,幸災樂禍的妾室們,司徒遠山忽然很慶幸梅西不肯答應與他為妾,他實在不敢想像那堂下如果有梅西,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扔下府里那一群女人,司徒遠山打馬直奔張府而去。

柳色估計司徒遠山要來一趟,曲膝一禮,直接迎到了西暖閣,「姑娘在暖閣里看書呢」

司徒遠山一進張府就發現今天大家對他都十分熱情,心里略微好過。

梅西已經在檐下恭候了,「侯爺今天有空?」

「哦,沒事過來看看,」司徒遠山神情淡淡,他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傻,因不想看見府里那些女人,卻大冷天跑到另一個女人這里來。

柳色上過茶,自覺的退到暖閣外,司徒遠山望著一身淡青衣裙,脂粉不施的梅西,心也清爽起來,「早上我已將鄭氏禁足。」

「禁足?」梅西一愣,連忙坐在司徒遠山旁邊,「你可不要殃及無辜,我們和那鄭文良不過是無意中踫到了,關鄭文珊什麼事?就算是追究連帶責任也應該是鄭文良那爹娘吧?與嫁出去的姐姐有什麼關系?再說你不是打了他一頓嗎?。」

司徒遠山讓她問得啼笑皆非,「我把他打了一頓?什麼時候?你以為鄭文良受傷是我打的?」

「難道不是?」梅西瞟了一眼暖閣外侍立的柳色。

「當然…不是」司徒遠山將身子探向梅西,那若有似無的暖暖馨香縈繞鼻尖,讓他情不自禁的想置身其中,「或許,你認為我應該去打他一頓,因為他欺負了,你?」

梅西被他曖昧的眼神和快到吻到臉上的紅唇逼得跳了起來,「不是你就不是你,你給我坐一邊兒去」梅西後悔的只咬舌頭,好像他是她的男朋友,因為自己被人欺負理所應當就要揮拳相向。

司徒遠山被她面紅耳赤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十分听話的起身坐到靠窗的圈椅上,「我也是昨晚才听說你們在醉看月的事,尋思著今天去打他一頓呢,沒想到那家伙仇人太多,已經有人搶先一步了」

原來真不是他,梅西倒是松了一口氣,「那你為何將鄭文珊禁足?」其實在梅西看來,禁不禁的也沒什麼區別,反正這古代的女人一年也出不了幾次門,基本上處于禁足狀態中。

「噢,不過是些瑣事,」司徒遠山一個媚眼飛來,「難道你開始關心我的內宅了?」

梅西讓他氣得無語,可又不願看他那張得意的笑臉,仿佛沒听懂他的調戲,做出一副了然的樣子笑道,「既然司徒侯爺不願說,梅西也就不問了,反正女人多了那事非也不會少,就是那天侯爺臉上讓貓給抓了,梅西也不會吃驚的。」

司徒遠山調戲不成反被梅西揶揄,不由連連苦笑。

與梅西邊喝茶邊鬼話連篇的聊天,司徒遠山的心情好了不少,望著切成片的水果不吃而是抱著個雪梨痛快地大嚼的梅西,司徒遠山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居然十分愜意,沒有虛情假意,沒有逢場作戲。

「梅西,」

「嗯,」

「那果子跟你沒仇,而且桌上也有柳色切好的。」

「那又怎樣,我就喜歡這樣吃,痛快,過癮」

「梅西,」

「干嘛?想吃自己拿」

「咱們這樣過日子也挺好。」

又來了,又來了,這廝就不能正經一會兒,梅西一個隻果砸過去,「快堵上你的嘴,先把你那一屋子老婆給處理清楚吧」

司徒遠山一下來了精神,「我要是把她們處理清楚了你就跟我過日子?」

「柳色,送客」

轉眼就到了除夕,除夕夜按照規矩帝帝在正陽殿正殿設下家宴,因前朝懿帝時周後干政,皇子們多被戕害,致使景帝時已無多少近支皇族,先太子榮國公是需要靜養的,自然不能來,景帝也就不再講什麼規矩,年年除了將自己的小舅子司徒遠山叫到一起過吃年夜飯,還有佷女兒敏誠郡主,在苦無庵修行的堂妹聞雅郡主齊昀也都被請了過來,再就是幾家叔輩,甚至叔祖輩的老親王們,王爺本人也多不能來了,只派的世子們前來應景。

皇後年後就要臨產,自然不便久坐,所以景帝體貼的讓內監將禮樂歌舞給省了,反正他是要隨皇後回坤德宮的,相信也不會有人願意坐在這正陽殿上守歲。

因為提前收到消息,所以嬪妃們也都沒有太夸張,只是依次敬酒,奉上吉祥的祝酒辭,皇後沒有興趣听她們說這些,她與齊昀已經多日未見,拉著手說著悄悄話。齊昀是先皇懿帝的佷女,周後之亂時她的郡馬木梓藍因為與禮王交好而被株連,齊昀也就沒有再嫁,而是做了女尼,景帝和皇後都不忍心她少年守寡,多次要與她再尋良婿,都被她拒絕了。景帝也就不好相強,賜她法號貞靜,就在與洛邑相鄰的涪山上與她修了庵堂,並將涪山賜與她做了采邑。世人多稱其為貞靜師太。

司徒遠山看時候差不多了,就起身走至殿中,殿中的妃嬪和各位宗親不約而同的安靜了下來,每年這位逍遙侯爺都會有些新鮮的玩意兒奉上,不知今年又會是什麼?

「皇上,皇後,臣請一位畫師幫娘娘畫了一幅畫像。」司徒遠山躬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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